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詭異錄像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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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地方?”
身旁的女孩才看了個開頭,就忍不住問道。
“大概是實驗室吧。”徐向陽猜想道,“看這群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都像是科學家。”
這群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一位年紀偏大的像是這場實驗的領導者,手中拿著紙筆的年輕人們圍繞在他們身邊看似激烈地討論著什麽,眾人的表情都很嚴肅,大概是主持實驗的教授和他們的學生們。
這群人靠在牆壁邊上站在實驗室的一角,時不時朝著另一側的巨大透明玻璃幕牆看去,而緊貼著玻璃的則是一排實驗儀器。
因為錄像是黑白的,攝像質量也不是很好,以徐向陽的眼力隻能看得出機器的構造很複雜,大量按鈕燈泡嵌合在金屬板裏,但分辨不出底細,幾個研究員正在機器台旁邊忙碌調試。
“他們的表情都很緊張欸。”
林星潔說。
確實,他心想,錄像中那種緊張的臨場感覺仿佛能透過屏幕滲透出來,不是模糊的畫質能阻擋得了的。
徐向陽將注意力放在了玻璃幕牆另一頭的男人。
他盤坐在一大片寬敞的空間內,周圍空無一物,牆壁和地麵都是水泥。
這位光頭男子皮膚蒼白,歲數大概在四十歲左右,身材稱得上高大,隻是一直低垂著頭顱,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靜思冥想,雙手垂在兩側。
有種坐法叫作“跏趺”,就是指兩足交叉置於左右股,男人采用的就是這種姿勢,讓人不禁聯想到了打坐的和尚,或者說是練習瑜伽的苦行僧。
男人身上沒有穿衣服。
徐向陽偷瞥了一眼坐在他身旁,一臉興奮的黑長直女孩。好在因為男人是姿勢緣故正被幕牆擋著,他在思考待會兒萬一這家夥姿勢變了,他是不是該及時擋住星潔的眼睛……
“……”
他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聚精會神盯著屏幕的林星潔突然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咦?”
“怎麽了?”
徐向陽才剛問出口,便聽見了從電視屏幕那頭傳來的輕微響動。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錄像不是無聲的,隻不過收錄的聲音非常細微。
“等等。”
他試著調試了一會兒,又拔出錄像帶拍了幾下機子,然而都沒有用。
“算了算了,繼續看吧。”
女孩催促道。
徐向陽依言照做。本來屏幕上的畫麵總是給人一種一成不變的感覺,若不是研究員們還有扭頭交談或低頭書寫等細節,還以為是卡帶了,但這時卻突然起了變化。
實驗室裏的人群不再繼續糾結於討論,而紛紛湧到玻璃幕牆邊上。
站在儀器邊上的那幾個人表情看上去更緊張了,他們不斷轉過頭去,像是正在對人群中領頭的男子確認意見。
那是位白發蒼蒼,戴著金絲邊眼鏡,看上去就很像是知識分子的外國老人。他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研究員們拉下控製台中間的手閘,站到一邊。
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開始了,徐向陽想。
“轟隆。”
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實驗室內。
巨大而高聳的玻璃牆後方,在一個呼吸後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裏麵的燈被關了。
徐向陽的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如此一來,位於另一頭的男人,就被關在了一個黑暗和寂靜的世界裏……
他會有什麽樣的感覺?
“呼……呼……”
坐在屏幕前的兩位年輕人,全都聽見了類似於風聲的響動。
一陣來自山穀的風,從深深的幽澗上吹過,一直吹到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風聲“嗚嗚”呼嘯,卻又有種寂靜感。
起初是淒幽的嗚咽,像是女人哀婉的悲鳴,輕輕的,隨後慢慢變得可怕起來,像是病人粗重的喘息,又像是一頭龐然怪獸入睡時的低鳴,“轟隆隆”、“轟隆隆”,巨獸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
誰都沒有說話。
午後時分的巷弄廳堂,原本就很安靜,這讓電視裏傳來的聲音愈發清晰。
林星潔臉上的笑容斂去,認真地傾聽著聲音。
徐向陽屏住呼吸。
兩人不知不覺間就從靠著沙發的姿勢變成了躬身前傾,下意識想要靠近屏幕。
錄像帶傳來的聲音,本來模糊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在這個時候卻又突然變得明朗起來,伴隨著老舊機器內磁帶轉動的聲音。
它記錄下來的那群研究員們,同樣表現得很緊張,一個個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被黑暗所吞沒的玻璃牆。
那裏就好像一個舞台,此刻被厚重的天鵝絨幕布蓋上了,等它再度拉開、音樂響起,演員們才會粉墨登場。
“砰!”
燈光亮起,水泥空間內如白晝般亮起。
光頭男子已經不是打坐的姿勢了,他抱著腦袋,覺得很痛苦似地蹲在那兒。
光明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約莫十秒鍾後,燈光又一次熄滅。
“砰!”
燈光又一次亮起。
這回,男子躲到了角落裏,仍舊雙手抱頭,背對著所有人,就像是有自閉症的孩童。
“砰!”
第三次。
光頭男又回到了中間,這回他沒有抱著腦袋了,而是直愣愣地瞪著玻璃牆。
徐向陽默數了一下,大概是以十秒鍾為間隔,玻璃幕牆後就會開燈關燈一次,十分有規律,顯然是機械控製的,但他搞不懂這場實驗的目的為何……畢竟隻是一份沒頭沒腦的錄像,完全沒有背景介紹,孟正在交給他的時候態度也很匆忙,一副急著要離開的樣子,一點前因後果都沒提。
“砰!”
第四次。
“啊嗷嗷——!!”
男子在地上拚命地掙紮、扭動、翻滾,就像是犯了毒癮的癮君子,錄像裏傳來飽含痛苦意味的哀嚎。
徐向陽聽見身旁的女孩輕輕抽了口氣,但錄像裏那群親身經曆的實驗員們卻都表現得極為冷靜,一個個全都在忙於記錄和監視設備,剩下的人則全部圍繞在玻璃牆前麵緊盯著滾來滾去的光頭男子,像是已經見慣不怪了。
“砰!”
第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