“最近有什麽大的案子嗎？”

    “案子每天都有，不過許多都是偶然性發生以後才暴露出來。你看，這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一起案件，一個社團小混混竟然去槍擊一個上庭的犯人，結果被當場擊斃。”

    趙山河漫不經心地接過了馮剛遞過來的剛洗印出來的照片，楞了一下問道：“今天發生的？”

    馮剛看了看手表，說道：“確切的說，是四十二分鍾之前發生的，就在不遠處的中環法庭附近。”

    年初跟一幫明星去蘭桂坊的酒吧玩，當時在外麵就碰到了阿華與烏蠅兩人相攜逃跑。

    趙山河對這兩個小混混並不在意，雖然烏蠅創造了流行多年的表情包。

    不過，僅僅過了兩個月，他們就已經玩完了，還是讓他有些悵然。

    馮剛的電話響了起來，當著趙山河的麵接通。“怎樣了？”

    大哥大的喇叭聲音是比較大的，雖然有些變音，卻還能聽出是小莊的聲音。“南美那邊的毒販來了香江，王海已經接到了人。酒店竊聽器裝好了嗎？”

    “我打電話問問，時間太緊，不一定能成功。”

    “好，我跟著他們到酒店……”

    趙山河跟馮剛點了點頭，接過了電話說道：“你沒腦子嗎？為什麽要跟蹤他們的人？你如果被發現怎麽辦？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聯絡情況，我們隻需要尋找節點介入就可以了，你想控製所有的環節，隻會增加暴露的風險。不要跟蹤他們！”

    “那我現在做什麽？”

    “小莊，你是殺手，我們不是警察，不需要證據。隻要我們認為對社會有害的人，直接幹掉就好了。如果想要破壞對方的交易，殺一兩個人，就足以讓他們自亂陣腳。你不能拿自己的短處，去跟對方的優勢相比！”

    電話那端，小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趙山河依舊有些不滿地說道：“四哥，你們的思路總是轉變不過來，論查案，我們比得上警察有優勢嗎？比不上！”

    馮剛歎了口氣道：“我們隻是不想殺太多人！”

    “留下那些壞人毒害社會嗎？對壞人的寬容，就是對好人的傷害！”

    馮剛轉身找了找，遞過來了一份資料，說道：“這是前兩天發生的一起案子，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看不清脈絡。你幫我看看。”

    趙山河知道他是想要岔開話題，不過也覺得無所謂，一些話點到為止就好了。

    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剪報和背景介紹，看到照片上有些熟悉的一男一女，他有了一點興趣。

    仔細看了一遍資料，趙山河確定，這被通緝的一男一女，涉及的劇情是一部叫《亡命鴛鴦》的邪典片。

    這部電影是袁標與夏文夕主演的，講述了來自金三角的女殺手阿追接了一個任務，來香江殺一個叫洛寰的女警察。

    殺人之後才知道是警察，想要提高價碼，被人追殺。

    洛寰是掃毒警司，其前夫，也是本片的主角向明是政治部警察，而洛寰的現任呂進，也是本片的幕後黑手，職位是高級警司。

    他勾結毒販，想要掙一大筆錢移民，被洛寰發現，導致被殺。

    男主向明想要調查前妻的死因，卻陰差陽錯殺了警察，開始被追殺。

    這兩個本來是敵人的一男一女在逃命的過程中相遇，知道自己陷入了漩渦，開始調查真相，最後發現幕後黑手就是警司呂進。

    而在如今警方的資料中，卻是向明與阿追合謀殺死了自己的前妻，警察而被通緝。

    現在看來，這個劇情剛開始沒有多久……

    回憶了一遍這部電影的劇情，趙山河沉吟了一下，拿著資料站起了身。“你們繼續處理王海的案子，對了，丁家幾兄弟的事怎麽樣了？”

    “前幾天，丁益蟹在新界出現過，警察一直在追蹤他們，我們不敢涉入太深。”

    “丁蟹呢？”

    馮剛有些訝異地說道：“這個家夥是個怪人，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這才不到半個月，就好的差不多了。據說他還力大無窮……”

    “說重點。”

    趙山河當然知道丁蟹是個項羽，李元霸一樣的人物，天生神力，也是個天才，可是腦子有問題，差一竅。

    當初大天二能把他打成重傷，還讓趙山河驚訝了一番，按說陳浩南他們幾個，是打不過他的。

    不過後來才知道，是包皮一開始抓了一把香灰。迷了他的眼睛，讓他失去了視力，才占了便宜。

    即便如此，也是幾個人一起，才把他給收拾了。

    馮剛說道：“丁蟹如今還在警察的控製之中，因為玲姐這邊沒有撤案，他又有前科，這次肯定又會進監獄待兩年。”

    趙山河點了點頭，香江在66年取消死刑之後，監獄反而成了一些壞人的保護地。

    他現在隻希望丁蟹逃跑，要不然，他也沒有動手的機會。

    他揚了揚手裏的資料說道：“這件案子你不用跟蹤了，應該很快就可以解決。”

    馮剛楞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他沒有多想，開始打起了電話。

    來到頂頭的那間休息室，趙山河又開始回憶這部電影的細節。

    對男女主，他沒有太多的可惜，不過男主的女兒，一個才四五歲的小女孩，她的死絕對是這部電影最大的遺憾。

    這個叫小琳的女孩絕對是所有父母都希望有的孩子，聽話，乖巧，聰明，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人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可是她卻在跟男主逃亡的過程中，被流彈擊中死了。

    即便不救男女主，趙山河也要把那個孩子救下來。

    考慮清楚了介入的節點，還有如何安排馮剛他們，趙山河拉開了房門，來到了第一間屋。“阿華，有個任務交給你。”

    駱敬華原本懶洋洋地跟監控室裏麵的同伴閑聊，這個時候精神一振。“什麽任務？”

    “出來說。”

    來到休息室，趙山河將馮剛給他的資料遞給了駱敬華。

    “你帶兩個人去警察總部的停車場，輪流值守，等候一輛箱式小貨車。小貨車是黑色，原本是一家洗衣店運送衣服的車輛。

    這一男一女會在某個時間到警署停車場，你們最好能控製住他們，等待我的通知。要注意，對方這兩個人，一個是身手強健的警察，一個槍法精準的殺手。還有，不需要跟馮剛說，也不需要跟其他人解釋……”

    駱敬華沒有絲毫懷疑，點了點頭。“那我安排趙宏偉幫你開車？他對香江的道路也比較熟悉了。”

    “可以。”

    不讓他告訴馮剛，是不想讓馮剛懷疑，隻要他們兩個人不溝通，都隻會認為趙山河掌握了他們不知道的情報。

    這也是趙山河對駱敬華的一次考驗，即便他們之後溝通了，趙山河也可以不告訴他們答案，他們隻會認為趙山河有另外一批人提供消息。

    但如果他在趙山河已經交待過的情況下，還跟馮剛談起這件事，那這個人就不能重用。

    駱敬華帶著兩個戰友，開了一部本田車出去，他們要先熟悉一下警署停車場的地形，然後才會安排兩班倒值守。

    趙宏偉拿著趙山河的奔馳車鑰匙，有些激動問道：“老板，幾點鍾出發？”

    趙山河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到時候你到休息室叫我。”

    “好。”

    回到了休息室，趙山河繼續看起了嶽魯提供的情報。

    在知道隻有生命才是現在這個失去了智能的係統唯一的評判標準之後，趙山河對嶽魯的情報網就有些失去了興趣，因為破獲案件並不能給他帶來任務點。

    可是，趙山河總覺得有些不對，因為自己還沒有把係統完全搞清楚，這裏麵有陸續提供的7%任務點，究竟來自於哪裏？

    隻有搞清楚這些，他才能明確精準的發展路線。

    在這些資料裏，趙山河看到了《監獄風雲》的情報，也看到了《旺角卡門》的情報，更看到了《警察故事2》的情報。

    不過這些情報因為時效性，偶然性，他都沒有插手進去。

    十一點半，趙宏偉準時來到了休息室門口。“老板，十一點半了。”

    趙山河收拾了一下手機和皮包，遞給了趙宏偉。“去雅穀西餐廳。到了之後，你陪校長家的司機在我們外圍進餐，不用緊張，也不要自作主張，多看，少說。”

    “明白，阿華都跟我說過。”

    下了電梯，坐上了汽車，趙山河又問：“聽你口音不是南方人，粵語聽起來比較困難吧？”

    “是有些困難，不過這兩個月一直在熟悉粵語，即使不會說，也能聽得懂一半了。”

    “好好幹，未來車子，房子都會有的。”

    “我會的！”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北側地鐵工地已經用隔板圍了起來，興發街的路口堵了大半，跟公園之間，留有一條單行道，僅容一輛車過。

    因為下雨，包皮和巢皮他們在銀行門口那裏的屋簷下吹牛打屁。

    汽車行駛過單行道的時候，趙山河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正盯著他們。

    趙山河定睛望去，那個身影似乎認出了趙山河的車，轉身就走，繞進了公園。

    是丁益蟹！

    趙山河本欲讓趙宏偉停車，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靠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