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癡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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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和阿碧聽了俱是心神一顫,之前曾不止一次的,在向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自稱李大明的,她們如何不知曉的?此刻見這般稱呼自己,而且方才看自己的眼神,他、他竟然是自己的郎君,他、他怎麽變的這般的好看?
喬峰見他並不用雲中鶴的名字,心中點了點頭,但畢竟還有些介懷,隻是淡淡的說道:“客氣了,隻不過這位阿碧姑娘我內人情同姐妹,我才過來一趟,其實我不過來,想李兄也定能搭救她們出來的。”
此刻卻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牽扯,隻是淡淡的客氣了幾句,便說道:“在下還有事情在身,我們就此別過吧!”
喬峰也覺得兩人話不投機,彼此客氣最是虛偽,早有了去意,便拱了拱手,拉了阿朱離去了。
見得喬峰走了,看著二女,滿麵柔情,說道:“清兒、碧兒,委屈你們了!郎君來遲了!”
木婉清和阿碧雖猜到他是,但仍有些別扭,隻是看著他,神色有些忸怩。笑道:“怎麽,郎君我變得俊了,反而不為你們所喜了?”
木婉清還是大方一些,伸手去擰了擰張浩的臉,並不是戴的麵具,眼角含淚,但仍很矜持的說道:“你、你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莫非是貼了人皮上去的?”
實際上她是知道李大明真麵目的,隻是在開玩笑而已。
李大明暴汗……暈,我又不是畫皮裏麵的惡鬼,至於麽!於是詳細向兩女解釋了這一段時間以來的自己的情況,當二女聽到金山寺那個洞中竟然還有這麽奇妙的事情,俱是非常的驚奇。四隻柔夷在著臉上扯來扯去,完全兩個好奇寶寶的模樣。當然木婉清是忍著笑那樣做的。
李大明頭大,一手一個擁了二人,說道:“我還不驚奇,一會你們見了那個人,猜猜她是誰?”
天色已然大亮,大雪業已停歇,旭日初升,萬道金霞,映射在雪地之上,直晃人眼。蒼茫山間雪域,一對男女踩著沒膝的大雪,相依緩緩而行。前麵出現一間舊屋,屋旁一棵大樹,掛滿銀花。
那男子看著那舊屋,腳步放緩了下來,神色間多淒苦之色。那女子見狀,便善解人意的說道:“近鄉情怯,大哥定很是想念義父義母,我們過去吧,到義父義母墳前上一柱香,以報答他們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男子點了點頭,又有些恨聲的說道:“可惜我卻至今仍未二老報仇雪恨,那個惡人忒也狡猾,幾次在我手中走脫,實在可恨!”
女子笑道:“幾次交鋒,我看那惡人似乎一直在我們暗處窺伺,我們這番到處尋覓,一直尋他未果,不若我們以靜致動,便在這裏歇息下來,等那大惡人主動找上門來。”
男子看著她,說道:“你身子尚未好的完全,便又隨我到處顛簸,真是難為了你了,我們便在這裏歇息些日子。如今知道那大惡人身份的,卻隻有了丐幫馬大元的夫人了,待到天氣暖和了些,我想去趟東都洛陽,再行打探一番。”
女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就怕你這番去了,又是引火燒身。那大惡人很是古怪,那些知悉他身份的,你不去找他,他便是安然無事,你去找了他,他反而要死於非命了,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男子看著她,沉默思索了良久,心中很是認同,但仍念念掛懷心中的仇恨,便笑著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我們去老屋看看吧!”
女子點了點頭,便隨了他去了老屋。
男子攜了她,站在那株大棗樹前,陷入了幼時的回憶,喃喃的說道:“小的時候,每年到了棗熟的時候,義父總是帶了我一同打棗。紅熟的棗子飽脹皮裂,甜美多汁,自從離開故鄉之後,我便再也未嚐到過如此好吃的棗子。他們雖然不是我親生的爹娘,但對我這番養育之恩,確是終身難報的!”
女子偎依著他,乖巧的點了點頭。
兩人進了房間,都是有些奇怪,房間似乎有人居住。進了裏間,見床上躺著一個少女,麵色非常難看,神誌陷入了昏迷,似乎發了寒熱之病。
女子上前探了探生病少女的額頭,“呀”了一聲,驚道:“好燙,她病得很厲害,這般該怎麽辦?”
男子皺了皺眉頭,對這個闖入自己父母舊屋中的不速之客很是有些介意,但此刻她似乎病的很是嚴重,也不便袖手旁觀。也上前試了試她的額頭,果然燙的很,於是說道:“你先用冷毛巾給她敷了額頭,再解開她的衣服,給她發發熱氣,我現在到城裏找個郎中來。”
那女子很是關心眼前這個病人,忙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你快去快回,恩……路上小心些。”
男子點了點頭,飛身出了門,身形幾個閃躍,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女子見男子離去,急忙依照他的吩咐,解開生病少女的衣衫,突然目光一滯,猛的伸手抓過掛在少女脖頸之上的一個金鎖片,卻見上麵鑄著十二個字:‘湖邊竹,盈盈綠,報來安,多喜樂。’
女子很是失神的從自己懷中也掏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鎖片來,上麵卻鑄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女子又拉開了少女肩頭的衣衫,赫然刺著一個殷紅如血的“段”字,不由掩麵哭泣,口中喃喃道:“妹妹,她是我的妹妹……”
女子想到自己身世悲慘,本以為見不到親人了,此刻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妹妹,如何不悲喜交加,掩麵痛哭。又想道,她為何獨自在著荒山野嶺的舊屋之中,生了如此重病卻也沒人照拂,若不是自己此番見到,怕已經死去了,不由更是哭的傷心。
男子叫了醫生來時,見到她眼睛浮腫,麵帶淚痕,關切的問道:“阿朱,你怎麽了,為何哭泣?”
阿朱突然埋到男子懷中,更是痛哭道:“沒什麽,我隻是可憐她,天寒地凍的,生了這麽重的病,卻也沒人來照顧,她好可憐……”
男子便是喬峰,見阿朱這般,便撫慰道:“不是有我們照顧嗎?放心吧,這個大夫在登封很是出名的,定能將這少女治好的。”
阿朱點了點頭,喃喃道:“一定要把她治好了的,我情願此刻生病的是我。”
過了一會兒,那大夫耗完了脈,起身斜了喬峰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她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為何還要讓她受了風寒的,哼,虧得我來得及時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了!”
喬峰有些吃驚,但卻見到阿朱突然軟倒在了地上,大吃一驚,急忙掐了她的人中,須臾,阿朱才幽幽轉醒,張口失聲的說道:“她、她有了麽?我可憐的妹妹……嗚嗚……”
喬峰去安慰她,那大夫卻也不以為然,說道:“我給她開個方子,吃下去,好生的調養,當是無妨的。她的身子還很是虛弱,以後莫要再讓她受了寒的,也莫讓她過度的操勞了。”
喬峰點了點頭,阿朱卻神色淒迷的看著床上的少女,默默流淚……
從登封出來往南的官道之上,路邊停了一輛很是豪華的雙駕馬車(兩匹駿馬拉著馬車),三個姿容嬌美,全身上下圍裹了厚厚名貴皮草的女子,站在車邊一起嬉鬧著。她們便是李大明的三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木婉清、張依楠和阿碧。
此刻蹲伏在了地上,正在給馬匹釘著自己製作的馬蹄鐵,天氣嚴寒,路麵已經結冰,對馬蹄傷害的比較嚴重。想到了後世的馬蹄鐵,便找了些鐵錠,運用內功捏成馬蹄鐵的形狀,給兩匹駿馬穿上了鐵鞋。
木婉清瞧的希奇,便笑道:“郎君,你又再擺弄什麽牢什子,你這般做,不會把馬兒弄傷得麽?”
李大明笑道:“這樣做不會弄傷了它的,反而是保護了它,路途忒遠,它奔襲的久了,且天氣寒冷,馬蹄脆弱,容易受傷,穿了這鐵鞋,便要好一些的。”
木婉清想了想,若有所悟,笑道:“郎君你懂得真是多,卻不知,這鐵鞋弄好了沒有?”
把馬扶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好了,你們上車吧,我們繼續趕路。”
三女嘻嘻哈哈的上了車,張依楠卻走在了最後,對著張浩低語道:“你真的不帶上她了麽?”
李大明神色一黯,搖了搖頭,沉吟道:“她終究是不安生的,且之前又那般的對待清兒和碧兒,帶了她,恐怕她們之間要鬧翻了天的。”
張依楠欲言又止,看了看,也進了車內。卻聽到阿碧說道:“楠姐姐,你偷偷的和相公說什麽來,還那般保密的,怕我和清姐姐聽到麽?”
張依楠笑道:“我對郎君說了,到了江南,是要送多少禮金給你父母的。”
阿碧嬌羞道:“不理你了,楠姐姐就知道欺負人家。”
張依楠笑道:“我哪裏欺負你了,碧兒妹妹,郎君說你曲唱的好聽,不若給我們唱一首的?”
阿碧點了點頭,便張口唱了起來,““一送(裏格)情郎,(介支個)下了山,秋風(裏格)細雨,(介支個)纏綿綿。山上(裏格)野鹿,聲聲哀號叫,樹樹(裏格)梧桐,葉呀葉落光,問一聲親人,情郎啊,幾時(裏格)人兒,(介支個)再回山…………”
張依楠急忙打斷了她,說道:“這首曲子好聽是好聽的,卻也忒有些傷情了些,我們這般團團圓圓的,莫要唱這樣的曲子了,換一個來唱。”
木婉清笑道:“郎君你也好久未給我們拉琴了的,不若你給我們拉首子吧!”
二女也是讚同,李大明笑道:“此番我在架車,如何給你拉琴的,不若我也唱首曲子吧!”
三女急忙稱善,李大明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寒風蕭蕭,飛雪飄零,長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晴空,往事如煙雲,獨記別離時,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夢未醒,癡情換得一生的淚印,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獨行,揮盡多少英雄豪情,唯有與你同行,與你同行,才能把夢追尋。”
歌聲中,馬車在茫茫雪原,向南飛馳而去。
時近初春,乍暖還寒,愈往南走,心思愈發的不寧,心中牽掛的事情也愈是糾纏的厲害。不知語嫣現在在了哪裏?段譽當不會拿她如何,但兩人……段譽身懷六脈神劍卻不大會使,嫣兒武學理論奇才,但卻手無縛雞之力,如此漂泊江湖,莫要遇到什麽危險才好。
還有阿碧出自慕容府,但慕容府的四大家將之一鄧百川被自己殺了,早已和慕容府結怨,自己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於阿碧,不知阿碧知曉後,會該如何?這件事情,阿碧是遲早也要知曉的,還是應及早告之於她,讓她早些做個選擇,心理有些準備。
最讓其揪心的還是阿紫,一直以來,心底中最疼愛的便是她,盡管她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惹下了許多的麻煩,但自己卻都原諒了她。此般,卻是自己不告而別了,是因為她欺騙自己麽?不是,是自己非常的害怕她傷害清兒和碧兒。阿紫象個定時炸彈般的,除了李大明,她可能把任何人都當作敵人。
牽掛的事情太多,所做馬車,也越發的行的慢了,路邊停歇的時候也多了起來。陪著幾位愛妻一路賞玩風景,柔情蜜意,百般的恩愛,不過眼神中卻時而顯露出淡淡的憂色。
張依楠看著他在幾人麵前談笑風聲,她知道他笑容的背後卻掩藏了許多的憂慮與哀傷,知道他定是放不下那個阿紫的。她並不知曉阿紫如何,隻是聽了木婉清和阿碧兩人忿忿的話語,心中卻也有些不以為然。自己當初不也是一個作惡的女子,卻也得到了郎君的百般愛撫,此般到很是同情起了阿紫。
“郎君,”左右無人之時,張依楠推門進了房間。
李大明正背手站在窗口發呆,聽到張依楠叫自己,方要扭過身來,卻被張依楠從後麵摟住,於是握了她的皓腕,輕笑道:“你內力恢複了?”
張依楠點了點頭,說道:“恩。……郎君,她們都睡了……”
李大明知道她在挑逗自己,自己的女人之中,隻與她和紫兒有了那層關係,此般幾人南下,卻也克製了許多。張依楠雖然換了這副二十餘歲的軀體,卻對那情愛之事甚是癡纏,如此二十餘天,想來早已按耐不住,才會這般的挑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