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陳煊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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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公司的日常事務,陳煊帶了孫誌恒一個歲叫小武的少年就來到了位於吳淞鎮的複旦公學,在早就安排好的複旦幾位同學的迎接下進了學校。

    一行人來到學校的操場,呼啦啦的一兩百人站在操場上迎接陳煊的到來,領頭的人不是相老是誰?

    陳煊吃了一驚,趕緊上前見禮

    “相老,你這是又在折煞晚輩了,晚輩何德何能,能勞相老的大駕!”

    “哈哈,有你小子的,這有什麽折煞不折煞的,你能抽空來複旦教導我們同學,填補我們這一塊的缺失,我打心眼裏高興,而且既然來學校教導大家,就是學校的老師,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來迎接學校的老師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晚輩才疏學淺,哪敢受這教導兩字,隻是來複旦和相老的菁英們交流學習的,這‘教’字是萬萬不能承擔的。”

    “哈哈哈哈,謙虛謹慎,不錯的年輕人,若非你是留洋回來的高才,我一定要把你收到複旦來!”

    “哎喲!先生在上,學生陳煊陳逸陽給您叩頭了!”

    陳煊打蛇隨棍上,趕緊大禮參拜。

    馬相伯有些楞了,這不過是正常交流的話語,怎麽就當真了呢?或許馬相伯活了這麽久,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半晌才回過神來。

    “哎!逸陽,老頭子是說笑呢,哪有什麽東西可教你。”

    “相老,您老人家莫不是看不上小子,小子雖然在法蘭西學了些皮毛,但是在您老人家麵前卻是什麽也不是了,小子這是誠心誠意拜您老為師,希望可以多多向您老學習。”

    一整好說歹說,可能馬相伯也確實是喜歡陳煊,從他麵臉笑容可以看出來,再加上陳煊的厚臉皮,這麽多人看著,馬老也不好意思拒絕啊。

    “恭喜老師,又收了一位得意弟子!”

    一旁的於右任和另一名比於右任小一些的青年恭喜說道。

    “逸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的師兄葉仲裕,字景萊,杭州人,說起來還是你的老鄉呢。”

    這裏要說一下,這個時代,學生和弟子是有區別的,學生隻是你到這個地方來學習,不存在師徒關係的,而先生和弟子就屬於一家人的關係了。

    “小弟陳煊,見過伯循師兄和景萊師兄,以後要請兩位師兄不嫌棄小弟鄙薄,不吝賜教了。”

    陳煊笑嘻嘻的說道,於右任和葉仲裕也樂嗬嗬的回應,馬相伯吹胡子瞪眼,這兩位學生就這樣把三人的關係定了,再想拒絕也說不出口了,當然,馬相伯也不是真的想要拒絕。

    於是在一群人的歡笑聲中,陳煊開始履行這次所來的職責,在葉仲裕的幫助下挑選了三十個人,陳煊帶領眾人做了這個時代的人看不懂的熱身運動,比如肌肉拉伸關節活動等等後,開始講解打羽毛球的技巧和比賽的規則。

    陳煊帶來的小武和複旦運動隊挑選出的隊長李桐也適時地將帶過來的羽毛球拍發到眾人的手上,並找了一塊平地拉起一張剛買來的新漁網,在地上畫了球場,因為帶來五十副球拍,三十個人分完後還剩二十副,於是於右任和葉仲裕也興致勃勃的拿了一副比劃起來,就連馬相伯也拿了一副。

    一番講解過後,陳煊和和小武示範了一場,又開始解說打球的一些專用術語,比如什麽叫吊球,什麽叫發球權,什麽叫前中後場,什麽叫扣殺,怎麽樣去防守等等,一邊解說一邊示範。

    在場的都是年輕人,而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一會就大致了解,開始有模有樣的學習起來,陳煊和小武在一邊糾正大家所犯的錯誤,並作出正確的示範。

    另一邊於右任、葉仲裕和馬相伯也開始玩了起來,能活一百零幾歲的人身體素質可真不是蓋的,已經六十幾歲將近七十的馬相伯照樣和兩人打得有來有往,而且好像也真的很喜歡這項運動,也再次證明了陳煊的觀點——這項運動男女老少通吃!

    在休息的間隙,不時有沒有選上運動隊的同學來詢問羽毛球在哪裏購買,虎頭虎腦的小武就開始吹噓,羽毛球的製作是多麽的困難,選材是如何的嚴苛,而振華公司對產品的要求又是如何的嚴格,以至於現在產量很少,市麵上還沒有成品售賣,不過公司已經在準備擴大生產規模,保證在運動會開始的時候讓同學們買到心儀的羽毛球拍,讓同學們遺憾不已。

    忙活了一下午,眼看天快黑了,陳煊想要告辭回去了,卻被葉仲裕一把攬住肩頭。

    “小師弟,跑那麽快幹什麽,我和伯循師兄準備了酒宴,慶祝小師弟入了老師的門牆,可惜元培師兄不在,不然我們師兄弟就聚齊了。”

    一下午相處下來,陳煊和博學熱心的葉仲裕越談越是投契,兩人年齡相差也不算太大,於是一見如故,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不少。

    “師兄哎!你看小弟這樣子。”

    陳煊指著幾乎濕透的衣服,

    “這像是可以去參加宴會的樣子嗎,總得讓小弟回去換身衣服吧。”

    葉仲裕看看,確實也不像個樣子,於是叮囑道

    “那你換了衣服趕緊過來,我和老師伯循師兄先去,地方是友誼路號,你到時候直接進去就好了,別讓大家久等。”

    陳煊沒口子的答應,應付完葉仲裕,就和小武往家裏趕了。

    回到家,杜姨娘和趙管家聽到陳煊說拜了馬相伯為師,真是大為驚喜,見陳煊洗了把臉隨便扒拉一件衣服穿上就要外出,趕緊叫住他,硬生生叫他回來沐浴更衣,換了一套月白色的文士衫,並準備了拜師禮,陳煊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歐洲帶來了不少書籍,而馬相伯也是這時代的西學泰鬥,趕緊挑了基本哲學類的書籍帶上,一番折騰,總算帶著孫誌恒和趙學初出了家門。

    來到地方,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陳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地方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來過這個不像酒樓的地方,進了院門,陳煊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看到迎客的中年婦女,陳煊如著雷擊,他想起這是什麽地方了,自己不但來過而且來了兩次,是自己的前世今生中最丟人的兩次,想起前兩次的經曆,陳煊不由想到後世的一句網絡用語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死!

    想要逃跑!來不及了!

    “這裏,逸陽,這裏!”

    眼睛犀利的葉仲裕站在二樓的窗戶邊叫道,這一分鍾,陳煊極度想殺了這個今天剛認識又十分投契的同窗!

    陳煊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會客廳裏不光有馬相伯於右任和葉仲裕以外,還有兩位年齡稍大的中年和三四個年輕人。

    “喲!逸陽這一身打扮可真有些文士的氣概那!”

    陳煊一看,屋裏的人一色穿的全是洋裝,馬相伯受西方文化影響,對著裝沒那麽古板,今天這個場合穿洋裝很正常,於是陳煊又鬧了個大紅臉。

    “咦!相伯兄,這不是那天晚上那個小醉鬼嗎?”

    一位中年男子笑嗬嗬的給陳煊解圍道。

    什麽?小醉鬼?陳煊明白了,自己喝得爛醉如泥的那天晚上,這位爺也在場。

    “小醉鬼,這話怎麽說?”

    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笑道。

    “哈哈,觀瀾兄,又陵兄,別取笑了,那個少年不輕狂那,這正是我今天收的小弟子陳煊,陳逸陽,逸陽,過來我給你介紹兩位長輩和幾位世兄。”

    馬相伯一介紹才知道,原來取笑自己的中年人叫宋希濤,寶山人,創辦了龍門師範學堂,也就是杜馨的校長,另外一人更不得了,嚴複,字又陵,福建人,年留學倫敦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複旦大學第二任校長,現被滿清任命為北京學部審定名詞館總篡,也是後世評定中華開眼看世界的第一人!

    陳煊趕緊上去行禮,口稱複老希老。

    “假洋鬼子!蠻牛!是你們嗎?”

    一個英氣勃勃的青年竄了過來,一臉興奮的看著陳煊和孫誌恒,陳煊有些懵,這個青年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了。

    “是我啊!筠子!顧維鈞!媽的,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啊!是你!娘娘腔!你不是去美國了嗎?”

    還是孫誌恒先反應過來。

    “對啊!就是我!娘娘。。。。。。”

    顧維鈞激動不已,差點把自己小時候被陳煊他們叫的雅號叫了出來(這裏沒有不尊重顧先生的意思,隻是想要營造幾人的同窗兄弟情),一段記憶衝進陳煊的大腦,想起來了,顧維鈞,嘉定人,是自己和孫誌恒在聖約翰教會小學的同窗,跟陳煊孫誌恒是小時候的鐵三角,不是親兄弟的親兄弟!小時候顧維鈞比經常練武的關係,顧維鈞身體相比二人瘦弱了些,陳煊和孫誌恒取笑他叫他娘娘腔,陳煊小時候就留短發穿洋裝,故顧維鈞報複性的叫陳煊假洋鬼子,叫更為健壯的孫誌恒做蠻牛。

    “是你?娘娘腔!草!大變樣了,在街上都認不出來了!”

    陳煊和孫誌恒各擂了顧維鈞的胸膛一拳,顧維鈞也打了回來,笑嘻嘻的說道

    “王八蛋!還是那麽狠!”

    三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