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 有些暴躁,隻有當自己也成為老丈人之後才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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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從天邊降下,天空像是被蒙上了黑色的天鵝絨,城市的天際線鑲嵌在夜空中。

    今天正好是周末,這個遊樂園裏到處回蕩著家庭的歡笑聲,孩子們跑動的身影隨處可見。

    趁著晴島鹿去洗手間的空擋,科執光和一心分別坐於一張長椅的兩側,中間隔著一段謎一樣的距離。

    漫長的沉默和斟酌之後,一心開口了:“你......你現在和我女兒是怎樣的關係啊?”

    她的開口有種“咳咳”的感覺,也是鹿式老傳統了。

    她接著說:“什麽‘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這種鬼話就免了吧,我可是大人,小孩子那害羞的掩飾,可是騙不到本一百多歲老大爺的。”

    “你之前說你是二十六歲的美少女......”

    “滾滾滾!忘掉忘掉,還有老娘......呸!勞資隻說了自己是二十六歲,可沒把美少女捎上去!”

    科執光稍作思考後回答:“她住我家隔壁。”

    “噗——”一心突然心肌哽住了,心理預期陡然間被擊穿。

    “這、這也太快嗎?這不就是同居嗎,你們該剛認識了一年多一點吧!”一心忽然咆哮了起來。

    “哦,那在前輩您看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應該進展到什麽地步呢?”

    “那......那個,我以為也就牽牽手啊,怎樣怎樣之類的,畢竟鹿子可能和你一樣,都不是那種會對異性太來電的那種,感情比較遲鈍,可能進展會有些慢......”

    “這個的話,還真沒牽過。”

    一心更加震驚:“喂!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玩的嗎,手都沒牽過,就直接同居了?好歹走下流程吧!”

    激烈的吐槽之後,巨大的疲憊感頓時籠罩了一心。

    在發起這次邀請之前,他也一直在琢磨到底該和科執光說些什麽才好,準備了很多“男人級誓約”的台詞,結果真的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蹦躂到嘴邊的全是吐槽。

    一番安靜之後,一心才歎著氣開口:“你啊,是真的喜歡鹿子嗎?”

    思來想後,她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開口。

    晚風在此刻喧囂了起來,有那麽一個瞬間,周圍的喧囂突然變成了空靈寂靜的白噪,景色都變成了背景。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不得不選擇yes或者no的一刻。

    科執光冥想了片刻,目光仰望想了天空,思緒在過去的時光中穿梭了起來。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接觸圍棋開始,她的身影就一直出沒在自己身邊,讓人分不清到底棋才是一切的開端,還是她才是一切的開端。

    往後的每一次事件,每一個關鍵截點,她似乎都出現在了恰到好處的時機上。

    妖龍那次,她是科執光奔赴戰場前的最後一戰,在科執光什麽也沒說的情況下,她憑著一時的中二,將那把棋聖之扇甩給了他,並一直沿用至今。

    桃花齋那次,一台抓娃娃機成了與她見麵的契機,從她那裏獲得了重要的情報。

    基多拉的那次,就更不用說了,她攜女子杯冠軍之威從側翼切入,最為關鍵的一張藏寶圖也來自她身上。

    再往後走,就是龍座戰,她同樣出現在了最關鍵的位置上,當科執光在搖搖欲墜的龍宮號與越川龍己血戰廝殺時,她則忙著在場外拉援助,將一道又一道的光傳遞向了戰場。

    以及現在,莫名其妙的,她就住在自己隔壁了。

    仿佛的確有命運一樣的東西將倆人綁定在了一起,彼此穿插出現在各自的命運截點上。

    如果,要是哪一天早晨自己醒來,去敲對方家的門卻沒有回應,那麽自己應該多少會有些失落吧。

    如果,要是哪一天自己又拉幫結派的出去開宴會,如果沒有她在宴會上活躍氣氛,那宴會上的菜肴,可能也不會好吃到哪裏去吧。

    蓄勢許久,科執光才深沉吟說道:“沒錯,就是喜歡......但不要問我是什麽時候,或者是因為她的哪點才喜歡上她的,這我還真不知道。”

    科執光平平淡淡地將這句話講了出來,正如這句話的背後所暗含的意境。

    那一點一滴的時光流逝,像是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樸素的臥室,空氣中飄飛著細小的絲線與灰塵,簡單又確幸。

    “這樣啊.......”一心的眼睫毛稍稍下垂了些,手指間的小轉轉也停了下來。

    原本以為這個答案脫口而出的一刻會引發點什麽異象,比如天上突然響幾個雷,亦或大風平地而起,無數的路人都將鮮花遞上來。

    不過這些都沒有,眼前的世界正常運轉,孩子們的笑聲依然在回旋,過山車在半空拉出驚心動魄的呼嘯......這麽一看,他們這倆人才像是背景板,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

    “可以,有你這句回答,就夠了。”一心好像釋懷了了什麽,一直繃緊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

    “你都這麽說了,那看樣子,我應該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這個世界了吧?”一心像是在自言自語。

    “伯母放心.......呸,伯父放心.......”

    “喂!你這小子剛剛說了伯母吧!別以為你呸一呸,就能把前麵的話吐掉!”

    切,好像這招越來越不管用了。

    一心又惆悵了起來:“其實我啊,前不久剛蘇醒過來的時候,知道你的消息,其實還是很生氣,覺得有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傻逼拐跑了我家的女兒......但後來我回了一趟老家,和優子聊了很久,對你改觀了許多。”

    科執光有些疑惑,記憶中自己和晴島鹿的母親並無焦急,唯一的見麵是名將戰那次。

    “有這麽一句話,叫做知女莫如母,鹿子說雖然表麵看上去有點那啥......嘛,你懂的吧,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那種,但優子可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後來我也在想啊,按照你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保不準就要真的成為棋界第一人了,到時候可能還要被發個棋聖的稱號,前途無量......”一心的臉上多了幾分愁容,像是真的就見著了女兒出嫁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多說的了......所以你放心大膽地上吧!”一心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了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