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番外末路相逢:如果是男孩,那特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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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寂靜中走去,她連床都離不開,醫生監控她的保胎,打促營養發育針,肚子的疼痛漸漸好轉下來。

    第二日下午。

    忽然,樓下麵有動靜。

    緊接著給她量血壓的女醫生接到電話,匆匆就下樓去了。

    留下護士給她繼續測量。

    蘇家玉蒙蒙地睜開眼,細聽底下動靜,察覺到大概是他回來了。

    很亂,有人細聲說話,粗聲喘氣。

    隱隱的又有悶哼聲,女醫生小聲說讓他鬆開……

    蘇家玉提了提心,一轉瞬間想到什麽。

    她想下床。

    在她的堅持下,護士不得不扶著她,無聲慢慢地在地板上踱步。

    臥室門打開,是一條長走廊,在轉彎的角度,隱約能看見樓下的情況。

    果然,他受傷了。

    光著膀子坐在沙發裏,女醫生把他胸前的繃帶解開,重新纏繞,他緊咬牙關,沒一點表情。

    緊窄的腰上紮著皮帶,圈出肌肉緊繃的弧度,臌脹著,忍著痛。

    低頭就去抽煙,碎發蓋住俊美眼角,流著汗。

    蘇家玉無聲望。

    突然,門外闖進來了人,秘密從車上下來,快步走進。

    蘇家玉往後退了退,隻看到一抹西裝棱角。

    “阿禹!”渾厚的中年男人聲音,粵語。

    “你怎樣?”他在問。

    江城禹沒動,沒理。

    過了會,甩了煙頭在地上,有女傭去撿起。

    他眼神無波,很不耐煩地穿上襯衣,轉身過來就發笑,“你怎麽還沒伏法廉政局?還能爬到老子這裏?”

    “別用這種語氣和爹地說話!我好不容易跑來一趟都是為了你好!為你做打算,你看看你現在多危險。出門一趟遭暗殺,這還是小門道給你警示,聽我的話,你的社團召集不了多少精英骨幹了,風吹牆頭倒,樹倒猢猻散,何況你現在被黑白兩道拉入封殺單,甚至有些社團以能拿到你人頭為殊榮炫耀之樂!這世上瘋子這麽多,我不想我江家沒後!”

    一頓斥責。

    蘇家玉隱約能聽出些許,聽得震驚。

    這個中年男子的,自稱爹地,又說江家沒後,難道他是……?

    江城禹聽得靜靜,嬉笑邪冷不止,“江長官,死到臨頭你又曉得惦記江家有沒有後了?十五年前我與你不共戴天時,脫離江門,你說你權勢滔天,有朝一日掌控澳門,你不愁沒兒子,怎麽,老不當力不壯,十五年都沒搞出一個崽啊?”

    江司庭的臉色何其難看。

    兩手後握,攥緊拳頭,“我從沒把阿寒當骨肉,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以前他是忠誠的狗,現在狗咬人,我還能指望誰?!你別紈絝不休了,以前離經叛道爹地都包容你。現在江家倒台,大勢已去,反轉不了,阿寒要把江家趕盡殺絕,那不可能!我們怎樣也要留一株青山柴!”

    江城禹的眼底陡然冰森,盛滿冷笑,邪惡肆狂,擒住江司庭的脖子,“大哥原來還是個好大哥,你把人家當狗,怪不得你今日好下場!江寒也算間接替我報了仇,嗬。你這種人,千刀萬剮最配,剁成泥我媽咪也不會看一眼。”

    江司庭不願提那女人。

    隻白發虛聲地問,“你硬要我救的那個女孩,原來她肚子那麽大了,早給你生了一胎。可惜是個女兒,現在這個如何?是兒子嗎?你把她叫下來。”

    蘇家玉本能的,躲到了門後。

    下麵的他直接罵道,“給我滾。阿廖,趕出去!”

    蘇家玉這才恍然發現,他身邊竟沒有跟著阿左。

    她探頭一看,真的沒阿左,尚龍也不在。

    這種時候,應當緊緊跟隨的啊。

    江司庭一意孤行再說,“如是個男孩,那是特大歡喜,昨日救出來不是要早產,早點生下來。阿禹,爹地用最後的關係為你打點了,現在形勢非比尋常,你那黑道一套拚殺真不要用,男子漢能屈能伸。我給你兩個選擇,爹地去伏法,轉移大眾注意力,江家全部倒塌,為你爭取時間,你帶著那女孩,一家幾口遠走高飛,去歐洲最好,隱姓埋名,不怕日後不能東山再起。”

    江城禹聽得抹了幾把頭發,最後嘴唇盡是薄笑,眼神裏卻刻骨冷沉,直森森地盯著麵前老頭。

    江司庭看他眼神,就知道不可能答應。

    小子從小高傲,那股不可一世根本不可能能屈能伸,何況在黑道混這麽久,他講那些義氣,實在最蠢。

    人,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沒柴燒。

    可惜阿禹還小,年輕氣盛,不會理解這個道理。

    江司庭歎了口氣,“你終歸是年輕了,等你到爹地這個年紀,就知道愛惜自己的羽毛。如果你覺得對不住社團兄弟,那爹地還有第二條選擇給你。現在一切問題根源是江寒,他煽動黑白兩道阻殺你,他憤怒的一個點是你那個女人,現在讓那女人早產,把孩子留下,你再把她交出去,江寒生死要這個女人,那你成全。男子漢大丈夫,阿禹,你浪蕩這多年,不需爹地提醒你,女人如衣服,你玩過的不在少數,留著,未必你能對她長情,你又是風流慣了的性子。”

    蘇家玉,她慢慢的聽著,也沒有逃回房間裏。

    隻是,手指扣緊了木門框,直到護士提醒她,她才驚覺自己把指甲扣破了。

    見了血的痕跡,如同心髒。

    吊著,吊著,她甚至淒惶,因為他昨天對她的態度,讓她覺得,答案有可能是他點頭。

    長久的沉默啊。

    蘇家玉的眼睛慢慢的蒙上一層熱,濕潤潤的包裹住她。

    因為他沉默越久,是不是相當於考慮了越久……

    突然,底下聽見他發出嗤狂的一聲笑,慢慢變成大笑。

    江司庭被這股笑聲刺耳到,緊盯著他。

    江城禹把襯衫最後一個紐扣扣好,手指修長力度優雅,他知道用最美觀的方法係扣。

    那還是……媽咪在他小時候教給他的。

    後來混黑道,一切習慣都要摒棄。

    他輕聲慢意地吐字,“小時,媽咪教我,男孩子要真誠精致,紳士禮儀是向女孩展示良好家教的保準。襯衫,要係到最上一顆,表示,你不是花心二意喜歡夜蒲的風流鬼。她說,以前就是因為你是把襯衫係到最上麵的那個男人,所以她嫁給了你。江司庭,你說諷刺嗎?”<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