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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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拽了下瘋爹肩頭的一縷發,怎麽想都覺得瘋爹這幾日對她的遷就,都有點討好的意思。

    他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沒與我說呢?

    “那個北安侯夫人,到底是誰呀?”

    問吧,因為早晚要知道的。

    顧懷酒停下手,捧起涼月的小臉,煞有介事地道“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涼月努努嘴,她想知道的事,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那我走了。”

    涼月說著就要去掏符咒,瘋王立刻抓住她的荷包,從腰間扯下來,揣進懷裏。

    涼月起身往外走,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可以住在她寢殿裏的女人,到底手段硬在哪裏。

    蘇櫻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被帶離侯府的,她隻是記得自己昏迷之前,見到了一個小孩兒,她脾氣還不是很好。

    而此刻,她剛剛被一眾太醫聯合會診,還沒用混沌的腦袋把這裏是何地想明白,就見那剛剛被小心翼翼地關上的殿門,“砰”地一聲巨響,被猛地踹開了。

    邁進高門檻的,竟然是一隻粉色的小繡鞋,這雙繡鞋的主人在門口站定,那雙比葡萄還黑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

    “他不說,我來問你。”

    顧涼月朝著蘇櫻走過去,身後的門自動合上了,正好拍了緊隨其後的瘋爹,把他拒之門外不說,幹脆用法術把門窗都封了。

    蘇櫻身負重傷,雙腿已殘,躺在榻上也撐不起身子來,見這個小孩氣衝衝地朝自己過來,又聽她莫名地質問自己,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啪啪!”

    門外的人拍了兩下門,喊道“涼月!別鬧!”

    這聲音,雖然幾年沒聽了,可蘇櫻卻十分熟悉,這裏是淩國皇宮,顧懷酒在外麵,那麽眼前這個小孩兒,不就是顧懷酒的女兒,顧懷酒與楚歌的女兒?

    涼月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掀開了蘇櫻的被子,她身上傷痕累累,兩條腿打著竹板。

    “治不好了,你癱一輩子吧。”

    顧涼月抱著小胳膊站在床前,覺得還不夠居高臨下,她幹脆踢了鞋子,站到床邊,抬著下巴,對蘇櫻毫不客氣地問話。

    “攝政王顧懷酒,你可相熟?”

    顧涼月問。

    蘇櫻點點頭,打量著這個盛氣淩人的小丫頭,這個霸道無禮的小模樣,可真不似顧懷酒能教出來的。

    “你是小酒的女兒吧?”

    “小酒?!”

    叫得這麽親,看來關係匪淺啊!

    顧涼月吸了一大口氣,眼裏的怒氣更盛“你倒是說說,你與我爹,關係好到什麽程度?”

    蘇櫻愣了下,但她隨即反應過來,所以說還是女人了解女人,她一下子就猜到涼月心裏所想。

    蘇櫻掃了眼屋內陳設,笑著說“此處,是你的房間吧?”

    “這不是重點。”

    被踩到痛處的涼月隻能裝作不在意這一點。

    “哈哈,那不好意思,以後啊,屬於你的東西,你可都得分我一份!”

    什麽?!

    她剛才說什麽!

    “不行,我的就是我的,瘋爹的也是我的!”

    顧涼月幼稚地宣誓主權,隻叫蘇櫻忍不住笑得更開懷。

    “要說我倆好到什麽程度……”

    蘇櫻得意地衝著涼月笑,她指了指涼月踢到地上的那雙繡鞋,道“就像這左腳和右腳,配做一對兒才好。”

    想不到啊想不到,剛除了棵大白蓮,就迎來一朵紅玫瑰,而且這玫瑰還是涼月自己帶回來的!

    涼月咬著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自己真是個欠手爪子!

    “嗬嗬……”

    顧涼月也笑了“我不殺你!舅媽嘛!我這就把您送回去!楚子揚會感謝我的!”

    涼月才伸手,就聽到門外傳來半曲的驚呼“王爺!王爺你怎麽了?王爺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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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爹?”

    涼月壓下火氣,飛下榻,直接到門邊,把門“謔”地拉開了。

    顧懷酒倒在地上,被半曲扶住肩膀,雙目緊閉。

    涼月眼眶一熱,直接奔到瘋爹身邊,抓起他的手就給他輸入靈力。

    可手腕卻被瘋王反手握住了,瘋王兩隻手把顧涼月的兩條細瘦的小胳膊抓得緊緊的。

    涼月抬頭看瘋爹,他兩雙眼睛瞪得跟個泡兒似的,根本沒暈!

    “半曲!你敢騙我!”

    涼月一喊,半曲趕緊鬆開了手,不敢看郡主一眼,他正身衝著瘋王道“屬下告退。”

    然後就撒腿跑掉了!

    不待涼月和瘋爹發火,就聽到屋內傳來蘇櫻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

    這笑聲震得涼月耳朵嗡嗡地響。

    “呦!可真是個孝順的閨女哦!”

    瞬間被捏住三寸的涼月憤恨地甩了手,衝著門罵道“你想舅媽變後媽!不怕死,你就試試!”

    “你放開!”

    涼月掙了掙,可瘋爹就是執拗地不肯鬆手!

    “說了不許離家出走!”

    顧懷酒想把閨女擁住,不叫她跑了,可手才一鬆,涼月趁著顧懷酒不注意,飛出了淨月宮。

    “誰說我要離家出走了!這是我家!我才不會給她騰地方呢!”

    殿外是閨女的歇斯底裏,顧懷酒聽著聽著,就笑了。

    “捉魚去!不理你!”

    顧懷酒拂了拂額頭,看來還是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呀!

    顧懷酒陰沉著臉,走到蘇櫻身邊,她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聲音洪亮得不似個重傷的病人。

    “小酒,你怎麽養出這麽個囂張大小姐?一點兒也不像你。”

    顧懷酒隔著衣裳,撫著懷裏閨女的裝符咒的荷包,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蘇櫻這個重病號,無辜地道“師姐!你能不害我嗎?我閨女睚眥必報,我要倒黴了!”

    “好啊好啊!讓我看看這個小粉團子還能怎麽作?她還能把房蓋頂開?”

    蘇櫻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顧懷酒篤定地點頭,與蘇櫻信誓旦旦地說“她能!”

    涼月真的沒打算離家出走,因為她真的沒有地方可去。

    去輕羅館就會遇到花釀和玄暉,她現在不想見他們。

    碧水湖那一片還算安靜,捉不捉得著魚根本不要緊。

    涼月用手指勾起一灘水,她把水放在手心,就像在捏一塊可以解壓的水晶泥一樣簡單。

    湖水帶來絲清涼,把涼月亂糟糟的思緒拍打得安穩了些。

    管得太寬,太累,以後她什麽也不管了。

    一道陰影打在自己身上,涼月抬頭去看,竟然是白洞庭,他手裏打著傘,為涼月遮出一片陰涼。

    “瘋爹讓你來尋的?”

    涼月把水送回了湖裏。

    白洞庭十分誠實地點頭“王爺說涼月不會走遠。”

    “那不一定,有後媽在,親爹也是後爹,你看,這個蘇櫻一來,我淨月宮都得拱手相讓!我都沒地方呆了。”

    “那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