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該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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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煊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艱難的睜開雙眼,茫然的打量著周邊的環境,突然吃了一驚。
難不成又一次穿越了?周邊的環境再不是之前每天醒來的樣子,迷糊的他還是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哪?陳煊強忍頭痛努力搖了搖頭,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
好像是跟杜月笙孫恒去了租界喝酒,還叫了好幾個女人,低頭仔細嗅了嗅,身上還夾雜各種香味,至於後來,好像又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從陳煊後世的曆史經驗記憶中,後來應該是到了一個所謂‘賣藝不賣身’的寓所,不過,不管它賣藝還是賣身,牽扯到一個賣字,這終歸是要錢的。
陳煊伸手一探,瞬間又懵逼了,身上分文也無,杜月笙和孫恒也不見蹤影——這兩個沒義氣的王八蛋,拋下自己就跑了,回去一定要把他們打出屎來!
至於回去打不打是另一回事,可眼前這一關怎麽過啊,總不能跑去給人家姑娘說,你好,我嫖過了,但是沒錢,賒欠一下成不?這不科學啊!
於是陳煊想好了,跑!反正他媽的清末也沒有誰認識自己,咱煊爺也算是吃過一次霸王雞了!
陳煊爬了起來,飛快把搭在衣架上的長衫裹在身上,探頭探腦的往院子一看,得虧時間還早,還沒有人起床。
輕輕拉開房門,吱嘎吱嘎的木門開門聲激得小心肝蹦蹦直跳,好不容易拉開門,陳煊躡手躡腳的往院門走去,像極了偷奸的男人,卻沒發現二樓一個美麗的女子一臉愕然的望著他。
等看到陳煊開了院門,飛一般的逃了出去,這名女子再忍不住笑了出來,越想越覺得陳煊的樣子好笑,雙手伏在窗沿上,笑得兩腿直發抖,可能是修養的關係又不敢笑出聲來,雙腿抖著抖著,一屁股坐倒在地,不覺又羞又惱,看了看沒人看到,趕緊爬起來跳到床上蓋上被子,似乎又想到陳煊那可笑的樣子,隻看到被子一聳一聳的直抖。
陳煊回到家,四處想要找孫恒出氣,沒成想卻四處沒找著這小子,房間也是空的,折騰了半天,隻得回屋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吃完早餐,陳煊還是積鬱難去,但又找不著這兩個王八蛋,說好了請自己的,人卻先跑了,這次臉可是丟大發了。
找不到出氣的人,隻得自己找事打發時間,陳煊也想正式的清點一下自己的家當了,於是把從法國帶回來的幾個行李箱拖出來。
可以看出,這一世的陳煊是個好學的人,其中兩個行李箱滿滿的裝的全是書,大部分是軍事類的,也有一些物理化工和文藝類的,陳煊也不覺得有多重要,隨手分類並擺到自己的書房。
最後清點出各類書籍一堆(陳煊懶得去數),一支勃朗寧手槍,各式洋裝套,有一些給家人帶回來的禮物,另有一些外幣和零散的銀元,陳煊不清楚當時的物價和匯率,所以也就不知道究竟是多少錢,隨便抽了幾張放到懷裏,之外還有一副望遠鏡和一隻瞄準鏡。
陳煊把禮物收拾起來分別送給杜氏、弟弟妹妹以及趙管家一家到也博得了萌妹子知雨十分的好感,同時也讓內向的弟弟不再看到陳煊就想跑,杜氏雖然埋怨陳煊不應該亂花錢,但是看起來還是挺開心的。
整理完家當,陳煊又處於無聊狀態了,隨便抽了一本書在涼亭裏看了起來,忽然聽到傳來孫恒和杜月笙的聲音,陳煊這下激動了,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把書一扔衝了過去照著兩人一人一腳踹到在地。
“王八蛋,你們兩個知道回來了,把老子往外麵一扔就跑,老子有你們這樣的兄弟嗎?”
陳煊越想越火大,兩輩子都沒這麽丟人過,劈頭蓋臉的打過去。
“我的哥哥哎,該打人的是我啊,你怎麽還先動起手來了?”
孫恒跳了起來,看上去比陳煊還憤怒。
“嗯?你還有理了?”
陳煊有些納悶。
“怎麽沒理了?你們兩個把我丟在‘聽荷院’門外的大街上,自己風流快活去了,可伶小弟我在大街上睡了半宿,還是壞鬼的兄弟看到才送我去的阿生家,不然小弟我可就冷死在街上了!”
孫恒越說越是憤慨,就沒見過這種當哥的,陳煊聽了也呐呐說不出話來,他和阿生做的似乎也不怎麽地道,連兄弟醉倒了都不知道。
不由看了杜月笙一眼,一看這火氣又上來了。
“他呢?這王八蛋比咱們還清醒,把老子丟下跑了?”
“跑了?這話你也說得出口?記得昨晚在路上幹的架是和誰幹得麽?就是姓吳的那癟三,也不知道你們兩誰下手這麽黑,直接把姓吳的給弄瘸了,老頭子派人在‘聽荷院’找到我,你除了在那裏耍帥弄騷啥也不管,生爺我在祖師堂跪了一宿還吃了一頓家法,你們兩個王八蛋一個在風流快活,一個在我家呼呼大睡,有人想過我嗎?”
哎呀尼瑪,這什麽事訥,一聽一頓酒和下來全尼瑪苦主啊,喝的什麽鳥酒,比起兩人來,陳煊也不怎麽好意思抱怨了,但現在不能認慫。
“我他媽好了嗎?不知道怎麽去的什麽鳥妓院,睡的什麽地方不知道,早上起來鬼都沒一個,身上還分文皆無,活生生嫖了一把霸王雞!”
三人一下子麵麵相覷,昨夜一個不但吃了家法還跪了一宿,一個在大街上睡了半晚上,還有一個居然嫖了個霸王雞。
“誰敢說出去我宰了誰?”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說道,彼此楞了一下,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怎麽樣了,姓吳的那小子被弄瘸了,不會有什麽煩吧?”
陳煊搭著兩人的肩,三人又回到涼亭。
“還能有什麽事,賠了二百大洋,生爺我現在是一貧如洗,公興俱樂部的差事是泡湯了,還差點被老頭子開革出門,以後就指著你們兩了。”
“青幫有什麽好呆的,離開了好,別再做那些醃臢事,省得以後生兒子沒。”
孫恒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說的容易,那以後咱們兄弟吃啥喝啥,難不成又去十六鋪削梨賣梨?”
“先不說這個,姓吳的不會報複吧,咱們弄殘了他,他會甘心?”
“報複?借他兩膽!那小子平時仗著黃爺(黃金榮)小舅子的勢到處橫行霸道,結了不少仇家,如今廢了,不知道多少人想弄死他呢,我賠出去的二百大洋據說就給了他十塊,這小子現在操心的是怎麽跑回老家呢?”
“那也不能大意,要提防這小子狗急跳牆,大家夥有點什麽損傷就不美了,總之大家最近都小心一些,沒事也不要出去瞎溜達。”
“不出去我們能幹什麽,總不能天天窩在家裏吧?對了煊哥,你不是不準備出國了嗎,你準備幹什麽,我跟你一塊幹吧,天天在家裏豈不是要悶死!”
孫恒接道。
幹什麽?這下可問住陳煊,他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在可伶的曆史記憶裏,似乎辛亥革命沒幾年要爆發了,滿清也從此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自己能幹什麽呢,為建設新中華拋頭顱灑熱血?別逗了,那是偉大的革命鬥士該幹的事情,自己一個善於獨善其身的二十一世紀落魄小青年,還是好好學會苟且吧,反正也不用再留那惡心人的豬尾巴(話說這好像是陳煊的底線問題,絕不容挑釁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樣的曆史大變遷中,自己真的能夠獨善其身嗎?現在自己是家裏唯一的成年男丁了,有能力保護家人嗎?
回顧自身,竟然沒有一張可以打出去的牌,杜月笙還是小癟三,自保都成問題,還能依靠他?陳琛生意失敗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他的那些舊交絕對是不靠譜的,自己應該怎麽辦?
移民!這是陳煊唯一想到的比較靠譜的方向了,雖然隻能去別的國家做三等公民,但起碼可以活下來不是,可移民不是想做就做的啊,最低標準得有錢,家裏得情況也大致知道一些,除了現在住得這間屋子就剩下兩間鋪子喝一間廢棄倉庫了,浮財,怕是沒指望的,不然陳琛也不會把老家得莊子和地都賣了,那怎麽來錢呢?
“煊哥,想啥呢,你究竟準備幹啥?”
“賺錢!”
陳煊斬金截鐵的說道,為了增強感染力,單手用力一揮。
“賺錢?怎麽賺?”
“怎麽賺?”陳煊一臉鄙視的看著孫恒,“當然是做買賣了,難不成去偷去搶?”
“什麽買賣?也算我一份!”
杜月笙的興致了來了。
陳煊一愣,什麽買賣?這可還沒想好呢,可現在也照樣不能慫啊,隻得繼續忽悠。
“有眼光,兩位兄弟,你們就等著發財吧!煊爺我要做的,鐵定是利潤高來錢快且有持續性的東西,我現在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但是還不成熟,等我考慮好了再說與兩個兄弟聽,絕虧不了兩位。”
孫恒聽了大是興奮,杜月笙卻是一臉的懷疑,陳煊也懶得解釋——關鍵是自己也不知道解釋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