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去德毛到底是幹啥去的，除了幾個當事人以外，也就歐陽知道具體情況。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就連邵華都不清楚，醫院裏多了一台紅旗車，大家都以為張院這是又跑到天上數字部隊化緣了。
    下了樓，老鄒拿著兩個車鑰匙有點猶豫，“這台是給歐院的，咱還是繼續咱的酷路澤。”
    張凡給老鄒笑著說了一句，夕陽西下，道路兩邊的樹木還有下班的人群，就像是被撒了一大瓢的金黃色蜂蜜一樣，都閃著金光。聽著偶爾街邊傳來烤包子的叫賣聲，還有堵車引起的罵街聲。
    還有退休的大爺大娘們準備著的廣場舞，城市的喧囂讓張凡的身心一下放鬆了好多。
    尤其是看到胖乎乎的古麗大娘能把腰肢扭動的如同柳條一樣，真的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在德毛的時候，雖然沒出什麽事情，可出門就有十幾個人在左右，張凡明明不緊張不害怕，可還是感覺很累，身心俱疲。
    回到茶素，一下就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擔一樣。
    “鄒師傅，去了一趟國外，也沒帶什麽東西，這是德毛的咖啡和肉腸，帶回家讓孩子和老婆嚐一嚐。”到了院子裏，張凡把身邊的一個小袋子遞給了老鄒。
    老鄒剛從政府到醫院的時候，張凡有點排斥自己有個專門的駕駛員。
    後來慢慢也習慣了，不過後來發現，老鄒這人挺不錯的，也算接納了。最主要的是老鄒待人客氣，不管是以前開120，現在開酷路澤，都是一個模樣，這就相當的難能可貴了。
    老鄒和張凡也沒客氣，他知道張凡的脾氣。
    老鄒剛走，張之博就如同小飛機一樣，從家裏跑出來了。
    這小子在零食上邵華嚴格管控，飲食上又有茶素醫院專業的營養師，現在精力極其的充沛。
    考神這一點做的特別好，茶素醫院幼兒園和茶素醫院小學裏麵，孩子們的精力旺盛的都開始有點費老師了。
    “爸爸，你去哪了？為什麽不帶著我，我媽又打我了，爺爺給我帶過來大羊……”
    一邊說，一邊翻張凡手裏的一看就是吃食的包包。
    張凡有個習慣，隻要是去外地，多忙也會給家裏帶點東西。
    “你又翻包，上次打手心是沒記住嗎？”邵華嗔怪的說了張之博兩句，又看了看張凡，“這一趟出去，是不是太累，你看你憔悴的。”
    其實這一趟除了路程遠一點，倒也不是很累，可張凡就是感覺廢人。
    吃了一頓進門的拉條子，美美的喝了半碗麵湯，吃飽喝足，躺在沙發上，聽著老婆的絮絮叨叨，聽著兒子的嘰裏呱啦，身心都感覺通透了。
    說實話，外麵的飯菜不管多貴，最能養人的反而是家裏的這頓普通麵條。 陪著張之博看了會舒克和貝塔，眼皮不由自主的就越來越重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清晨了，洗漱完畢後，出門院子裏鳥語花香的，微微發冷的空氣拂麵吹來，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茶素這邊和邊疆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因為靠著雪山，又能接收到大西洋的暖流。
    這邊的四季很分明，進入九月後，天氣明顯就涼了下來，遠處天山上一個夏季就剩下圍脖的雪線，也開始慢慢的往下延伸了。
    而城市裏的溫度也跟著往下走。
    家裏張之博好奇張凡去哪裏了，醫院裏的八卦隊也好奇張凡去幹什麽了。
    跑了一圈的張凡，身上微微出了一點汗，然後去醫院食堂，接受一些好奇人士的打聽。
    “張院，回來了？聽說你去德毛了？德毛好不好啊，你去幹什麽了？”同一期進入醫院的幾個護士湊到張凡的飯桌邊上。
    幾個人和一個人是不一樣的，要是一個人，她們真不敢這樣問，可人多了，就不一樣了。
    “你級別不夠，領導的事情是你能打聽的嗎？”張凡白了發問的一方。
    幾個護士嘁嘁嘁的不懈了一番，張凡挺喜歡這種感覺，不是他是受虐狂，而是這種感覺，還能讓他感受到，自己是個人，而不是一個脫離了群眾的工具。
    “趕緊多吃點，醫院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不過話說過來了，楊麗娟上次你們科室選護士長助理，你個丟人的，怎麽最後落選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楊麗娟眼睛都紅了，“還能怎麽樣，操作我也不弱對方，可就是筆試的時候，我一個大專畢業的，怎麽可能是人家碩士畢業的。”
    “行了，行了，多吃點，多吃點就不虧了！”
    “不吃了，吃多變胖了又後悔。”
    張凡笑嗬嗬的和幾個人聊了兩句，他問是問，但不會幹預科室工作的。
    ……
    “今天部裏有個視頻會議，是秋季工作……”
    “讓任書籍去，任書籍沒時間，讓老居去，我今天沒時間。”
    張凡昨晚太累，都沒抽出時間看試卷。
    不過話又說過來了，不開會難道不會預防秋季的疾病了嗎？其實這種會議不應該給各大三甲級醫院的院長開，應該給縣鄉級的院長、呼吸科主任們、社區醫院的承包者開，可這些人又參與不了。
    話傳話的，等縣級這邊的幹事傳過來，都不知道是多少手了！
    網絡中心裏，老居穿著板正的西服，打著發蠟，拿著專門買的上千塊錢的鋼筆和一摞子的稿紙，筆直的坐在大屏幕的顯示器前。
    “話筒測試了沒？說話能清晰嗎？怎麽還是老式的這種話筒啊，人家都用上無線的了！”他還準備要發言呢，也是癡心妄想的不一般！
    網絡中心的主任一臉笑容的趴在老居身邊，“您是領導管大事的，這種小事都不知道，醫院的服務器還是人家鳥市給買的，要不您找時間給閆院長說說，給我們也批點錢！”
    老居是誰，老居人家都號稱茶素醫院的硬抗歐陽的人物。
    轉頭就對著他說道：“這就是你不稱職了，能當主任，就能給科室配齊設備，不然要你幹嘛？”
    “您是領導，您說的對！”網絡中心的主任撇嘴走遠了。
    開完會的老居罵罵咧咧出了網絡中心，“怪不得沒人開，尼瑪要我，我也不來，一句話都不讓說！”
    不過回到科室，又是另外一個狀態了。
    “嗯，這是中央級別的會議，上級對於我們科室還是很重視的，領導還專門交代，下次會議，我一定要出席……“
    人的追求真的是不一樣的。
    老居就是要風光，就是要讓別人對他另眼相待。
    周一的查房，張凡也沒去，讓王紅通知了一下後，看完試卷就趕緊急匆匆的去了醫科大。
    人都還沒到呢，高晶晶的電話就已經過來催促了，掛了高晶晶的話，閆曉玉又給張凡打電話，然後李存厚又來電話。
    感覺張凡出去一周，他們要把這一周的工作量都要補回來一樣。
    “你準備一間辦公室，先把學生們叫來，然後我還要和李院開個會。”
    張凡給王紅交代了一句。
    地盤太大，有時候也不方便。
    比如茶素醫院的國際醫科大，本來是占了人家茶素師專的校區，後來高晶晶入職以後，天天和茶素教育這邊的領導溝通。
    今天弄一點地皮，明天弄一點實驗基地。
    反正茶素醫院有錢，高晶晶從來都不覺得張凡摳門。
    張凡的毛病也怪異，網絡中心的設備寧願去化緣也不掏錢，可茶素國際醫科大這邊，幾乎就沒吝嗇過，要什麽給什麽。
    高晶晶也是牛人。
    茶素醫院的幾個領導，有一個算一個，和茶素各大局的領導關係其實都不行。
    要不是新來的領導轉變了思路，估計都能老死不相往來。
    可高晶晶不一樣，今天請管教育的領導來講話，明天請管治安的領導來給學校找缺點。
    弄的各大局的領導說起茶素醫院，一個一個的搖手擺頭，就是一個字跋扈。
    而說起高校，一個一個的都說，這是茶素的大學！茶素醫院是國家的醫院！
    別看好像不給實惠，其實人家的這種尊敬，雖然是建立在茶素醫院的跋扈上，但效果極其的良好。
    幹什麽事情都是綠燈通行。
    比如新生入學季，人家高校就沒麻煩茶素醫院，直接一個電話給交通局旅遊局，這邊的領導全力配合，甚至專門在車站停了幾輛專門旅遊的大客車迎接學生和家長。
    “卷子我都看了，挺好的，你找時間給學生們說說，別妄自菲薄，帶上霍辛雯，讓她現身說法，順便把這個幾個學生叫來。”
    給了一個名單，沒一會，來了十幾個學生。
    張凡這是要麵試，借來的貓不抓老鼠，讓路寧和趙京津找人，他們自己倒是挑了好幾個。
    王亞男更靠不住了，她最近和老趙忙著弄什麽膝關節手術改良，憋著一口氣的和許仙他們的骨研所較勁。
    老趙這個貨也是，自己一天不去水潭子，反而是帶著一群人跟著王亞男胡鬧。
    茶素醫院最近的膝關節全讓他們幾個給霸占了。
    有幾個骨科主任都打小報告給張凡了。
    學生一個一個的進門，第一個進來的是答題最好的學生，三道題，作對了三道半，估計是臨床經驗不夠，最後回答的有點理想化。
    結果一進門，張凡就失望了。
    因為進來了一個蘿莉。
    身高估計就一米五出頭，要是脫了鞋未必有一米五。
    天賦是最殘酷的篩選，比如這個蘿莉，就沒辦法幹骨科。
    說個不好聽的話，她要是幹骨科，還要給安排個矯正鋼板的助手。
    普外也不行，遇上胖一點的患者，她搬弄個體位都費勁。
    可人家學習是真的好。
    張凡一臉的笑容，“想過幹內科不？其實外科醫生在知識體係裏，比較粗糙的，你這種成績，我覺得幹內科真的好。”
    這種學生，雖然不適合跟著張凡，但張凡也不會放過，這就是個學霸。
    話還沒說完，姑娘已經眼睛都紅了，眼看著就要哭了。
    “您不選我嗎？我真的很厲害了，打結能打一百多個，現在已經開始學習您的縫合方式了，吃飯都是用的牙簽。”
    “這樣，幹外科也行，不過我覺得你的天賦，不要幹大外科，我給你選個老師行不行。”
    “我就想當您的學生！”
    張凡趕緊讓王紅給姑娘給了紙，擦擦眼淚，別弄的像是自己欺負她一樣。
    “李存厚院士，你去學皮膚，我肯定的說，你的天賦在皮膚上。”
    本來張凡覺得這種學霸肯定是鑽牛角尖的，估計一時半會的說不通。
    結果一說李存厚，姑娘也不流淚了，眼睛都發亮了。“李教授不帶研究生啊！”
    這尼瑪，原來是這樣！自己才是個備胎。
    連續好幾個都是女生。
    說實話，本科畢業階段，優秀的男生有沒有，很多，但數量絕對超不過女生。
    好多男生，本科階段感覺好像才發育的半成品一樣，不是為了遊戲，就是為了哪裏去來一炮。
    等完全發育明白，有些時間段已經過了。
    好幾個都不合適，不過張凡也沒讓這些學霸失望，最差的都是塞進趙京津的團隊裏去了。
    ……
    “你導師還沒訂好嗎？我就說當初你別選張凡，他再牛逼，還能比的過中庸的嗎？……”
    “我選好了導師了！不過，不是張凡教授。”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上當了吧，我老師現在已經是長河學者了，說是三年內有望衝擊院士。我們最近項目多的，好導師和差導師，真的不一樣。
    哎！對了，你導師到底是誰啊。”
    “李存厚教授！”
    “……”
    “李教授不是不帶碩士嗎？”
    “嗯，張教授說我適合去皮膚，李教授和我聊了半個小時，就說同意帶著我了。”
    一時之間，好幾個學生再發朋友圈。
    “我以為我被張教授挑不上了，結果兒科蔣院士說讓我跟著他！”
    弄的好多學醫的研究狗們，口水都止不住了，“師妹師妹，我是三川的遠房師哥，你幫我問問，李教授明年還要博士生嗎？”
    “師父，最近我有發現兩個好苗子，就是科研素養比較差……”
    盧老頭在家掛了電話，一邊穿衣服一邊給老太婆抱怨，“你說我當年是不是鬼迷了心竅。
    別人都是幫著老師帶學生，他到好，老師幫著他帶學生！他也好意思嫌棄別人科研素養比較差？”
    盧老太太笑的要多慈祥有多慈祥，這兩年雖然自己孩子在國外不回來。
    可張凡帶著老頭，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
    這就夠了！
    “學校的辦公室就是氣派，在這裏開會，我都感覺我是教授了。”閆曉玉看了一眼張凡。
    安排完學生們後，張凡就在學校順便和李存厚、閆曉玉開起了會議。
    “誰先說？”
    “李院長，您先說。”
    “哎！閆院長您先來！”
    閆曉玉的謙讓是應該的，可李存厚今天謙虛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有求於人。
    “閆院，你先說吧！”
    張凡沒怎麽在乎李存厚，了不起就是要點錢而已。
    “好，那我就先說。張院，現在止吐藥的成本已經收回了，結合天然氣的分紅，各種藥物和器械的分成，今年年底估計醫院賬麵上有一筆錢，我們要提前做準備了。”
    “哦？”張凡忽然一下覺得自己又行了。
    多少年了，尼瑪自己就感覺一直沒寬裕過。
    以前是家裏不寬裕，一個月能多五百塊錢，高興的很什麽一樣。
    後來，醫院一直不寬裕。
    別人都在過年，自己和歐陽在到賬在化緣。
    今天這裏化個救護車，明天那裏化個外科樓。後來又了實驗中心，更是窮的想把鳥市當給銀行。
    現在終於熬過來了！
    有錢的感覺真好，老子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了，也不用給兩三個棗，就讓老子翻跟頭了！
    “這是好事，不過科研審核你和趙燕芳還是要談一談，別覺得有錢就大水漫灌，這錢咱們賺的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啊。”閆曉玉感慨的說了一句，她是能理解張凡的。
    不過李存厚臉上更開出花了！
    “以前我們好像也不缺錢啊？為啥這個貨今天這麽高興？”不過老李情商再低，也不會問的。
    這種事情，他才不操心呢，要是一開口，這個黑貨讓自己也參與進來才麻煩呢。
    想想當年他四處拉投資，他就能哆嗦。
    “還有，這樣你和茶素這邊聯係一下，這兩年新入的職工，都沒房子。咱們問問醫院附近有沒地皮，家屬院還是有必要的。”
    因為醫院的提升，當年碩士進門就發十萬的好事情已經沒有了，博士進門就一套別墅的好事情也沒有了。
    不過，福利分房這種事情，不管各地的醫院，隻要上規模的，都有這個優良傳統，好像國家也不太同意，不過下麵的對策多的很。
    “張院，我也是個好消息！皮膚癌的藥物研發成功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張凡站起身，握著老李的手。
    還沒等張凡高興三秒。
    “金毛和歐門這邊不給通過！他們不認可我們的臨床實驗！”
    這話一說，張凡臉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