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 在這繁華永不落幕的泡沫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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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城棋戰結束之後,時間依舊一天天的在走動,暴雪褪去,電力修複,溫度的回暖,每天醒來都是燦爛的朝陽。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科執光奪得了禦城棋的頭銜,那麽接下來幾天他的家應該是被堵到水泄不通,每天都是登門拜訪的媒體。

    不過由於這幾天過的實在魔幻了,以至於人們都忽略了在這段時間,有一場舉世矚目的棋局正在東京鐵塔的頂端孤零零的舉行,棋局的相關報道也就局限在棋界內部的頻道和雜誌上。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會逐漸記起這局棋的傳奇色彩,暴風雪籠罩的東京鐵塔頂端,一位少年手提無形的利刃向盤踞在棋界巔峰禦座上的帝龍發起衝鋒,棋盤裏外都是故事,可能唯有傳說中的那場核爆名局能夠與之並論。

    看,繞著繞著,一切又回到了風水輪流的原點,傳奇與傳奇之間的交替。

    而締造傳奇本人的科執光則像是提前步入了老幹部退休後的安詳生活,日常工作是和朋友嘮嘮嗑,摸摸魚,打打麻將,順便看一看新出的電影。

    現在是新年的交替之際,從1988年開赴1989年,即便是最堅定不移的社畜也會在這個時候停下工作的步伐,享受一年一度的難得假期。

    與此同時,被迫出門在外旅遊到吐的九段組也終於踏上了回國的旅途。

    其中就包括齋藤——

    “好久不見啊,小子,恭喜你獲得禦城棋頭銜的冠軍。”一家簡單樸素的居酒屋裏,齋藤向科執光舉起了杯子。

    雖然他的神色依舊一絲不苟,不過作為與他相處了那麽久的科執光,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那古板表情下的溫情,那是由衷的高興......不隻是因為自己的弟子獲得了冠軍,更像單純慶祝一位忘年交的小友獲得了成功。

    科執光舉著果汁杯回以碰杯,許多盡在不言之中的久違都回蕩在了這咣當的碰杯聲中。

    “不過,我們就在這麽一個便宜的居酒屋裏慶祝這麽一個獎金2.4億日元的冠軍,真的合適嗎?”科執光輕鬆地開口,地址是齋藤選的,很有老人氣息的一個地方。

    “等你長得更大一些,你就會明白了,其實這種街頭小店的食物往往比大餐廳裏的東西更好吃更便宜。”齋藤手法嫻熟地為自己麵前的菜上倒油蘸醬,儼然就是老顧客的樣子。

    “棋技上的事,我已經無法再教你了,所以隻能告訴你一些生活的道理。”他又補充道。

    “所以老師你最近這段時間在中國玩得還爽嗎?”科執光叼著肉串,用詞相當簡潔奔放。

    “值得再去一次,陳院長接人待物可客氣了,衣著更是有品味。”齋藤抿嘴一笑。

    “陳院長是.....?”

    “現任中國棋院的院長......關於你的事跡,我已經傳教好了,如果你再回去的話,你可以得到英雄一般的待遇。”

    “是嗎,那可真是讓人期待啊。”

    老實說,科執光對齋藤幫他傳教這事一直沒太大把握,覺得這人去祖國純粹就是打著神棍棋手的名號去混吃喝,沒想到他是真的有認真辦這件事。

    不經意間的小感動,get。

    “對了,夜神國京他怎樣了啊?”科執光忽然一問。

    “壽終正寢,走得很安詳。”齋藤平靜地回答。

    “這樣啊。”科執光也沒表現出波瀾,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說到底,運勢究竟是什麽呢?”

    “誰也說不清它是什麽,隻知道它是真的存在於這個世上,引發一個又一個奇跡.....話說回來,作為禦城棋頭銜的持有者,你不是應該再了解它不過了嗎?”

    科執光對這個問題愣神了片刻,隨即抹嘴一笑:“管它是怎樣呢,我們依舊過我們的。”

    沒有比這更標準的答案了。

    其實至從被宣告使命結束之後,他在運勢相關方麵的靈感就弱了很多,心血來潮式的和朋友們來兩局,也不是很能看得清對方身後的象征靈,棋盤上的特效也弱了許多,不再是毀天滅地級的高手過招了。

    每個超能力者在故事的結局之尾,都會麵臨一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世界,在這裏過著普通的生活,下著普通的圍棋。

    不過能夠確定的是運勢並未離他遠去,隻是看不清了而已,證據就是當他偶爾坐上棋盤,來自龍座獎杯的完美狀態就會激活。

    按照這個結論的話,禦城棋的獎杯應該也已經奏效了,賦予他青春的能力,不過作為一個年少十八的小夥,這個運勢的作用一時半會......就算十年五載,也估計很難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等到它真的奏效的一天,也許更年輕更天才的棋手已經出現了吧,就像總有新王衝上王座,將舊王拉下王座。

    不過也隻有這樣才能說明棋界的造血能力強盛,生機不息,任何人的生命都終將走到盡頭,也總有新人將加冕為王,唯一不變的是棋道信念的傳承。

    還有那些不老的傳奇。

    “我的傳奇,在我的呼吸停止之前,永不落幕。”

    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的微博原話。

    “好了,吃完這頓之後,我又要去繼續我的傳奇之路了。”科執光說著,朝齋藤舉了舉杯。

    ......

    ......

    又過了沒幾天,新的棋戰又出現了。

    不過這次是科執光主動踹上門的。

    一月五號,道策戰。

    一間和式的小屋裏,科執光和西千彰相對而坐,旁邊緊圍著媒體組和裁判組。

    西千彰的臉色相當難看,甚至可以說是萬念俱灰。

    果然夜神國京倒台之後,科執光的下一個目標就放在了他身上,馬不停蹄地提刀趕來。

    本來頭銜戰這種事,是需要多方探討研究得出最佳開戰日的,但奈何科執光最近如日中天,整個九段組都堅定地站在了他背後,他說幾號開戰就幾號開戰,一言九鼎。

    更要命的是,他還搞了一個和夜神國京一樣的指定挑戰賽規則,直接跳過預選和淘汰賽,上來就是一對一的單挑,還是單番勝負。

    因此,在禦城棋戰結束後的十多天裏,道策頭銜戰再次打響,科執光提著四十米的長刀筆直上門。

    科執光也對此舉做出了解釋——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朝七大頭銜的共同持有者邁進了。

    真是簡單粗暴的理由。

    漫長的沉思過後,西千彰無奈歎氣:“我認輸了。”

    他認輸的一刻,周圍的快門聲響起,每個人都是讚歎不已的表情。

    “史無前例!史無前例!七大頭銜持有者即將誕生!”

    “注意!他隻有十八歲而已!”

    周圍都是一片沸騰之聲,科執光穿過熱鬧的人群,簡單樸素地拿起了獎杯,有點輕描淡寫的理所應當,西千彰對此也絲毫沒有脾氣,隻能跟著鼓掌。

    “呼......終於遠離了這個鬼頭銜。”西千彰往榻榻米上一躺,如釋重負。

    “你也變得淡泊名利,不羈灑脫了起來?”科執光有些詫異。

    “當然不是,而是自從幾個月之前,我被夜神國京拜托去了一趟道策墓,下了一盤棋,然後就.......然後就之後的事都發生了,什麽古代的棋手們全都跑了出來,我甚至還能做一些靈異的噩夢,後來我想明白了,可能就是我這個頭銜的作用。”西千彰小聲地說,沒有讓周圍的媒體聽到。

    聽完這番話,科執光看著手中的小獎杯愣了愣,感覺忽然收回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