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夏日的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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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顏色褪去的速度很快,度過了又濕又熱的八月份,轉眼就來到了逐漸降溫的九月份,蟬鳴消失。
學生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月台上,社畜們也因為溫度有所降低,稍微好過了些。
但溫度對於職業棋士來說並不成問題,有道是心靜自然涼,隻要思考入定入神,就能對炎熱渾然不覺。
好吧,其實是職業服有特殊效果,穿上去之後具有調節溫度的隱藏作用,隻不過這點沒被顯示出來而已。
9月1號,棋院內,新星戰的預選賽就已經開始了好幾天,棋院裏到處都張貼懸掛著類似的宣傳橫幅,鼓勵新人們越戰越勇。
新星戰是個專門為新人和女人設置的頭銜,隻有剛剛定段二年不到的男性棋手,以及全體女性棋手有資格參加。
還有往屆獲得過新星戰頭銜的人無法參加。
由於它的限製要求僅限於定段的時期不超過兩年,而沒有設置段位,理論上來說如果真的有天才少年定段兩年之內就上九段了,的確能夠參加這個為新人準備的頭銜戰,隻不過這也僅僅是理論上,實際上沒有這種人存在。
預選賽的地點就設置在棋院,這裏除了用作院生上課,職業棋士訓練,老幹部摸魚之外,也充當比賽場所。
而此刻,科執光的麵前也坐著一位對手,在比賽還沒正式開始之前,倆人有足夠的時間說些什麽。
“看樣子,我的新星之路,就到此終結了啊。”山岡在科執光的對麵,百無聊賴地發言。
“講道理,對戰表前兩天就發了下來,準確來說你是兩天前就被終結掉的。”科執光咪了一口用作早餐的草莓牛奶。
“噗。”山岡哽了哽。
山岡這局的對手,就是科執光,知道這一輪要對戰他,山岡立刻看開了,這兩天過得很輕鬆。
他也順帶決定,以後和科執光事先溝通一下,科執光參加哪個比賽,他自己就趕緊鴿掉這個比賽。
一句話,有這人的比賽,爺不參加!
離定段成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科執光也認認真真地上了一個月的班,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筆全勤工資,但由於他已經定段成功了,不享受房租的優惠津貼了,以原價付完了這個月的房租,再出去來一波首月消費,然後發現......嗯,好像也就這麽夠花了。
幹職業棋士這行,重點還是在於工作穩定,工作輕鬆能摸魚,隻有頂尖的棋士才能做到超高收入,比肩金融分子。
除了全勤工資之外,額外的收入主要靠和其他棋手們的對局輸贏。
這裏的人似乎很熱衷於找他對局,理由是得趁他還沒有太強時,趕緊贏他幾局,不然的話可能以後一生都沒有從他手中啃下幾分的可能性。
這就是他們對待新人的態度,十分地親切。
到目前為止,科執光一共在棋院裏下了28盤棋,戰績比分是18比10,沒想到這群人這麽強,居然能把他的勝率懟得隻有60多一點,他第一天上去連幹笹原紀行和成田俊治後,這倆哥們迅速就把狀態調整過來了,接下來幾天互有來回。
隻不過對手們的反應也和他一樣,也是我們沒想到你這少年居然這麽強,居然能把我們勝率懟到40以下!
通常情況下,剛定段的棋手入行麵對已經在職場上叱吒多時的前輩,勝率普遍保持在20以內,好一點的能衝到30,最高紀錄是50。
各位普遍看好科執光能挑戰一下50這個數據,但覺得不可能超過55,結果沒想到他直接一腳破60了!
但這也更加堅定了不少人想來找他對局的想法——趁現在快上啊!去晚了,等他成長起來了,就贏不了了!
也正因如此,他最近一個月以來基本都沒掏過對局費,頂多隻在輸贏上互有資金來回。
順帶一提,那個創下50最高紀錄的,正是竹刀鍛,也就是前年創下的,而他又是去年新星頭銜的持有者,不能參加本次新星戰。
而此人在幾個月前忽然沒了聲音,據說是回到深山老林裏閉關修煉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科執光e了很久。
這到底該如何委婉地表示,是我送他去閉關修煉的呢?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自己和石心聯手把他送了進去,石心先用大威天龍把他拍脆,然後自己再飛身一腳把他徹底踢沒。
希望他再出來時,能夠脫胎換骨吧,畢竟他可是背負修羅之名的人,應該就是這種越挫越勇的類型。
“這個新星冠軍頭銜,現在應該已經是非你莫屬了吧?你對那些五六七段們都有那麽高的勝率,對付我們這群新人應該不在話下吧。”山岡輕鬆地說,已經躺平的人就是這麽自信。
他這段時間的勝率是30,剛好是屬於還算比較不錯的那一類,下次升段賽有望升三。
“這倒不一定,我還是有忌憚目標的。”科執光看著周圍的賽場說,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橙黃色的警戒對象,極少有橙紅閃爍的。
這些橙紅閃爍的,都是兩年前定段成功,但現在依舊有資格參賽的“新人”。
科執光也認真地做過賽前功課,單從明麵上來看,他最大的威脅是一名叫做安永心的韓國人,19歲,現在是六段。
沒錯,真的是韓國人。
按照正史的話,這個年代來日本學習圍棋的韓國人不少,而且已經有韓國棋手在日本棋壇上大殺四方了,但本世界的話這種人非常少,科執光翻了半天的棋院名單目錄,也沒翻到一個老鄉,韓國人也沒幾個。
“你說安永心啊,我和他下過,雖然我輸了,但感覺對你的威脅不算太大,隻要你不浪不發病,一切都好說。”山岡也明白科執光指的是哪些人,但他很快又小聲提醒了一句,“這人性格也很爛,請務必拿出製裁矢武的勢頭來對付他。”
“沒問題。”科執光比了一個ok的手勢,“實不相瞞,在下打韓國人很有一套,專業抗韓......呸,專業被韓國人抗。”
“說起矢武,矢武有參加這次新星戰嗎?”科執光忽然關心了下這個問題,張望四周。
隻有正式進入了職業門檻之後,他回過頭來才發現矢武有多強,很多定段成功兩年的新人都隻是紅橙交加,而矢武就直接是醒目的深紅色。
“不知道啊,他定段成功後,都沒來過棋院,就算他來了,估計也沒什麽競爭力,你都在三段的最後路口把他狙擊掉了,他對你恐怕有陰影了吧。”山岡笑著說。
“都沒來過棋院啊......”科執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矢武和老板的關係依舊充滿了謎團,現在矢武突然消失,極有可能與老板有關。
搞不好,那間音像店的抽屜牆壁上,忽然空出來的那層抽屜,裏麵的邪物就是給矢武的。
科執光首先排除掉了老板自己使用這件邪物親自下場的可能性,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科執光能感受得到,現在離和老板正麵交鋒還有一段距離,不會這麽快就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