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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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眉頭一皺,目光在清歌麵上掃過,心中升起一層淡淡的疑惑。他總感覺眼前的女子像是在哪兒見過,但是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既然想不起來,他索性不想了,輕咳了一聲,他道“顏寧,你這話說得過分了。堂堂大寧長公主,如何能張口閉口便是粗話?”
顏寧有些不滿,不依道“表哥!”
“好了,顏寧!”林朗有些不耐煩的吼了一聲,皺著眉頭看向秦離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顏寧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再添油加醋了。說來也怪,她生性天不怕地不怕,在皇兄麵前都沒這樣拘謹過,但是卻會怕性子冷淡的林朗。
秦離歌此刻看到林朗,那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想起之前自己被他暗算又被他追殺躲藏了好長一段時間,心裏更是不爽起來。秦離歌冷哼一聲,拽拽的說道“怎麽回事?你不會用眼睛看嗎?”
這句話說出來可就算是挑釁了,顏寧本就仗著人多,現在又有表哥在旁邊助陣,想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傷了自己的,便道“你放肆!你可知眼前站著的人是誰麽?竟敢口出狂言,你信不信我讓皇兄誅你九族。”
她本也不是非得要這匹布而已,畢竟什麽好布料沒有見過?隻是出於一種特殊的心理,她想要在成親之前買下全城所有的紅布,這樣成親的時候就隻有她一個穿紅衣,那樣多好?隻是沒想到會遇到這兩個膽大狂妄的人,居然一點都不肯認輸。
秦離歌卻是看都沒看顏寧一眼,直直的盯著林朗,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眼神分外冷漠“皇親貴族又怎麽樣?皇親貴族就可以草菅人命麽?”
林朗阻止了處於狂暴狀態的顏寧,才正視著秦離歌,冷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哪裏來的這樣的勇氣。”
秦離歌收起自己的折扇,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你說呢?”
他一向是狂妄不羈的,就算麵前站的是皇帝,想說的話他一樣會說。治罪有如何,隻要他不願意,這些人還能耐他何?
林朗輕笑,眼神很是不屑“就算你不顧念自己,也不顧念你身邊的這位姑娘?”
秦離歌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林朗,你真無恥。”
林朗一把張開扇子,自得的扇了起來,笑容清淺很是得意“過獎過獎。”
清歌打了個哈欠,有些疲倦的道“不過是一匹紅布而已,哪裏買不到?秦離歌,我困了。”邊說著,邊向門邊走去,看都沒看旁邊的林朗和顏寧。
孕婦本就嗜睡,她今天起得早,就在這裏折騰了那麽久,焉有不困之理?在這裏再多做糾纏也是無益,反正京城布店這麽多,哪裏不能買了?偏偏顏寧腦子進水來跟她搶,也不嫌跌份。別的不說,就說宮中進貢的那些布匹,怎麽可能比市井中的布差?
顏寧聽清歌這語氣,竟像是將紅布施舍給她一般,又哪裏受得了。她一向性子驕縱,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哪裏輪得到一介平民如此輕視?便上前攔住清歌,冷冷的看著她,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清歌淡淡睨她一眼“我哪裏敢有別的意思?雖說這布料是我先看中的,但既是公主喜歡,那便讓與公主又如何?還是說,我如此忍讓,公主依舊不滿意?那可真是我的過錯了。”
顏寧氣結,這死丫頭膽子倒是大得很,自己明明已經亮出身份了,她居然還敢如此言語,簡直是找死。“你可知,公然頂撞公主是什麽罪名?”
清歌在宮裏待了那麽多年,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罪名。隻是麵對著顏寧,她不想認罪,也不想阿諛奉承。“難道公主需要我三拜九叩請求您收下這匹紅布不成?就算是公主,也斷然沒有強人所難的理。”
“你……”顏寧氣結,上前直接推了清歌一把,“你好大的膽子,本公主今日定要辦了你!來人啊!”
立馬便有侍衛站在她身後聽命。
清歌沒想到顏寧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自動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還好被秦離歌扶住了。她看著麵前堵著她的人,眸光轉冷,閃現出一絲不悅。
雖說顏寧帶的人多,但是她旁邊不是還有秦離歌麽?雖然說一直指望秦離歌有些不厚道,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用在何處都是適宜的。“秦離歌,指望你了,速戰速決,我還困著呢。”
秦離歌冷汗,老子堂堂秦門門主居然就這樣被你當成打手,你對得起我麽?“一百兩金子。”
清歌淡淡道“五百兩。”
秦離歌一喜,擺開陣勢就準備為銀子拚命,卻不防聽到清歌慢吞吞的又在後麵加了兩個字“銀子。”
秦離歌鬱悶“靠!老子的勞力如此不值錢麽?”好歹他還算個終極oss好嗎?五百兩銀子就想打發,絕對不成!
清歌拽住暴動的秦離歌,輕柔淺笑“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不必當真。”又看向林朗“想必鎮國公府世子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公主為難一介良民的吧?”
林朗輕笑,折扇輕輕扇著,發絲舞動,很是風流倜讜的模樣“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他本是受了沈雲墨之托進來解圍的,卻沒想到沈雲墨求他相助之人卻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頓時心中有些不爽。雖然顏寧驕縱跋扈,但總歸跟他連著親的。沈雲墨在即將與顏寧成婚之時如此護著另一個女子,是預備將顏寧置於何地?他作為表哥,自然會不滿沈雲墨如此做法。
所以在麵對顏寧為難清歌時,他也隻是在一旁觀看而已,卻並不阻止。
清歌抬眸,溫良無害的眸子看著他,眼中隱隱帶著笑意。她抬起右手仿若無意的理了理發鬢,道“我也隻是猜的,不知道猜對沒有。”
她的右手手腕上,赫然是一隻碧綠的翡翠鐲子,好像一汪碧水,在這夏日讓人感受到一股涼爽之意。
林朗瞳孔一縮,望向清歌的眸子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神采。這手鐲是母親從不離身的物件,怎地到了這女子手上。“你到底是什麽人?”
清歌微微一笑,眸子顧盼生輝,光華璀璨。“你猜呢?”
她本來無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反正自己都要離開京城了,何必再給秦離歌招惹麻煩?這公主可不是個好惹的。
但是看林朗那樣子,也沒有插手的想法。自己本以為他的出現會讓顏寧收斂一點,卻不成想,居然又來一個看戲的。既然如此,她也隻能將大長公主當初贈與她的手鐲亮出來。當時林朗不在場,肯定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在鐲子的份上,應該也不會讓顏寧繼續為難於他們。
如果林朗回去問了大長公主鐲子的來曆然後知道她的身份……那又如何?反正估計那時候她已經不在京城了。
林朗沉著一張臉,本就冷淡的眸子更加冷漠。他定定的看了清歌一會兒,才道“既然這匹布姑娘喜歡,在下贈與姑娘就是。顏寧,我們走。”
“表哥!”顏寧不滿的叫了一聲,卻見林朗冷淡的眸子掃了過來,頓時噤聲,怏怏的跟著他走了。
秦離歌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問道“剛剛那人為什麽幫你啊?”
清歌正讓老板把那紅布包起來,聽見秦離歌如此問,便輕輕一歎“興許是受人所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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