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明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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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煊有些恍惚,就算反應再遲鈍,他也知道這裏麵一定有問題了,但是如今正是趙學初婚禮進行當中,說什麽都是不合適的,隻得笑著模棱兩可的敷衍打鬧。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又將趙學初和虞庭宜送到浦東的新房,陳煊才注意到緊挨著趙學初婚房傍邊的陳煊的房子裏還是燈火通明,似乎一群裝修師傅加班加點的在忙活些什麽,陳煊原本也沒打算搬過來,所以也沒有想裝修的事。

    這片別墅區總共隻有幾套房子,也就正在遠東大學念書的杜月笙和在浦東辦公的張景雲和李魯慶搬過來而已,如今又加了趙學初一家,孫誌恒去了南洋,他的房子也一直是空著的,但是在陳煊的記憶中,根本沒要求裝修這邊的房子啊,陳煊疑惑越來越大了。

    趙學初虞庭宜張景雲杜馨杜月笙陳煊等一行人上了趙學初家別墅二樓寬大的會客廳,如今女方家的客人也已經回去了,除開樓下的幾個傭人以外就剩下他們幾人。

    “逸陽,哥哥對不住你,你先聽哥哥說。”

    坐下來以後,趙學初首先打破了僵局。

    “聽荷姑娘不見了,我們都很著急,也一直想盡辦法呢的打聽聽荷姑娘的去向,可是,可是你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記憶中啊,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拚命的工作,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也知道你的目的是為了在工作中減少想念聽荷姑娘的痛楚,可是你自己卻沒發現,本來身體健壯的你如今臉色有多難看,人都瘦成什麽樣了?”

    “你別繞圈子,你告訴我事實是什麽樣的?”

    陳煊對趙學初半天沒有進入主題有些著急了。

    “我和庭宜因為擔心你,所以我去找了其美大哥,我也沒有想到其美大哥會這樣,了解到你的情況以後,當場就決斷要給你找媳婦,而且第二天就去找了徐家的人,第三天就把你和徐若涵的婚事給定下來了。”

    陳煊腦子裏嗡的一聲,整個人都麻木掉了。

    “其美大哥怎麽會知道徐若涵?哦,對了,你們都知道這件事,就我一人不知道而已對吧,表姐,應該也有你一份對吧,我從法國回來你就想著把徐若涵推給我,嗬嗬,你們真是用心良苦啊。。。。。。”

    “逸陽,你先聽我說。。。。。。”

    “聽你說,說什麽,說你是怎麽把我給賣了嗎,嘿嘿,還是聽你們說你們是怎麽合謀在一起的,謀劃的是如何的完美,一擊即中啊,逃都沒地逃去啊,真是厲害,我陳煊真是有眼光啊,找合夥人都他媽找的是社會精英啊,不聲不響就給我找了個女人,我是真得感謝各位的厚愛那!”

    “陳煊,你別陰陽怪氣的,若涵哪裏配不上你了,我們大家這也是為你好!”

    杜馨說道。

    “我沒說徐若涵有什麽不好,我這是在佩服各位的高超謀略呢,為我好?是啊,哈哈哈哈,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我該怎麽反駁呢,如果我拒絕,是不是我太不識好歹?你多輕鬆啊,一句為我好,但是你不必付出任何代價,嘿嘿,真好!為我好?多少喪心病狂的傷害可以假汝之名啊!”

    陳煊笑嗬嗬的往樓下走去,一把推開想要阻攔的杜月笙張景雲,嘴裏嘿嘿的笑著,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陳煊很想喝酒,放開一切的喝,死命的喝,不管了,什麽都別管了,他心裏有著對張幼薇背叛的痛苦,仿佛看到張幼薇就那麽平靜的看著他,而她那不帶煙火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陳煊的身體,直指陳煊內心的最深處,陳煊整個篩糠似顫栗起來,他沒有任何借口來辯駁,無論什麽樣的理由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他討厭甚至痛恨趙學初他們,他是多麽的信任他們啊,在這個世界上,他對趙學初等人的信任除了沒說自己是後世來的靈魂以外基本是毫無保留性命相托的信任,可是如今,趙學初等人是怎麽對待自己的,不聲不響就把自己給賣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個未婚妻,全世界都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多麽可笑,多麽荒唐啊!

    路邊的一座小酒館裏,陳煊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自己的嘴裏灌,一邊喝一邊哭一邊笑,李立柱和張光遠躲得遠遠的,剛才張光遠隻是勸了陳煊一句,就被陳煊一巴掌扇飛了,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陳煊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應該是被別人提了起來,陳煊醉眼朦濃的看著眼前的人,是陳其美!

    “走開,你是什麽東西,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陳煊伸手拍打陳其美抓他的手,一邊罵道。

    “啪!”

    陳煊的臉上中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讓陳煊的火氣一下子直衝腦門,揮拳向陳其美打去,醉醺醺的陳煊又如何打得中,恍惚間似乎又受了一巴掌,陳煊更怒,破口大罵開來,什麽難聽的話都從陳煊的嘴巴裏蹦出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算什麽東西,哦,對了,你是青幫的大流氓頭子,幹的就是肯蒙拐騙的活,這是你的專業啊,把我賣給徐家,你就可以攀上高枝了是不是,您多偉大啊!為了您的事業您不惜加入青幫自辱,為了借助徐家的勢力,犧牲一個弟弟算得了什麽?我是不是得感謝您也讓我為您的偉大事業有了盡一份力的機會呢。。。。。。”

    陳煊眼前一黑,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陳煊早就醒過來了,但是他不願意睜開眼睛,腦海裏全是張幼薇的身影,不哭也不鬧,就是靜靜的看著陳煊,那平靜的影像卻有著陳煊不能承受之重,陳煊很想爭辯解釋,但是內心深處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沉重的壓抑快要把陳煊逼瘋。

    “你醒了,昨晚你喝醉了,先吃點東西吧!”

    徐若涵坐在床邊,手上端了一個瓷碗,不知道裝了些什麽,看著微微張開雙眼的陳煊柔和的說道。

    “啪!”

    陳煊一巴掌將徐若涵手裏的碗扇飛,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不想吃蓮子羹,沒關係,我給你換,你先等等。”

    徐若涵強忍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努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出去!”

    “你先等等,我馬上給你換!”

    “我叫你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陳煊紅著眼睛罵道,過了一會,徐若涵又端了一個碗進來,又被陳煊打翻在地,徐若涵鍥而不舍的又出去準備,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起來,對於陳煊發脾氣,徐若涵不反駁也不生氣,陳煊罵的累了,也拿徐若涵沒辦法,幹脆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就這樣,徐若涵坐著,陳煊躺著,兩個人都不說話,日頭從東方升起,漸漸爬到正中,又往西方傾斜下去,一整天就這樣在兩人的對峙中過去,到了飯點,徐若涵依舊會問陳煊要不要吃東西,期間也來了人,陳煊照樣對誰都不搭理。

    其實陳煊也明白,徐若涵並沒有什麽錯,甚至是被無辜的牽扯進來的,陳煊閉上眼也有躲避徐若涵的原因,可是陳煊卻也沒有辦法去跟徐若涵說什麽,又能說什麽呢?

    陳煊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徐若涵則是撐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會,醒來又繼續跟陳煊對峙,一個夜晚就這樣熬了過去,一天一夜水米不進,陳煊有些發暈。

    要命的是徐若涵也就這麽陪著陳煊,不吃不喝也不發脾氣,陳煊沒轍了,自己怎麽樣不要緊,看著徐若涵倔強的臉,陳煊幾乎快崩潰了。

    陳煊準備跑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不相信徐若涵還能追著去,看不到陳煊,徐若涵就沒有和陳煊賭氣的理由了。

    “你要去哪兒?”

    徐若涵開口問道,陳煊沒有說話,很快穿上衣服跑了出去,來到大街上,陳煊又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就這樣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聽荷院他也不敢去了,每接近聽荷院一步,陳煊的負疚感就會增強一分,他甚至想遠遠的躲開聽荷院,害怕關於那裏的任何信息。

    趙學初他們他也不想見到,雖然理智上他也知道趙學初等人其實也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夠接受,酒他也不想再喝了,隻會越喝越清醒,越喝張幼薇在他腦海裏的印象越清晰。

    喝酒人就是這樣,不想醉的醉得比誰都快,想醉的人想要忘記什麽卻記得比以前還要清晰,那種銘心蝕骨的感覺就足以讓你崩潰。

    到法國領事館去找了安德烈聊了一會,又發現對什麽都沒興趣,安德烈是現役武官,自然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來陪他,微雨散落的街頭,陳煊居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了?

    陳煊又在下著小雨的街頭上流浪了好久,決定去川沙,去護衛隊,蔣方震應該是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的,更何況陳煊也想借助辛苦的訓練讓自己暫時忘卻心裏的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