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是上天派給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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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一通遐想麵上其實並未露出半分,但眼睛不騙人,她借著喝茶掩住的眼神裏露出的猥瑣,全都落在江獨樓眼裏。
他撐腮看她,微微皺眉,突然冒出來一句:“你該不會……看上本王了吧?”
“噗!”柳蟄一口茶噴出老遠,驚恐不已的看著他,“殿下、殿下折煞我也。”
她偷偷瞧他的臉色。
這種話他竟然也說的一本正經臉都不紅,佩服佩服!
不過,難道她退婚時說喜歡江獨樓的事情已經傳到這位正主耳朵裏了?
但江獨樓臉色如常,連她噴茶都沒有讓他動容半分。
白茶遞過來手帕,她整理了一下儀容,“那個,殿下,您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
他慢條斯理道:“風言風語倒是沒怎麽聽到。”
他是根本兩耳不聞窗外事,府外的事情想傳到他耳朵裏也有點難度。
“隻是……”他話鋒一轉,轉的柳蟄心驚肉跳。
“你穿著我的袍子跑了三條街,這事實在是壓不住。”
柳蟄一懵,“袍子?那件白袍子?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袍子嗎?雖然我來這的時候跟張柏和陳月玲鬧得有些大,但回去的時候並未大張旗鼓,就算披了個男人的袍子,也不能就這麽安在殿下頭上吧?”
江獨樓有些心累,表示不想說話。
白茶長相木訥,說話也一板一眼,“原本壽宴上小姐就與殿下有了瓜葛,再有門前一鬧,眾人把這件事與殿下連接起來也不無道理。其次,那不是一件普通的袍子。”
“那是?”
江獨樓歎息道:“那是我的朝服。”
柳蟄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朝服,顧名思義,上朝穿的官服。
一個品階一個樣,按說沒什麽,但架不住江獨樓特殊!
小小年紀就跟叔叔們一樣是親王,為體現長幼有序,他不能穿父親那套朝服,於是皇上特意讓人做了一套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獨一無二的白色朝服。
她上輩子跟江獨樓沒有接觸,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更沒想到那“獨一無二”的“定製”朝服,竟然長的那麽像常服……
這街坊鄰裏都是在朝為官的,哪個會眼瞎不認識淩王的朝服啊?
“我、我……”柳蟄有些不知所措了。
誠然她是退婚的時候說的堅定不移的,但並不代表她現在就想跟淩王扯上這麽勁爆的關係。淩王目前在大邵隻是一個天賦異稟嶄露頭角的後輩,頂多算得上一句“有治國之才”,身份高貴可勢力並不大,而且還有克親的傳言在身。
她隻知道過幾個月大邵內亂,江獨樓挑起大梁,平南定北,扶持新帝,一手開創盛世,那才是他人生的巔峰,真正在朝廷裏一手遮天。
現在的江獨樓,適合先下手為強的拉上賊船,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我考慮不周,給殿下帶來麻煩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澄清的。”
江獨樓沒什麽反應,淡然的點頭。
他好像對這件事也不大關心。半晌又突然想起來件事:“明日早朝……”
“我立馬回去讓蒼術給你送來!”
江獨樓瞥她。
這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怎麽,他淩王招人煩了?雖然他不算大邵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人人巴結,但也不至於被人避如蛇蠍吧?
柳蟄試探道:“齊大人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他暫時放下雜念,“查到萬永年頭上。正準備秋闈殿考,他收受賄賂漏題,皇上已經製裁了,明日早朝就會有結果。”
說罷,他看著柳蟄的臉色。
柳蟄明白這意思,這是試探她呢。
大邵國近年來征戰不斷,考慮到學子家境有限怕不能遠到華京參加殿考,因此舉賢殿考定在了秋收之後,在十月十五,秋收後學子大多有盤纏來殿考了。
現下春末夏初,正是會試剛剛結束。
柳蟄分析:“恐怕事情不這麽簡單。萬永年膽小懦弱,他絕不敢在秋闈殿考上貪錢。襄王一直有反心,殿下不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嗎?”
這才是他請她來的真正目的吧?
十二皇子的事情並不是十分重要,上一世江獨樓查出來些蛛絲馬跡實屬巧合,重點是這場貪汙案,這可是七王之亂的導火索。
江獨樓擺擺手,白茶會意的沏好茶水遞給柳蟄,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願聞其詳。”
柳蟄琢磨了一下。
這話不能說的太明白,得讓他每走一步都想著問自己下一步怎麽辦,這樣才能凸顯她的重要性,把江獨樓給綁死了,讓他依賴自己,這樣她才有以後跟他做交易談合作的籌碼。
於是她斟酌了一下用詞,“襄王一直有反心,也拉攏了不少官員,但這些人都是朝中的老油條的,對襄王來說並非很可靠,他需要完完全全的自己的勢力,秋闈殿考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把考官變成自己人,然後再引考生賄賂考官,繼而漏題,這樣選上來的就都是他的人,而這些考生並不知道背後是襄王,隻奉考官萬永年為座師,馬首是瞻,襄王自然把自己摘的幹淨,今年所有進士基本都是他的人,朝廷也就悄悄易主。”
上輩子,是江獨樓阻止了這件事,但這輩子,她要讓江獨樓依靠自己而阻止這件事!
他看她的眼神微有變化。
“這些,你從何而知?”
她說的這些他已經猜到了,但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可她說的條理清晰,實在難讓人不產生懷疑。
柳蟄早就預感他會有此一問,也早已想好了說辭,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你就當,我是上天派給你的禮物吧。”
“禮物?”他眉峰微挑,撐起身子往前傾了傾,一雙瑞鳳眼定然的看著她,墨瞳如無盡深淵,冰冷又無邊柔和,“如果你真的能預知以後發生的所有,為何不直接告訴我?你要求什麽?”
她若為大邵好,大可直接把所有的危機大難合盤托出,這樣一點一點牽引著他,無非是有所求罷了。
可是,一個能預知未來的人,還會求什麽呢?
還有……
“本王看起來,像是關心國事民生的?”
他怎麽看都是混吃等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