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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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時間到了,趙山河不是犯人,每隔最多四個小時,必須要有休息時間。

    律師在旁邊,警局根本沒有想過違規操作,否則媒體隻要知道,麻煩會更大。

    趙山河吃了常人三倍的食物,由於這些食物是來自警局附近奢華的中餐廳熊貓餐廳,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千美金。

    這讓那些吃工作餐的圍觀者一個個都有些仇富了,可是他們毫無辦法。

    因為就連送餐的人,都是擁有國際資格的大律師。

    趙山河吃過晚餐,還休息了一會兒,去了一趟衛生間,然後又回到清理幹淨的審訊室。

    審訊繼續。

    在儀器中,趙山河的生理有了一些變化,不過這些變化是因為進食之後的變化,跟審訊無關。

    在所有人的眼裏,趙山河進了審訊室之後,表情,神態,包括小動作,都沒有絲毫變化。

    而這一點,就連旁邊審訊室裏麵,他的助理都做不到。

    他的助理擁有兩個學士學位,其中一個還是心理學學位,可是在審訊的過程中,都已經出現了心跳加速,心情煩躁的現象。

    審訊從下午一直進行到午夜,可是所有的問題,隻要趙山河回答過一遍,問再多次,答案度隻有一個,連一個字都不會錯。

    在回答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現在,就連一個外行也知道趙山河不簡單,因為他的表現非人類。

    隻要是人,就應該會有不同的情緒變化,不管是變好還是變壞。

    麵對一大群心理專家設置的循序漸進的詢問,這種變化會更大。

    但是眼前的這個十七歲,還不到十八歲的年輕人,就像一台機器,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他都沒有絲毫的疲倦。

    他身邊的兩個律師已經承受不了長時間的煎熬,變的不再那麽專注,甚至會偷懶休息一會兒,閉目養神,可是他現在的神態,與他下午進來的時候幾乎完全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問題,可是,找不出半點漏洞,甚至,攻不破他的心防。

    西裝男海利森已經喝了七杯濃咖啡,覺得自己的嘴巴裏滿是咖啡味。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零點。

    “雅力士警長,現在事實已經證明,在規則之內,我們沒有有效的手段來對付他。”

    下午的時候還表現的像一個憤怒的公牛的雅力士,此時消沉了許多,他有些體力不支地靠在椅背上,捏著自己的鼻根道:“不能對他刑訊逼供,如今的手段就已經是好幾個心理專家共同策劃的程序了。

    一般人不可能在接受了長達九個小時的審訊之後還精神百倍,這位埃文趙的表現越好,越證明他有鬼。”

    “是的,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們需要的是結果。”

    “不可能有結果。”雅力士長歎了口氣道:“外麵的調查一直沒有停下來,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將處於監視下的他,與凶手聯係起來。如果這一切是他安排的,那麽這一切就應該發生在他來美利堅之前。”

    海利森笑道:“可是這一切又說不通,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是被陷害的。”

    “我不能否認這一點,可是我堅持懷疑他是幕後凶手。”

    “這是你的自由。”海利森和聲和氣說道:“你跟我應該差不多,從下午到現在,我已經接到了超過十個電話,大部分都是讓我從全局考慮問題的。而且,一些原本對埃文趙有企圖的組織,也都決定退讓一步。經濟問題,還是需要用經濟手段來解決。”

    雅力士的眼睛在趙山河平靜的臉上看了半晌,才歎道:“說實話,如果不是這件案子發生在阿靈頓境內,我恨不得不沾手這個案件。”

    海利森笑了笑。“看來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海利森扭頭看了看來自中情局和調查局的兩位主管,說道:“艾德,你跟布洛克意下如何?”

    眼鏡男看了一眼坐在距離自己不遠的的另一個中年,兩個人對了一下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海利森笑了起來。“既然常規的審訊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息事寧人是目前唯一的辦法。我不管你們中情局和調查局接下來采取什麽手段,能不能調查出真正的凶手,可是不能將大眾的目光集中在埃文趙的身上了。這件事我們必須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大眾視線從他身上轉移開,明白嗎?”

    艾德忍不住問道:“海利森,你也懷疑埃文趙?”

    海利森搖了搖頭。“隻有他的嫌疑最大,可是他從來華盛頓就在你們的監視之下,等於你們中情局替他洗清了嫌疑。我現在不考慮事實如何,我隻考慮如何把這件事淡化下去。”

    布洛克忍不住說道:“我與我的同僚查了從十三號到昨天,所有的亞洲人入境手續,可是,至今沒有發現值得懷疑的對象。我準備去一趟香江,從埃文趙所有的交際圈子開始查起。”

    艾德說道:“沒用,蘇格蘭場在香江一直在調查,他們甚至查了埃文趙最近幾個月的所有的行蹤包括通話記錄,可是這個值得懷疑的凶手,根本沒有絲毫痕跡。

    一個力大無窮,行動敏捷,槍法精準的殺人武器,肯定受過專業的訓練,也應該在過去留下痕跡,但是,什麽都沒有,仿佛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香江的調查人員甚至有一個荒誕的猜測,你們願意聽聽嗎?”

    “當然。”

    艾德笑道:“根據香江警方的現場勘測,在文華東方酒店發生的兩起槍擊案中,凶手都是直接踹壞了酒店的門進入,而根據力學測試,這種破壞的力度超過了八百公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量,何況對方還有一手精準的槍法。

    而我們中情局對世界各國近年來出現的所有的異常人類建立的檔案,也沒有發現有這樣的人。

    可是,偏偏有一個人最值得懷疑,那就是擁有超強體質的埃文趙本人。

    他幾乎很少訓練,可是在泳壇卻擁有非人的強悍實力,而且他的力量很大,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裏。

    而他還是射擊愛好者,在警局的靶場,屬於高級會員。如果說這一切是他本人所為,就能解釋為什麽香江的凶手又出現在了華盛頓。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環節,那就是不管哪次暴力行動,警局的網絡都受到了攻擊,包括店鋪的錄像監控,也沒有拍下來任何有用畫麵。

    文華東方酒店在每層樓都有監控,可是案發時間的監控畫麵,都被外界控製接管,沒有拍下任何有用畫麵。

    而埃文趙,偏偏是一個計算機高手,他的家裏,都有一台超級計算機為他服務。所以,很多的疑點解釋不通,可是從整體來看,埃文趙的嫌疑最大。”

    布洛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有可能埃文趙直接控製了我們的監視設備,我們現在拍攝的監控錄像,都是他想讓我們拍到的?”

    艾德歎了口氣說道:“這是很難解釋的一點,因為現在沒有任何科技可以讓人遙控接管一台單獨的機器,不,不是一台,而是十幾台。

    還有,埃文趙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在案發時間,他也的確在他的房子裏。還有,那些曾經在文華東方酒店殺人的武器,又是如何帶到華盛頓的呢?”

    布洛克說道:“我們調查局剛接手這起案件,對埃文趙過去的了解不多,希望能夠在情報方麵,得到你們的支持。”

    “沒問題,這些疑惑也是我想解開的。”

    海利森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仿佛聽到了一個童話故事,難道這個埃文趙不是人,而是神?”

    艾德手指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望著海利森正容說道:“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神呢?你看他的神情,他那冷漠的眼神,我們這些人在他眼裏,仿佛都是螞蟻一般。”

    幾個人的眼神忍不住都望向了審訊室內的趙山河,的確,從進入警局,他的表情似乎都沒有變過。

    一直是那麽平靜,那麽冷漠。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山河仿佛看見了他們一樣,眼神望了過來,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趙山河很英俊,笑容也很迷人,可是所有人的心裏,都感到了一種徹骨的冷意。

    艾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問道:“難道他能看到我們?”

    雅力士也被趙山河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可能,審訊室采用隔音材料裝修,我們試驗過多次,裏麵的人完全聽不到一點外麵的聲音。”

    海利森也有些心慌,轉身拿起了自己的西裝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去你的辦公室,商議一下天亮的時候,該如何應付那些媒體。至於埃文趙,既然規則內的手段不管用,暫時就把他放掉吧。我們不能沒有任何證據,就把一個億萬富翁關在警局,吸引民眾的注意了。”

    雅力士想到警局外的記者們,不甘心卻又隻能點了點頭,向門口一個警長招了招手。“米爾克,外麵現在還有多少記者?”

    “國內媒體六十三家,亞洲記者二十一家,歐洲十六家。”

    雅力士歎了口氣,跟海利森說道:“我們趕快統一口徑,然後應付掉這些記者們吧。”

    這些人離開之後,趙山河的精力也就全部用在應付麵前的三個警察身上。

    他們三組人,都是兩個刑訊專家,一個心理專家的配置,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情緒上的波動,然後被對方察覺。

    所以,在這個時候,趙山河幾乎把思想放空,然後一切按照生物計算機設定的最佳應付手段來應付他們。

    一般人會受不了長時間的精神折磨,對趙山河來說,他大部分精力都是在腦海裏觀看一部地理雜誌的紀錄片。

    所以,對任何心裏專家來說,情緒毫無波動的趙山河,都不是一個容易分析的對象。

    通過監控設備,他反向觀察了觀察室裏麵的人,知道了白宮特使出麵,讓一切為政治服務後,他就放下心來了。

    而且,通過這種反向觀察,他還知道了最新情況,那些聯合起來的利益集團,現在膽怯了。

    趙山河的專利再值錢,也不是他們某一個人得到,為了一些未知的利益,就有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任何人都知道怎麽做出選擇。

    何況,這些專利又不是不能得手,無非是利益的交換而已。

    趙山河也不會拒絕這些合作,畢竟,現在電子行業,計算機行業已經存在的大部分需要交換的專利,都在他們的手裏。

    淩晨三點,趙山河進入警局剛好十二小時,趙山河帶著一幫律師離開了警局。

    他在進警局之前,點明了自己一直受到了中情局的監視,而監視他的一共有八個人,組成了兩個小組,不間斷監視,現在也變成了趙山河沒有作案時間的直接證人。

    我從下飛機就一直活在你們的眼皮底下,你現在又懷疑我殺人,怎麽可能呢?

    雖然現在趙山河是既得利益者,可是這一點絕對不可能成為指控趙山河的證據。

    而除了這個,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夠證明趙山河是凶手。

    凶案現場的運動鞋腳印?拜托,我來美利堅的時候,連一雙運動鞋都沒有帶好不好?

    唯一帶了一雙跑步鞋,鞋印完全不同。

    沒有任何物證,人證,相反你們的執法人員還成為了我不是凶手的證人。

    而且,執法機構現在也頭大,因為除了在外圍監視,別墅裏麵還有十幾個竊聽器,一個暗置的攝像頭,現在都被找了出來。

    如此全方位地對一個外籍人員進行監聽,這對中情局來說雖然不屬於違規操作。

    可是不要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中情局隻在本土之外有執法權,在本土是沒有執法權的。

    現在,他們在本土行動,就屬於非法。

    趙山河手下的律師們興奮不已,這些竊聽器,攝像頭,可以成為他們狀告中情局的證據。

    為了擺平趙山河和這些律師,他們也隻能暫時退讓,因為這個醜聞,可要比一個案子重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