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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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碗遞給跪坐在老周前麵的伽陵,問他:“他這樣流血不要緊吧?你沒把握治好他,是要把他放血放死嗎?”

    伽陵並不理睬我,而柳昭也不幫我,隻任由著老周流了一地的鮮血。

    伽陵就手接了小半碗老周的鮮血。那血是紫黑色的。我心裏覺得奇怪,先前老周被人打的時候身上也有些傷口,那血液就是殷紅的和我們的血沒兩樣。再者,伽陵剛才給老周放血的時候,那血液的顏色和正常人是一樣,怎麽我才走開去借一個碗,回來血就變了顏色?

    正在疑惑間,伽陵將房間開水瓶裏的熱水慢慢倒進裝血的透明塑料碗裏,就聽到“吱吱”聲。

    “那是什麽聲音?”我詫異地問柳昭。

    柳昭對我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嘴邊,道:“安靜。”

    過了一會看塑料碗,血和水已經分了層次,上麵漂浮一層灰白色的顆粒,那顆粒倒是不大,不仔細看就像是灰塵。血和水變成一種懸濁液。

    見此,伽陵的臉色不大好,還悶悶地咳了聲,我也不敢去問他,怕自己打擾他。

    老周頭一歪,像是睡著了,原來慘白的臉色,居然有不小的變化,顯得有些蠟黃。

    伽陵沉著臉讓我們都出去。我不想出去,因為擔心老周的安危,那地上爬著毒蛇、毒蟲像是隨時會攻擊人。

    伽陵那不善的麵色讓我感覺他不是救老周,而是借此用老周練蠱。

    “走吧,走吧。”柳昭輕輕推我,我不肯走。柳昭隻得在我耳邊說:“看了會折壽,你看還是不看?”

    我被柳昭拉扯出去,柳昭隨手關shàng mén,裏麵一片寂靜。

    這小破旅館的隔音不怎麽樣,裏麵人聲音大一點外麵就能聽見。我不顧柳昭的目光把自己的耳朵貼在門上。裏麵寂靜的像是沒有活得生物在運動。

    我不禁擔憂地問柳昭:“伽陵在裏麵幹嘛呢?該不會對老周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話音剛落,便聽到裏麵傳來“咚咚”的擂鼓聲。“伽陵帶了rén pí小鼓來?我沒看見他衣服裏能塞下rén pí鼓,你看見了嗎?”我問。

    柳昭搖搖頭,他也沒看見伽陵帶了rén pí小鼓過來。伽陵人瘦,衣服也算不上有多肥大,他的身上藏個把毒蟲可以,要藏下一麵手掌這麽大的小鼓,應該不可能。

    聽了我的話,裏麵又傳來“咚咚”聲,這回更大。我們能聽到裏麵的動靜,裏麵也能聽見我們在外頭說話。伽陵不滿意我們在外麵偷聽,便在屋子裏敲響凳子。

    我隻能噤聲不語。又過了一會兒,屋裏傳來低低的shēn yín聲,那shēn yín低而又輕,我聽不出是誰發出來的,隻一聲便再沒了動靜。過了好半晌伽陵才出來,他滴血的手藏在袖子裏,露出的指尖居然纏繞了黑氣。

    我看到此景大驚失色,再看柳昭卻一臉如常,顯然沒看見伽陵手上纏繞的黑氣。怎麽,這黑氣莫非隻有我能看見?

    “怎麽樣?”柳昭問伽陵。

    “如舊。”伽陵答。

    我衝進去看老周,老周已經蘇醒,我搖了搖老周,他還沒反應。一回頭,看到了門外探頭縮腦的伽陵。

    “我不是萬能的。”伽陵偏著臉,用一隻藍灰色的眼睛看我。

    我不喜歡他,現在更加討厭他。我仔細看著老周,希望能看出來點什麽,老周的臉色比剛才更差,發著黃。

    之前老周慘白的嚇人,一點都不像一個活人,現在雖然發黃,但臉上還算有些人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是不是皮膚越白中毒就越深?好像確實如此。

    伽陵依著門歪歪倒倒,好像他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周救回來。

    “這算是好了?”我疑惑地問伽陵。

    伽陵從身上掏出一罐油膏遞給我,正是以前我聞過的,他身上所散發的複雜的香氣,這墨綠色的油膏他一直抹在身上控製毒蟲。

    我猶豫著伸手接了,我以為這油膏是要給老周用的,就問他:“為什麽才這麽一點點,塗老周一張臉就塗光了。”

    “這是與你的。你來看他之前挑一些抹在人中上。”見我目光一直很懷疑地盯著他,伽陵低低地笑出聲:“你怕什麽,若我要殺你,你早死過千次萬次。為什麽你父親會是個騙子,一個騙子會有如此蠢笨的女兒。我不明白,我很不明白。”

    柳昭帶著伽陵朝外麵走去,我才反應過來他們這就要走。

    我疾步追出去,道:“謝謝。”他們沒有回頭,我一直追出旅館外。我想問柳昭,給他的信查的怎麽樣了,能不能找到墓地的具體地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機會去問。

    柳昭隻管匆匆扶了伽陵往外麵走。

    就在我要追上他們的時候,斜裏衝出來一個人一把把我抱住!

    我嚇的渾身哆嗦,卻聽到背後女人的嘻嘻笑聲。原來是張儀。

    我說:“人嚇人,嚇死人!你這是幹什麽?我不是早就讓你回去了,為什麽現在還等在門外?”

    “這叫守株待兔。我可逮著你這隻小兔子了。”

    “不是讓你回去嗎,等我幹什麽?”我望著柳昭和伽陵遠去的背影。

    張儀追隨我的目光,問:“你認識前麵那兩個帥哥嗎?”

    我怕張儀起疑心,急忙否認,“不認識,隻是看他們長得帥,又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所以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而已。你看天都黑了,你還不回去做什麽呢?”

    我和柳昭他們在裏麵耽誤了很久,外麵天色已經不早。

    隻聽張儀說:“就是因為天色不早了,所以我才擔心你一個人在小旅館裏不安全,才在外麵等了這麽久。”

    張儀當真不好打發,她蓬著一頭華麗的卷發,因為外麵風大吹亂了頭發很委屈,覺得在外麵等了我很久,卻隻等來我幾句很囫圇的話。

    她一旦好奇心起來,就難壓下去,覺得自己的肩上能擔起替我保密的責任,鐵定了心要和我同舟共濟,當然不能無功而返,更加不信我對她說了實話。

    我們在小旅館門口僵持了很長時間,一直到路邊彩燈亮起,照得我們臉色變幻不定,統一的灰頭土臉。

    實在推不過去,我隻能告訴張儀,我真的沒有什麽秘密,若是不信,隨時可以來這裏看老周,看看能看出什麽不正常的端倪。

    好不容易打發完張儀回家,我也回家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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