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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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景煜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皇上已準備在年後南下。”
“南下舟車勞頓,皇上的身體怎麽能支撐得住?”
“所以皇上並不會去,而是讓諸位皇子,並權貴子女出行。”薑景煜的聲音透著涼,“不過是想把看不慣的支出京去,好下手罷了。”
沈惜之不置可否,如今天下也算太平,要說讓皇子和貴胄子弟南下也不算什麽大事。可……薑景煜還得坐鎮巡查營,南下一行必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
等薑景煜離了京,那麽巡查營會落到誰手裏可就不好說了。
皇帝此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巡查營。
“巡查營就在京郊,他是怕王爺有反心。”都說天家無情,便連親情都是奢求。或許這諸多皇子公主之中,唯有太子是真的得到了皇上真心偏愛的。
薑景煜微微頷首,他如何不知道呢?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天子之令,誰敢不從?
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他眸光發冷,“本王,的確有反心。”
“哐當”一聲,沈惜之失手打翻了茶杯,迎著薑景煜冰一般的目光,她拿帕子捂著手背,“王爺便不能尋個無人處再說這些話嗎?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別說巡查營,就是煜王府都有可能易主。”
另一邊,她心裏有些歡喜,畢竟連謀逆這種大事薑景煜都願意告訴自己,這說明他信任自己。
可這些話,如何能輕易說?
她眼裏的擔憂不似作假,聽到聲音的妙意急急忙忙進來收拾了地上的杯盞,等妙意退出去後,薑景煜才緩緩開口。
“本王說這些話便是讓你安心。”他敢在這裏說這番話,便是篤定此處沒有什麽眼線細作,也是想告訴沈惜之,他護得住她。
“南下的目的地尚未定下,若可以去元洲,沈家的事情便很快就可以解決了。”
外麵的雪越落越大,像是紛飛的鵝毛。
付韶兒請了一天的假,她擔心鄭管事會醒過來。雖然自己沒有動手傷害鄭管事,可也對他見死不救,她怕鄭管事一怒之下說出那些東西給自己招惹麻煩。
地上鋪可一層積雪,踩上去有些鬆軟,有些濕冷。
安樂堂裏,付韶兒找到了鄭管事,一般來說,安樂堂裏不會留病人。但要是需要長期觀察治療的話,病人是可以在安樂堂裏暫住的。
不過這時就要過年了,病人也沒幾個。付韶兒悄悄走進鄭管事的房間,這房間比不得當初沈惜之住的地方。
她關上門,左看看,右看看,搬來一張凳子擋著門。她看著病床上的人,心裏沒有半點惻隱之心。
“你摔就摔了,為什麽寧願昏睡不醒都要苟活著,乖乖去死,別給我留下麻煩不好嗎?”
鄭管事緊閉雙眼,無動於衷,像是根本聽不到付韶兒的聲音。
自己可是大搖大擺走進安樂堂的,如果鄭管事這時候死了,自己豈不是最有嫌疑?捂住鄭管事口鼻的手慢慢縮了回去,付韶兒又惱又恨。
要是圓圓再慢一步,或許鄭管事就死了。那個死丫頭真是多管閑事!
可眼下她該怎麽辦?不能讓鄭管事醒來,又不能讓人知道是自己做的……
她低頭沉思,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腳步聲。
忽然,病房門被推了推,推門的幾道帶動凳子。付韶兒聽到動靜後猛然回神,連忙退到桌邊坐下,又眼疾手快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凳子被推倒,圓圓也看到了病房裏的人。
“你怎麽來了?”她拔高音調,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凳子心覺不妙。於是趕緊走到病床前,看到鄭管事沒出什麽事,才鬆了一口氣。
付韶兒便覺得她礙眼,明明隻是鄭家的丫鬟,與鄭家夫婦無親無故的,居然這麽緊張他們。
襯得她好像……過於冷血無情一般。
這麽想著,她的表情便不由得有些刻薄,陰陽怪氣地說著“躺在病床上的可是我的義父,我怎麽就不能看看看他?”
圓圓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
“昨天傍晚你是和老爺一塊兒回家的,可出來的隻有你一人,老爺現在就躺在這裏,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被看到了?
付韶兒臉色一白,卻梗著脖子不認“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的確是和義父一塊兒回去的,可我走的時候義父還好好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頓了頓,她翻了個白眼,“興許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的,跟我可沒關係。”
這副厚臉皮的樣子把圓圓驚到了,小丫頭沒見過什麽風浪,以前還以為付韶兒真能替代鄭芍好好孝順鄭家夫婦。如今付韶兒的真麵目露出來了,圓圓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病床上的人還昏迷著,似乎兩人的吵鬧並未讓他受到分毫影響。
圓圓急得都快哭了,看著付韶兒沒臉沒皮的樣子,氣得直接把她拽了起來,推搡著她往門外去。
“你幹什麽?別推我,我自己會走!”
“你就是個白眼兒狼!要不是老爺夫人,你當初能在煜王府裏興風作浪嗎?”
圓圓一邊推搡一邊碼她,付韶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上使勁一推,就把圓圓推了個仰倒。
“你們在幹什麽?不知道病人需要靜養嗎?”聞聲而來的藥童毫不客氣地教育起兩人,看到付韶兒時,忍不住說了一句,“怎麽又是你?一來準沒好事……”
“你!”付韶兒哪裏聽不出他話裏的譏諷,當即就要發作,而這時她不經意瞥到了季川穹的身影,於是連忙收斂了臉上的埋怨。
“晦氣!”她低罵一聲,趕緊埋著腦袋避開了。
不是她不想和季川穹打好關係,而是現在的情況,圓圓和那個小子肯定會聯合起來擠兌她。要是讓季川穹誤會了可就麻煩大了。
離開安樂堂後,付韶兒趕緊回了太子府,心裏卻一直在盤算著要怎麽無聲無息地解決掉鄭管事。她絕不能讓鄭管事醒來,讓他有機會說出真相。
可事實上自己也沒做什麽事,不過就是看到鄭管事摔了,以為他死了,害怕之餘跑掉了而已。要是追究下來,肯定沒自己什麽事。
她如此安慰自己。
忽然,她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心裏冒出了一個絕妙的計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