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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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隻聽沈惜之嗤笑了一聲,張憐意的身子抖了抖,便聽沈惜之說“你也知道我瞧不上你?”

    氣氛有些沉默,她繼續道“你好端端一個官家小姐,偏偏不和張家人一塊兒入宮,卻自降身份跟著樂伎前來,你就不覺得沒臉?”

    她說得很明白,卻絕口不提張憐意要進煜王府的事,讓那些方才還浮想聯翩的貴女們神色莫名,紛紛看向張憐意。

    “說起來……”一人輕聲道,“張四小姐似乎是和煜王府的樂伎一塊兒入宮的呢,可……可煜王府先前不是放出消息,說張四小姐離開王府,不和那些樂伎一塊兒演奏了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張憐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正欲垂淚。

    “說夠了沒有?”薑臻黑了一張臉,衝那些偷笑的貴女瞪眼,而後暗含威脅對沈惜之說,“你別給臉不要臉,今日之後,你就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了。”

    沈惜之置若罔聞,甚至對她挑釁一笑。

    薑臻沒把人嚇唬到,自己反而憋了一肚子氣,她的臉色越發難看,好在周圍的貴女們貫會察言觀色,嘰嘰喳喳地對薑臻說好話。

    張憐意立在一旁,眼中有些許羨慕,但扭頭看到沈惜之時,她沒由來的有些心虛。可為了自己的目的,她不能退縮。

    又一會兒,這裏的貴女們分成了兩撥,一邊是眾星拱月的薑臻,一邊是形單影隻的沈惜之。再有到來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本著不能得罪薑臻的心思,也跟沈惜之劃開了界限。

    看到這一幕,薑臻得意地笑了。

    沈惜之卻還安坐如山,一點不為所動。因為她自己清楚,這些貴女,大多都是牆頭草,今日捧著這個,明日捧著那個,那邊的風大,她們就是哪邊的人。

    這是京城裏的生存之道,對那些庶出的小姐更加適用。

    天色漸暗,風卷著菊花的清香衝去人群。

    白蕊心踩著一地落花而來,她的衣裳有些亂,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沈惜之,於是看也不看那邊的薑臻一行人,徑直走了過去,“看來我來得有些遲。”

    白蕊心呼出一口氣,端起柳絮給她斟的茶喝了一大口,她張嘴想要抱怨,但一想,自己每次見到沈惜之似乎都在抱怨,於是不高興地閉了嘴。

    但沈惜之看出了她的異樣,隨口問了一句,“今日你家老夫人又找事了?”

    這句話像一個信號,白蕊心“篤”地把茶杯放下,再忍不住埋怨道“王妃料事如神,我家那位老夫人啊,聽說今日有宮宴,說什麽都要來——其實還不是為了見皇上,再賣賣慘,為她那可憐的乖孫女求情。”

    說著,她打了個哆嗦,“我的天,還好我們發現得早,你知道嗎,她不知怎麽收買了個車夫,我們的馬車在前頭走,後麵還跟著個尾巴,這要是到了宮門口,我爹就不得不帶她進來了。”

    “確實是爛攤子。”沈惜之回想起那晚的話,既然那天付韶兒就接近靜安寺了,這幾天說不定兩人已經接觸過了。可那兩人究竟會不和,還是會狼狽為奸……

    她怔愣了會兒,按理說,白菀菀是惡毒女配,付韶兒是原定女主,兩人怎麽說都該是對頭,但有了自己的加入,說不定會改變一些什麽。

    她想問,可對於這些事,隻讓她自己摸索,真的是一個……很沒用的係統。

    心中感覺無力,她揉了揉額頭,捋了捋今天的計劃,隻要容貴妃開口為張憐意和薑景煜賜婚,她就把張憐意和薑臻在煜王府投毒的事抖出來。隻可惜素月已經離京,少了之證人,但不要緊,鐵證如山,誰也跑不掉。

    於是哪怕薑臻此時惡狠狠地瞪著她,她也覺得無所謂,畢竟這應該是薑臻最後的風光了。

    “來了來了,嚴大小姐。”白蕊心忽然小聲說道。

    沈惜之循聲望去,隻見嚴渃妤用帕子捂著口鼻,眉頭輕蹙,麵色不太好,身邊有個丫鬟伺候著。嚴夫人沒露麵,大概是去和那些官家夫人說話去了。

    “小姐,您還好嗎?您先坐下休息吧,奴婢給您倒茶。”丫鬟扶著她坐下,緊接著趕緊給她倒茶,手上的溫度不高,剛好能入口的樣子。

    嚴渃妤咳嗽了兩聲,輕輕柔柔地抬手,卻沒接,“放著吧,我喝不慣。”

    “是。”丫鬟沒有多說。

    “嚴大小姐素來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宴會,今日怎麽來了?”白蕊心悄悄和沈惜之咬耳朵,兩人單獨坐在一處,嚴渃妤為了少走幾步,也沒去薑臻那一大堆人那邊,所以反而和這兩人近一些。

    沈惜之抬頭瞥過去一眼,嚴渃妤也恰好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裏交匯,似乎誰也不讓誰。

    最後,嚴渃妤因咳嗽不得不收回目光。

    白蕊心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悠,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這是怎麽了?”在奇異樓那天她離開得早,不知道沈惜之和嚴渃妤後來的矛盾,此時看著兩人心照不宣露出的敵意十分疑惑。

    “在嚴大小姐手中拿回了一樣東西而已。”沈惜之不提那些惱人的事。

    白蕊心不疑有他,打趣道“聽說嚴大小姐也不是小氣的人,隻要不向她討要她那些私藏,應該沒什麽事。”

    “的確,我沒有向她討要。”沈惜之也笑著,她隻是拿回了不屬於嚴渃妤的東西而已。

    這邊正說著,薑臻那邊也談起了嚴渃妤,畢竟嚴渃妤是京城裏人盡皆知的才女,隻可惜身體不好,從小到大都是藥罐子。可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她的才情,風華。

    要是平日裏她們說說也就罷了,但今日這裏是薑臻的主場,而薑臻最厭惡搶自己風頭的人。

    她聽著那些對嚴渃妤的恭維話,心中特別不是滋味,而且有幾個貴女已經走過去示好了,她重重地哼了一聲,麵色不善。

    一個藥罐子而已,一步三喘,不好好躲在家裏苟且偷生,竟還敢出來,也不怕刮陣風人就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