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電話驚醒，實在是難受。張凡一咕嚕爬起來，連跳帶蹦的穿上衣服就出了門，躺在床上的邵華心慌的感覺像是被賊攆著一樣。
    雖然瞌睡的不行，可就是睡不著，學著張凡教的辦法，慢慢的深呼吸了幾口，心慌倒是好多了，就是腦子裏麵走馬燈一樣的，悔教夫婿覓封侯，有些時候，邵華想著張凡要是個小醫生多好。
    又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煎熬了好幾個小時，總算是天亮了。
    收拾了收拾，熱牛奶、煮雞蛋，涼拌了一個西紅柿，弄點一點菠菜紅蘿卜絲，然後就去喊張之博了。
    張之博現在自己睡，偶爾賴皮也會跑過來和父母睡，或者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會讓邵華給他揉揉肚子，一會喊張凡給他搓搓脊背的。
    他有這個本事，晚上喊邵華講故事，有時候往往是把邵華給熬睡著了！他還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張之博就好優點，估計是隨張凡了，從小就這樣，不管什麽時間喊他醒來，他揉揉眼睛就起來了，從來沒有睜開眼睛，不管睡醒沒睡醒，先哭一口再說。
    拉開窗簾，外麵又是大雪紛飛，窗台邊上的幾個麻雀凍的縮在了一起，揉了兩把張之博，小家夥就醒來了。
    “今天去幼兒園嗎？”
    張之博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問邵華。
    邵華歎了一口氣，“你就這麽不喜歡上學啊？你老爹博士，你老娘好歹也是本科，你連幼兒園都不願意去……”
    張之博撇了撇嘴，轉頭找衣服自己穿，從小到大的男人，估計沒一個喜歡女人的嘮叨。
    “行了，你自己穿，把被子疊好了，幼兒園沒通知上學，等會你趙燕芳阿姨來的時候，你禮貌點，別盯著零食像是你老娘是後媽一樣天天虐待你一樣。
    不就一點零食嗎，你是沒吃過還是沒見過？”
    邵華嘮叨的時候，張之博很少頂嘴，不過也不是不頂嘴，比如聽到說這個，他就不樂意了：“人家的蛋撻和你給我的蛋撻就不是一樣的。”
    邵華樂了，當初上街路過蛋糕店，蛋糕店的小姑娘在街邊讓人嚐試蛋撻。
    一個不注意，張之博小手就要了一塊，吃完就哭。
    因為邵華也經常給張之博做蛋撻，這個蛋撻直接就是用玉米麵混著雞蛋牛奶做的，因為不添加什麽，吃的時候甜味還是有的，但還是沒人家蛋糕店裏的甜，也沒人家的糯。
    所以，張之博哭唧唧的，覺得自己被老娘坑了。
    早上，路寧帶著小姑娘來邵華家裏了，因為最近流感，醫院附屬幼兒園停課了。
    路寧兩口子實在是沒辦法了，他們兩個人都忙的顧不上，不過邵華親自給趙燕芳打了電話，兩口子這才不好意思的把孩子送了過來。
    每次來，路寧或者趙燕芳都會拿著很多的吃食。
    張之博是相當高興的，當然如果路伯伯隻送零食，不帶著孩子來就更好了。
    他不喜歡和路家丫頭玩，因為對方不聽他的。
    他喜歡和朱伯伯家的小丫頭玩，因為對方就是跟屁蟲，張之博說什麽她都願意跟著張之博，而路伯伯家的這個不光不聽他的，還會找邵華告狀。
    邵華每一次都不偏向自己，所以聽到門鈴看到路伯伯家的姑娘，他就有點了無興趣。
    張凡小區的孩子很多，而且有些明明不是醫院的職工，也在茶素醫院附屬幼兒園上學。
    考神這個貨，別看憨肥憨肥的，可宰人的手段一點不軟。剛舉辦幼兒園的時候，他一個非本院的都不收。
    誰打電話誰給開條子都不行。
    當附屬小學，附屬初中，附屬高中，特別是附屬高中出了鳥市狀元，還有考了最多的名校以後。
    他才放開了幼兒園的空額名單。
    醫院幼兒園每年都有幾個空額，這個空額說是拿出去抽簽。其實，抽個錘子，一個月一萬六的學費，抽到也上不起啊。
    不是一學期，而是一個月！
    這一點，也是張凡被茶素老百姓站在醫院門口罵的原因之一。
    路寧的小姑娘不來，張之博就是院子裏的孩子王。
    陸家小姑娘一來，張之博就不好使了。當張之博他們在小區裏麵，堆雪人，打雪仗的時候，茶素醫院裏，張凡焦頭爛額的。
    張凡淩晨出門，小區裏的一輛警車就停在門口了，張凡也沒多問。警車直接開著閃燈出了小區，倒是沒開警笛。
    自從張凡和金毛撕破臉幹了一場以後，車是絕對不讓開了，平時都是老鄒車接車送，偶爾遇上醫院這邊晚上緊急的事情，小區的保衛直接就開車送張凡。
    張凡一進婦產科，就狠狠的瞅了一眼呂淑妍。
    醫院的陪護，越是大醫院越是不讓家屬陪護。
    這就是為什麽普通人遇上當地無法治愈的疾病，最好是請飛刀的原因之一。
    因為有些大醫院的費用，貴的並不是治療費用。
    比如這個陪護費用，當初這個初衷是好的，就是由專業的護理來代替家屬。
    後來變了味道，哪有那麽多專業的護士啊，醫院還賺不賺錢了。
    搞著搞著，這個專業陪護就成了生意。
    一個病區，一晚上就四五個護士，還是分大小夜班的。
    那麽陪護呢？
    直接就外包了，包給了一些陪護公司。
    別小瞧了這種公司，這玩意的技術門檻極低，但招標門檻極高。不是你帶幾個人就能弄的。
    往往有些患者能做的起手術，但住不起院。
    這種醫院的詬病也多，一些後起的醫院不這樣操作了，因為容易出事，畢竟不是專業陪護。
    他們就加速病床轉運速度，手術第三天撤了呼吸機以後，就讓患者出院。
    然後讓患者去一些有合作的醫院去做康複。雖然吃相略微不是太好看，但比陪護外包的醫院來說，這已經極其良心了。
    但是有些醫院直接讓患者去私人康複醫院，這就尼瑪是犯罪了，這裏麵的貓膩，瞎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茶素醫院並沒有這樣。
    但病床也不夠用啊，一般手術後三天都是送去茶素幾個分院。
    所以，在陪護方麵，略微有點放鬆。
    這一次醉漢老公一屁股坐在孕婦肚子上，醫院有沒有責任，絕對有！
    當班的小護士在警察麵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他進門的時候，我也沒有發現他喝酒啊……”
    公立醫院在遇上婦女兒童被傷害的時候，是有責任報警的。
    如果不報警，出了事情，會追責的。
    比如未成年女性懷孕，不論你說什麽，不管當事人是不是願意的，醫生第一時間是需要上報醫務處，醫務處直接報警的。
    而孕婦拉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休克了。
    “心跳微弱了，孩子快不行了！”
    已經沒有時間做檢查了，多普勒下，孩子的心跳越來越慢了。
    直接就是手術。
    不光是婦產科，兒外科，甚至普外，骨科，心外的人全都來了。
    張凡進入手術室，直接就接過了主刀的位置。
    “孩子受傷了，不過不知道哪裏損傷了！”呂淑妍紅著眼睛給張凡說了一下情況。
    張凡沒搭理她！
    這事情，其實也不能怪呂淑妍，但她現在是婦科的負責人，出了事情不找她，找誰？
    “愣著幹什麽，快，齒鑷！”
    張凡語氣不好，呂淑妍稍微慢一點，張凡就張口罵人。
    呂淑妍被罵的想哭不敢哭，還要提高注意力的配合張凡的手術。
    切開，快速的切開。
    打開下腹部，打開子宮。連著臍帶的孩子右大腿明顯出現畸形了，奶白奶白的骨頭茬子裸露在體外！
    尼瑪遇上什麽樣的父親啊，都還沒有從肚子裏出來，還都沒呼吸一口空氣，就被如此的璀璨。
    張凡打開子宮，快速的用手托著孩子的屁股，呂淑妍雙手托著孩子腿。
    雖然孩子的神經還未發育完全，可斷腿了，極度的疼痛，讓孩子微微蜷縮著，像是躲避著什麽一樣。
    “孩子沒心跳了！”
    麻醉師的話音剛落，呂淑妍一把就撕掉了口罩，然後張開嘴一口罩在孩子的口鼻，這個時候顧不得什麽胎糞胎脂了。
    一口一口的往孩子口鼻送空氣。
    而巡回護士也在第一時間準備好了純氧麵罩。
    呂淑妍的這兩口是最關鍵的。
    當麵罩扣在孩子臉上，青紫的如同紫薯一樣的孩子，雖然提供了純氧，但孩子膚色隻是從紫色變成灰白，因為失血。
    拳頭大的孩子，有多少血可流！
    “提高溫度，馬上手術。”來不及了，孩子不行了。
    張凡捏著孩子的大腿根部，直接把孩子放在了另外一個手術台上。
    兒外的醫生，還有王亞男她們已經在待命了。
    骨頭太小了，血管太小了，切開柔弱的皮膚，軟嫩的皮膚在手術刀下，就像是酥皮點心一樣。
    “克氏針！”
    最小的鋼板都嫌太大了。
    隻能用克氏針固定。止血，縫合血管。
    這個手術太難了，什麽都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而且孩子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進入休克狀態了。
    可因為孩子太小，甚至很多藥物都無法使用。
    真尼瑪的難心。
    幾乎可以說，醫生都有點手足無措了。
    “產婦大出血，快，產婦大出血。”
    這邊剛開始，旁邊手術台上的產婦又不行了。
    因為本來就是臨產，產婦的肚子的壓力本來就大。
    就像是靈界爆炸的氣球一樣。
    可被一個成年男性一屁股坐了上去，說實話，這位孩子媽媽幾乎可以拚了命的護住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沒有她的這個堅持，估計造就破裂了。
    很多人覺得，人的堅持沒有。
    其實，求生欲望強弱不同的人，在遇上極端手術的時候，表現的絕對不一樣。
    兩台手術同時進行。
    呂淑妍顧不上嘴角的血跡，顧不上有沒有傳染病了。
    巡回護士給呂淑妍帶上口罩，呂淑妍直接轉頭開始處理產婦這邊。
    大出血，當孩子被拽出來的一刻。
    冥冥之中，她好像知道自己孩子出去了一樣，產婦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所以得機能大崩潰一樣的往下掉。
    或許，她對這個世界沒有眷顧了。
    血壓掉的看不到，心跳慢的就像是來打醬油一樣，滴……答！
    “不行，不止血了。切掉子宮！”呂淑妍大聲的給助手喊了一句。
    搶救，同時搶救。
    兩個危在旦夕的母子同時搶救。
    “你堅持住，你堅持住啊，你孩子還沒喝你一口奶啊，你不能不負責啊。”
    呂淑妍看著馬上要拉直線的儀器，大聲的對著產婦喊。
    張凡這邊也難心，無藥可用。
    “張院，快一點，再快一點，我要頂不住了。”麻醉醫生已經站起來了，手裏拿著四五個準備藥水的注射器，站在靜脈通道邊上，都帶著哭音了。
    他這輩子都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
    尼瑪剛出身，就這樣了。
    “頂不住也要頂，這都頂不住，你是怎麽當麻醉的！”張凡頭都不抬的喊了一句。
    不講理嗎？
    不遇上緊急手術的時候，大家都是文化人。
    醫生的溫文爾雅，領導的平易近人。
    其實，這都是裝的。
    手術室裏，遇上緊急手術，一個比一個暴躁。
    扔手術器械的，罵人的。把助手轟下手術台的，把護士罵的淚水漣漣的。
    ！等一些國罵，在手術台上並不是沒有。
    電視裏的那種，其實都是假的。
    固定，止血！
    呂淑妍這邊，止血切子宮，改善休克。
    可以說，兩邊的手術，都是在懸崖邊上跳舞呢。
    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手術室外，喝高的男人如同一個勇士一樣，抓著警察的衣服領子，非要和警察過過招。
    有人說過，投胎是個技術活，這種事情弄掌握的就那麽幾個。
    但結婚其實也是第二次投胎。
    並不是說，你舔個富家千金，或者嫁個土豪老板就是好技術。
    而是兩人能心心相係，一日三餐，相互疼愛，這才是最最好的技術。
    並不是覺得她極其漂亮，也不是他極其有財。
    二次投胎，投的好了，這輩子就算粗茶淡飯，也是溫馨的。
    投不好，夫妻二心同床異夢，甚至家暴，猜疑……
    大爺們
    這裏多廢話兩句
    很多人說這個補鈣的事情
    說需不需要吃鈣片
    首先一日三餐，吃夠瘦肉吃夠綠色蔬菜
    鈣的攝入量是足夠的
    吃鈣片是那種骨質疏鬆的患者已經攝入不足了
    普通人
    並不是體內沒有鈣元素
    而是無法吸收
    天天吃鈣
    血液裏無法吸收的大量鈣元素
    你讓人家去哪？
    不就是沉積嗎
    沉積到血管就是血管鈣化
    就是這麽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