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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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心死了,接下來,要捧誰?

    「我。」

    話音剛落,魏楓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眯著眼睛瞧我:「你給本王好好說話。」

    我將剝好的橘子瓣兒放到魏楓嘴邊,笑著說:「我要做花魁,我要在七夕遊船會上,與皇帝偶遇,我能讓皇帝對我一見鍾情,我還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我懷裏。如此,王爺您便可榮登大寶,坐享江山!」

    我每說一句,魏楓的臉色就陰沉一分,他掐住我脖子的手,就鬆了一分。

    他咬住橘子瓣兒,鬆開掐著我的手,傾身將我壓在榻上。

    他將橘子瓣兒送我到唇邊,待我將它吃了,他才溫柔地撫著我的側臉。

    「你說的那些,自有旁人去做,你,老老實實地呆在本王身邊就好。」

    我不解:「這不是王爺當初選中我的原因,而且,我也不想成為王爺府上一隻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金絲雀。」

    魏楓臉上的表情,複雜了起來。

    有心疼,更多的是後悔。

    「王爺為奴取名顧芷,實在是折辱了這名字本來的主人,王爺的一番深情,也不是給奴的。奴知道。奴是為了幫王爺給顧氏一族報仇而活著的!奴活著的意義,就是成為王爺刺向皇帝心口的一把刀。而奴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夠了!閉嘴!」

    魏楓真的捂住了我的嘴。

    用他的唇。

    剩下的半個橘子滾落到地上散落的衣片上,像個悄悄溜走的小偷。

    夜半時,魏楓將燭火重新挑亮,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張紙。

    他將紙塞進我手心,在我昏昏欲睡的腦袋邊喃喃地說:「鳶兒,你,自由了。」

    多年未有人喚我的閨名,我睜開眼,翻了個身,輕應了聲:「不鬧了,我真的鬧不動了。」

    可握緊的手,卻出賣了我。

    我知道,那是我爹與輕羅坊簽的契書。

    果然,男人愛你的時候,怎麽會舍得,你一口一個「奴」字的折辱自己呢!

    魏楓從身後攬住我,他安心的呼吸卻叫我難以入眠。

    每次魏楓喚我「顧芷」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他是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顧芷,是與魏楓有婚約的女子。

    顧氏百年旺族,生死也不過是皇帝一念之間的事。

    顧氏叛國,滿門抄斬,而當時的魏楓,隻是先帝最不受寵的皇子,連封地都是最偏遠荒涼的。

    那時候的他可不像現在這樣,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手握重權。

    「無詔不得入京」這一條,就讓他連給自己心愛的女子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

    魏楓用了十二年的時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而十年前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然是個薄情寡義的家夥。

    我及笄之後,魏楓將我留在他身邊,每每他動情地喚我「芷兒」時,我的心就一次比一次深地墜入了深淵。

    我覺得惡心。

    而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翌日,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人說,安王瘋了,翻遍皇城隻為尋一個教坊舞姬。

    那又怎樣!

    他活該!

    七夕遊船會,皇帝微服出訪,在花船上,果然相中了輕羅坊的魁首,名喚月心。

    不過,還得按規矩,價高者,方可與月心姑娘同遊,共度良宵。

    偏的,今晚,對麵遊船上,有

    一公子,與微服出巡的皇帝較真兒。

    這公子,便是我喬裝的。

    我用手中折扇扣下隨從打開的匣子,將裏麵的金子收回去。下一刻,腳下乘風,到了月心的花船。一秒記住【。3。】,

    隨即折扇一盞,衝著對麵的皇帝吆喝道:「論相貌,論功夫,論財力,請問對麵的這位,您比得過嗎?」

    皇帝果然急了,登時點水而來,二話不說便與我動起手來。

    果然是,年輕氣盛!

    打鬥中,我總覺得背後涼嗖嗖的,斜睨了眼對麵船上,果然,魏楓也跟著來了,他一直盯著我,我瞧他拳頭握得緊緊的,估計是恨不得趕緊過來掐死我呢!

    契書都給我了!再抓我,可沒有理由了!

    我輕笑,故意叫皇帝的手抓住我的發帶,他那麽一扯,我的長發便如瀑般垂下。

    皇帝的眸子驟然亮了,他似乎忘了,他跳上這船上,是為了誰。

    我卻故作羞惱,趁著眾人吃驚之際,飛身隱入了夜色。

    我以為,足矣。

    可不曾想,皇帝竟手腳麻利地跟了上來。

    「姑娘!姑娘等我!」

    皇帝在身後喚我。

    我跑出人潮熙攘的河邊,到了一角安靜的亭子。

    皇帝跟過來,衝我行了禮,遞上了我的發帶。

    「冒犯了姑娘,姑娘莫怪罪。」

    我心裏暗歎,這剛及冠的少年和老謀深算的狐狸比起來,就是好騙呢!

    我不接發帶,還倒退了一步:

    「談不上冒犯,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紈絝子弟,故意要攪你們的局!」

    皇帝撓撓頭,他耳朵根紅紅的,倒是顯得有點無辜的可愛。

    「在下魏楚謙,不知姑娘芳名……」

    他竟然告訴我真名?

    我卻衝他行了拱手禮:「在下陸鳶。」

    魏楚謙哈哈地笑,連聲說:「有趣!有趣!」

    「魏公子當在下是男子便好,我出行在外習慣著男裝。時候不早,告辭。」

    話不多說,說多錯多。

    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麵。

    「站住!」

    喝住我的,是魏楓的聲音!

    我停下步子,卻沒回頭,隻衝著身後擺擺手,即刻開溜!

    「你!放肆!」

    魏楓吼得破了音,「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聽到皇帝喊著:「皇叔!別殺她!我好不容易交到一個朋友……」

    吧啦吧啦……

    早就聽魏楓說過,皇帝是個話癆。

    果不其然,挺招人煩。

    我回了自己的府宅,這宅子其實兩年前就買下了,魏楓在我身上花錢沒有數,他也不知道,我這些年到底攢了多少小金庫。

    他的人被我半路就甩下了。

    三個多月來,我一直躲在京城,安王府的人都找不到我,更不用說現在了。

    我想,今晚,魏楓書房裏的古董,都得遭殃!

    光是想想,就覺得開心。

    再遇魏楚謙,是在城外的校場。

    是在我意料之外。

    而且這次,他身邊也沒跟著魏楓。

    看來是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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