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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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出了聽荷院大門走到街上,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隻笑得喘不過氣來。

    “假洋鬼子,你剛才說的什麽狗屁,凡是稍微有點見識的人誰不懂這番理論,虧你還說的氣勢昂揚,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顧維鈞笑著說道。

    “要不然怎麽辦?你不過才說了幾句實話,姓徐的那小子就像瘋狗一樣撲過來,難道還要等他再撲過來撕咬嗎?”

    “好笑的是逸陽居然拿相老嚴老他們來作伐,徐先生明明有無數論據可以推翻逸陽的觀點,卻處於這點無法反駁,想到他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就想笑,嘿嘿!”

    連一向穩重的趙學初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口,又惹得四人大笑。

    一行人來到法租界已經將近淩晨,孫誌恒領著眾人來到一座獨棟的兩層西式別墅外,孫誌恒也不客氣,衝上去就開始砸院門,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哪個小赤佬這般大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敢到這裏來撒野,莫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個二十來歲臉上有一道刀疤的青年怒氣衝衝的打開院門,右手摸在懷裏,應該是準備發現勢頭不對就要拔槍了。

    “喲嗬!疤子,長出息了啊!”

    孫誌恒陰陽怪氣的說道。

    “哎呀!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恒爺,喲!還有煊爺顧爺和趙爺,”刀疤臉看到四人,隨即大喜,不及請四人進去,邊回頭喊道“生哥,快出來,煊爺來咱家了!”

    四人也不見外,笑嘻嘻的往裏走去。

    杜月笙快步走了出來,看到四人,臉上一喜,隨即又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楞個屁啊!沒見爺們餓了嗎,還不快準備上兩桌上好的酒菜叫上幾個大姑娘,等爺們吃好了玩美了,少不得賞你兩文讓你去逛逛暗堂子。”

    顧維鈞也在那裏尖聲鬼叫,孫誌恒更是衝上去往杜月笙屁股上來了一腳,一行人罵罵咧咧的在杜月笙帶領下往樓上走去。

    杜月笙招呼眾人坐下,很快叫人把酒擺上,趙學初孫誌恒三人卻堅決不與陳煊杜月笙二人坐一桌,杜月笙無奈,隻得又安排了一桌,自己和陳煊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他媽的!”

    陳煊撇了杜月笙一眼,指著杜月笙裝修講究的別墅,開口罵道

    “老子說怎麽不願意在老子的小廟呆著,原來是有好去處啊,有這樣的條件,換老子也不會在乎什麽兄弟感情,都他媽狗屁!”

    “砰!”

    杜月笙伸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桌上的酒杯怦怦亂跳。

    “放你的狗屁!你個王八蛋,回國一個月了吧,你知道老子住哪裏嗎,你他娘的好意思抱怨,老子還不好意思聽呢!”

    顧維鈞三人也不勸,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一邊笑嘻嘻的看著,一邊喝酒,同時還把桌子往旁邊移了移,似乎怕殃及池魚。

    “砰!”

    “老子不是忙嗎,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來用,你他娘的問問學初大哥和蠻牛,小破廠那邊一大堆事,每個人一個要負責好幾個人的活,一天能睡個小時就他娘的幸福的不行,你倒好,兩層大別墅一住,吃喝還他媽有人伺候,你他娘的還算是個人嗎?”

    “嘿嘿!是啊,你個王八蛋忙,忙得一個月不到去了聽荷院三次,還他娘的帶留宿的,就是沒見過會來我這邊一趟,你他娘好意思跟老子提‘兄弟’!”

    “蠻牛!你個狗日的出賣我!?”

    陳煊有些惱羞成怒了,衝到顧維鈞他們這一桌,對著孫誌恒就是一腳,把孫誌恒踹到在地。

    “啊!什麽!?一個月去了三次聽荷院,還他媽留宿了?這麽好的事怎麽就輪不到我啊!?早知道老子就早些回國了,不然有假洋鬼子什麽事情!?”

    顧維鈞在那裏痛心疾首,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

    “呸!一群狗日的,不就是去嫖了幾次麽,不怕告訴你們,老子還不帶給錢的!”

    陳煊有些洋洋得意了。

    “嫖!哈哈哈,嗻嗻,這牛逼吹的,你知道聽荷院的聽荷姑娘是什麽人嗎?還嫖?整個上海灘能夠領人去聽荷院的不到五人,黑白兩道沒人敢去招惹,聽荷姑娘冰清玉潔,嫖?得虧你是在這裏說,不然就惹煩了!”

    “不就是院子姑娘,所謂清倌人麽,難道是黃金榮養的外室,至於那樣麽。。。。。。等等,你們別打岔,老子還要教訓蠻牛這王八蛋呢,你們別打岔,這王八蛋居然敢出賣我!?”

    “看來他真不知道!”

    三人相視一眼,自動屏蔽了陳煊後麵的話,七手八腳把陳煊和孫誌恒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的哥哎!你咋話都不說清楚就動手呢,我什麽時候出賣過你了。”

    孫誌恒淒淒慘慘的爬起來,衣服扯爛了好幾塊,像是剛被幾個壯漢蹂躪過的小姑娘,委委屈屈的說道。

    “嗯!還狡辯?我去聽荷院的事情就你一個人知道,不是你說的還能有誰?”

    陳煊眼睛一瞪,還想教訓孫誌恒,主要是陳煊覺得,不管事大事小,背叛都是不能容忍的,特別是自己的兄弟,那要求自然也就格外的高。

    “我說假洋鬼子,你他娘講點理好不好,壞鬼要知道你這點鳥事還需要去問蠻牛嗎,你當青幫在上海灘是擺設?”

    顧維鈞見陳煊還在作,忍不住罵道。

    “真的?”

    陳煊看向杜月笙,杜月笙‘哼’了一聲沒有答他的話,這下陳煊有些尷尬了,不過這可難不了陳煊。

    “他娘的,店家,怎麽酒菜還沒上上來,沒見我兄弟都快餓死了,惹得老子火氣上來,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鳥店!”

    “來了來了,煊爺別著急,已經來了。”

    刀疤臉一臉賠笑領著幾個仆人將酒菜布上,狗腿的對陳煊說道

    “煊爺還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小的一定讓煊爺滿意!”

    “人才啊!”陳煊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以後跟我吧,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平白埋沒了這一身才華!”

    “哼!”

    杜月笙哼了一聲帶頭坐下,刀疤臉聽見杜月笙的哼聲,急忙帶著傭人出去了,陳煊照樣坐到杜月笙對麵。

    “哼個屁!”

    陳煊舉起酒杯,碰了一下杜月笙麵前桌上的酒杯,也不等杜月笙的反應,一口喝了下去,杜月笙還是瞪著陳煊,不過也伸手將麵前的酒喝光,陳煊又各自倒了一杯,碰了一下喝下去,如是再三,兩人各自喝了三杯。

    “怎麽樣?暴發戶,別在這裏呆著了,回老子的小廟吧,廟雖小,但是是老子們能做主的地方,比你在這裏給本人當狗好吧?”

    “你當老子不想?老子是去不了,今天答應你,明天晚上老子就要橫屍黃浦江了。”

    “嗯?很難?”

    “很難!”

    杜月笙知道陳煊在問什麽,回道

    “進了青幫,就不是我說走就能走的了,別看我現在掌管‘公興俱樂部’,外人看來似乎有些牌麵,但是隻要我想要脫離,就一定走不出上海灘!”

    “沒有其他辦法嗎?”

    杜月笙閉眼沉默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陳煊緊皺眉毛,端起酒杯在客廳裏走了幾步,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毫無辦法,後世的所謂的見識經驗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依然無能為力,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需要實力支撐的,所謂的空手套白狼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空手套芝麻有可能,哪怕隻套到一隻老鼠,恐怕明天就真的要橫屍黃浦江了。

    “逸陽。”

    陳煊在趙學初的呼喊聲中回過神來。

    “怎麽了,學初大哥?”

    “其美大哥不是和青幫的人很熟悉嗎,找找其美大哥,或許他有辦法。”

    “哎呀!我怎麽忘了這茬,對就找其美大哥,他一定有辦法的!”

    陳煊眼睛一亮,以他後世在網上看到的這個毀譽參半的大哥,似乎在青洪幫很有牌麵,而且還不小。

    “可是其美大哥前些日子又去了日本啊,現在上哪找他去?”

    孫誌恒已經恢複過來了,也不再生氣,況且他也知道,別說自己沒有出賣自己的哥哥什麽,就是真出賣了,陳煊也不會把他怎麽樣的,這是從小到大的默契,於是插口說道。

    “沒關係!”

    陳煊高興地揮了揮手。

    “其美大哥應該不會在倭國久留的,況且我們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方向,往這方向走絕對沒錯的。”

    “對!不就早幾天晚幾天的事情,來繼續喝酒,咱們兄弟有些年月沒有聚的這麽齊整了,今晚誰他娘要是沒醉,咱們就揍他娘的!”

    杜月笙身居青幫,更加了解陳其美在青幫的能量,放下了心事,也是精神一陣,趙學初三人知道暴風雨過去了,也不再要求單獨坐一邊,五個年輕人坐到一塊,酒令花樣百出,喝了一茬又一茬,盡興處,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在真正的兄弟麵前,是不需要什麽偽裝的,男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麽莫名其妙,但又讓人欲罷不能,心心念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