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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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薑景煜回京。

    他如今負責巡查營的事,應該時時呆在天恒山,卻屢次因為沈惜之而回京,這讓皇帝頗為不滿。因此,他人還沒到煜王府,就被召進了宮。

    期間,沈惜之在街上逛了好幾圈,想再偶遇秋鳶,最終卻一無所獲

    “聽說了嗎?被懸壺醫館的季大夫治死的病人家屬被抓了!”

    “什麽?你從哪裏聽來的?該抓的不是季大夫嗎?”

    “你知道什麽?昨兒季大夫離開懸壺醫館,直接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剛才就查清楚了。哪裏是季大夫治死了人,分明是那牛家人夥同……一塊兒害死了自家老爹,推到季大夫頭上的!”

    “這麽可怕?呸,真不是人!”

    “可不是嗎,懸壺醫館恐怕從今兒起就要關門了。”

    議論聲逐漸飄遠,沈惜之猜測那人話裏不敢說的就是那個李大夫。

    “王妃!這兒!看這裏!”

    人群裏,白蕊心向她招手。

    不久後,沈惜之,白蕊心和季川穹三人找了一處茶樓說話。

    “在下能洗脫冤屈,多虧了王妃一番話將在下點醒。”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他才知道那位德高望重,被自己尊敬已久的李大夫居然才是幕後黑手。

    李大夫嫉妒季川穹的醫術,又不忍殺了他,於是夥同牛家人殺人陷害,好以此永遠禁錮季川穹。或許哪一天季川穹泯然眾人矣以後,他就會放了季川穹,可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怎麽,你光謝王妃不謝我?”白蕊心打趣她,“要不是本小姐,你這案子指不定得拖到哪年哪月去呢。”

    季川穹連忙道“是,也要多謝白小姐,在下無以為報,便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喝了茶,白蕊心也不擠兌他了,幾人到底不怎麽熟悉,季川穹又是個男子,更不好久留,於是不多時就告了辭。

    白蕊心從窗口能看到他混入人群的身影,“聽說這人醫術不錯,就是時運不濟,屢次在太醫院碰壁。”

    “白小姐是想幫他?”沈惜之端著茶杯似笑非笑,“太醫院右院判與其有恩怨,因此他才未能進入太醫院。”

    “又是以權壓人?”

    白蕊心吃了一驚,她打小沒受過什麽風浪,更不知尋常人的苦。隻以為季川穹有真本事,就能順順利利地進入太醫院。

    沈惜之提醒道“白護軍的品銜可比右院判高出不少。”

    “瞧我,怎麽把這個忘了。”她一拍腦袋,隨即又苦惱起來,“可我爹不一定樂意啊。唉,算了算了,我相信他能憑自己的能力進入太醫院。”

    和白蕊心分開後,沈惜之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會兒,回到王府時日頭已經偏西。見到她的身影,妙意趕緊上前說“今日付韶兒一直在前院受訓,但她隱晦地向管事打聽王爺,被管事罵了一頓。”

    告密似的模樣讓沈惜之有些失笑,“看來她確實是個不安分的,讓人盯著些。”

    “是。”妙意笑著點頭。

    沒多久又有人來請沈惜之到主院去。

    正好沈惜之心中也有問題想問薑景煜,到書房時,薑景煜難得沒有忙著處理事務。

    “薑臻刺殺的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他皺著眉,眼中有化不開的冰冷。他沒想到薑澤瑞能說動薑臻,讓她變成薑澤瑞手裏的一把劍。

    但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件事還沒等到自己回京,沈惜之就處理完了。

    “今日進宮,父皇似乎知道了一些,但薑臻和太子都沒認,隻能不了了之。”

    “這是好事。”沈惜之道,“他們兄妹反目,正好讓他們去爭鬥,以免波及煜王府。”但是薑臻有膽子和薑澤瑞唱反調,確實有些令人意外,但再一想,薑臻也是為了自己的後路,便也沒有那麽難以理解。

    薑景煜點點頭,沈惜之和薑澤瑞,薑臻兩人的談話他早就知道,便說道“巡查營已交由衛赫和裴岑負責,本王會在京中逗留一段時間。”

    “我……我倒是有一件事想問問王爺。”

    “何事?”

    深吸了一口氣,她既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卻又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隻餘失望。她輕輕咬牙,問著“我想知道……當初沈家死了多少人?”

    薑景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二十三人,其餘人等已被本王遣散出京,另外,還有一些不願離京的,本王也不知他們如今在何處。”

    “當真?”她下意識驚喜,沈家數百口人,原本都是要死的,她不知道薑景煜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留得那些人的性命,但這……是她欠下的恩情。

    突然,她想起薑景煜帶自己去祭拜時的場景,當時她數了數那裏的墳塚,如今想來,恰好是二十三座。她當時以為薑景煜隻能搶收那麽多屍骨,沒想到那就是全部。

    看著薑景煜點頭,她眼中蓄起些許淚花,還好她忍住了鼻間的酸澀,“原來我昨日沒有看錯,那個人果然是秋鳶。”

    “你以前的丫鬟?”薑景煜隨口一說,“本王恰好知道她在何處,若你願意,本王可安排你們見麵。”

    沈惜之輕輕捏著手指,壓下心裏的歡喜,“多謝王爺。”

    薑景煜不是喜歡拖拉的人,他當即就安排了人去知會秋鳶,不多時,沈惜之就在他的安排下和文汝一塊兒出了門。

    這是一處稍顯老舊的宅院,秋鳶在屋裏坐立不安地等著,沒過多久,她聽到了開門聲,於是趕緊迎了出去。

    “小姐!”她嗚咽一聲,像隻投林的歸鳥。

    “秋鳶,你還好嗎?”手被秋鳶緊緊握住,沈惜之在紅了眼眶。她原以為自己是沈家唯一留下來的人,她原以為自己的性命是有數百人的性命堆出來的,沒想到……她欠薑景煜的實在是太多了。

    “果真是你,昨日在街上瞧著你,一晃眼就不見了。”

    侍衛們在暗處守著,文汝也乖覺得沒有上前湊熱鬧。

    兩人進到屋裏,秋鳶顫抖著雙手給她斟上茶,隨後才哽咽著說了自己這幾個月的遭遇。

    原來沈家不再後,薑景煜力排眾議,將沈家的下人遣散,願意出京的他便資助盤纏讓他們出京,不願出京的如秋鳶之類,則因為局勢不穩,隻能藏在薑景煜的手底下。

    就算昨天秋鳶也發現了沈惜之,卻不能上前相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