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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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些潑皮混混,張安澤不由得嘴角一抽,“同福,我讓你動靜做的大些,你就給我找了這些玩意兒?”

    這都啥玩意兒?有份,有失體統!

    “爺,這手段雖說看著低劣了些。不過,倒也有些好處。”同福賠笑著說“坊間百姓就喜歡聊這家長裏短兒,今日過後,一傳十十傳百。爺,所謂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呐。都察院那位想不知道都難……”

    張安澤“嗯”了一聲,回想方才混混行事做派輕車熟路,便猜測這人多少有些背景,“那人不隻是一個潑皮吧。”

    同福說“那人是縣官老爺的小舅子,禍害百姓也不是一兩日了。”

    “你倒是會一箭雙雕,為民除害了。”張安澤睨了一眼那個混混,“看在他小舅子的麵上,明兒就把他這小縣官撤了吧。”

    “遵命。”同福笑著退到一旁。

    此時,林家的木門被混混用蒲扇大的巴掌拍得震天響,“開門!別等我將你家門給拆了!”

    林初月深吸一口氣,眼中蒙上一層盈盈的淚水。她努力冷靜下來,將門打開,麵目一派從容淡定,看不出一絲慌亂,這要擱別人家的姑娘,見了這般陣仗,早就哭爹喊娘了。

    “你就是林家的女兒?”混混不禁暗道稀奇,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麵對這樣的陣仗,倒挺鎮定。很快他又恢複了一臉流氓相說“你爹貪了災民的糧餉,所謂父債子償,今兒個,就由你來抵債吧,嘿嘿!”

    饒是林初月強作鎮定,還是能聽出些許的慌亂,“我父親沒有貪糧餉,哪裏來的債?又用什麽償?”

    “你爹欠的是良心債。”混混上下掃視著林初月,痞笑著說“就用你這身子償!”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隨即往門板上一按,“趁老子心情好,快把這賣身契簽了!你爹下了大獄,你弟遠在邊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林家可就你們娘倆兒了!”

    此時,林家裏裏外外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嘈雜的人聲貫耳,奚落的,看笑話的,比比皆是。

    林初月不緊不慢地接了賣身契,在各種複雜的目光中坐下,手卻有些顫抖。終是一橫心,開口說道:“嗬,我敢簽,你敢要要嗎,太子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一言既出,周遭的空氣都安靜了片刻,轉眼間眾人又是一陣嘩然,甚至比先前的反應還要激烈。

    太子?那個不近女色的太子?

    張安澤一心撲在朝政上,不戀女色的秉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時,吊兒郎當看熱鬧的太子爺聞言,茶水過喉,他忽然一個氣沒喘勻,猛咳不止,猛地噴了同福一臉茶水。

    他握緊拳頭,黑著臉看著那邊臉不紅心不跳的林初月,咬著牙擠出了四個字。

    “厚顏無恥!”

    他守身如玉那麽多年,竟讓她一下子毀了清譽,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太子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長得……好吧,長得還挺好看的,張澤安耳尖微紅,忍著下去撕她臉的衝動,繼續等著

    “你什麽意思?”帶頭的眯起了眼睛,打量著林初月,“你是太子的女人,切,誰信!”

    門口響起了稀稀拉拉的嘲笑聲,多是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

    林初月卻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取下背上的焦尾琴,不緊不慢撩開了布,聲音裏帶了不容置疑,“諸位且看好了,這是焦尾,天下僅太子有一把,此刻卻在我手中,你們說,這意味著什麽?”

    眾人驚起,目光聚在那把琴上。盡管他們不識風月,卻明白,這琴,絕非凡物,一時間他們竟然找不出話去噎了林初月。

    林初月勾唇,明眸皓齒,一字一句說著“這琴,便是我與太子的定情物。”

    好嗎,定情物這東西都被扯出來了!

    張澤安捏著茶杯的指節卻發了白,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林月初,皮笑肉不笑地道“同福,走,去看看,本宮那‘未曾謀麵的’……”

    他頓了頓,從牙縫裏一字一字擠出來三個字,“心、上、人!”

    說完那一席話,任憑周身喧囂,林初月皺著眉閉口不言,嘴唇都微微發抖。她自知此言許無法杜絕後患,反倒是引火燒身,隻是這情形緊迫,容不得她半點準備。

    隻祈禱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可莫要聽見這民間的流言為好。

    忽然眼前烏壓壓的人群裏陡然分開一條道來,一輛華麗尊貴的轎子緩緩映入眼簾。林初月抬起頭,看見那男人棱角分明的臉,裹挾著一層喜怒難辨的情緒。

    “顧,顧大人?”她一愣怔,她讓母親去報官,隻想不到這街坊鬧事竟能驚動這刑部尚書。

    “顧大人,您幫幫小女!”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知自己的言辭含了幾分懇求,相識不過幾天,她卻處處求他幫扶。話語之間,那雙晶瑩明澈的雙眸,竟不可抑地泛出水光。

    “堂堂三尺男兒,竟在此處為難一個弱女子,真是有失體麵。”張安澤微微點頭,斜眼睥睨那幾個潑皮,隨手揮了揮,威嚴卻增添幾分。

    侍從們都機靈,忙一擁而上,沒幾下便將那群混混齊齊綁了,聚在地上哀嚎。

    “大人……”林初月沒想到他那樣果斷,仿佛早知此事似的,連原因都未曾問起。

    張安澤揮手止住她的話,他不願再讓她一口一個“顧大人”地誤認自己的身份,卻亦抹不開臉麵承認自己便是那贈琴的有心郎君。

    “這裏被砸得不像樣子,你且隨我回府小住幾日,收拾好再回來罷。”他躲閃開那清麗的視線,即刻吩咐起駕,林初月也糊裏糊塗地被兩旁侍從領著跟上去。

    夕陽西下,沒了熱鬧看,喧鬧的人聲也逐漸安靜下去,

    隻是那牆邊一襲青衫仍呆駐。

    “顧大人,您……”一旁的小廝擔心的緊。

    “無妨。”顧蕭江歎了口氣。請官?他嗤笑一聲,看來她要請的官,可並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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