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畏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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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跟海德拉的戰力持平。”
夏奈省略了華麗的開場白,直接進入了主題。而她所說的,是『魔術師』在死亡之際使用的權能。
能夠進入那個空間的,隻有與被關住的敵人總和為相同戰力的人數為止。而且並不是一上來就將其打倒,而是先知道在場的人,能夠進去幾個人。
“我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這次我召集來的人數與上次留下來的人數少很多。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那麽就算能夠進去一百人,也隻是送死而已。”
她說的這些話對於我來說是殘酷的,但是其他人都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這就是,經驗與經曆的差距嗎。
“全部都是弑神者也不行,本來弑神者就是稀有的『天敵』。而且權能也非常的限製,能力是非常的強,可是精神力就不一定了。弱小的弑神者很自大,強勁的弑神者又不會合作,最後導致的結果隻能是全滅。”
弑神者能夠使用弑掉的神明同種的能力,也就是權能。聽說沒使用一次,不但自己要承受相應的負擔,而且消耗的不是體力,是精神力。
順便一提,神眷者使用技能的時候,消耗的是承受力,是與自己能夠支付或者透支的代價成正比。而憑依者消耗的是體力,使用異能則是加劇體力的消耗。
“神眷者是很完美的,隻有提前透支代價,怎麽都能有辦法跨越難關,但是重點就在於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完成完美的合作。我想在座的,並不是全部都能做到吧。”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除了那個看不見麵貌的鬥篷人,每一個都露出苦惱的臉色。看樣子,憑依者應該隻有我才對。
“所以,我才需要那位少年。”
“誒?”
夏奈,『情報屋』攤開了手掌指向我。因為這意想不到的狀況,我們四個人都呆住了。可是周圍的其他人比我們當事人還要驚愕。
“那個小鬼?他怎麽了?”
“嘿~~那個小子身邊的女人挺不錯的嘛。”
那個大叔彈了彈手中的煙灰,沒有看我直接問著夏奈。與此同時那位印度籍的男子露出讓人不快的笑容,看著我旁邊的三個人。
貞德厭惡的皺起眉頭,銀鈴隻是看了一眼,沒什麽興趣似的別開了頭,萊娜完全的躲在了我的身後,根本看不見她嬌小的身軀。
“在這之前,我覺得讓你們親身明白一下比較好……”
【嗯?喂!你要加快節奏嗎?住手吧,弄出問題會出現無法挽回的事態的!】
【沒關係,我相信那個少年。】
【……】
了解到夏奈真實想法的梅林,慌張的想要製止她,但是夏奈卻說出了毫無根據的話,這讓梅林很頭痛,但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少年,你是如何看待『開膛手傑克』這個人的?”
她是再問我彌莎的事情吧,不說她的名字,是要對這群人保密嗎?
另一邊,穿著巫女服的少女看向了我,但是我並沒有注意,隻是若無其事的回答了夏奈的問題。
“是說那個『天敵』的事情吧?就算你問我怎麽看待,對於她是連環殺手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貞德斜著眼麵無表情的看著我,但是從她的眼神裏並沒有察覺到其他的意思。而那位巫女隻是疲憊的笑著低下了頭。
“可是啊,我倒覺得她並不是那樣的人,她會殺人一定是有她的原因吧。”
那位巫女突然抬起了頭,像是對我說的話感到了詫異。
“這件事先不說,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為了讓另外兩個人合作,她不惜扮黑臉。而且在與另外兩個『天敵』共同戰線的時候,不也是出手救了克……救了自己的同伴,就連先去搜集情報,她知道我很弱並阻止了我。明明能夠自己逃跑,她卻不惜冒著被攻擊致死的危險,將剩下的兩個人救了下來。那麽彌……『開膛手』不就是一個明明很溫柔,卻不知道該如何表現的女孩嗎。”
恐怕是對我說的人有反應了,那位抱著自己手臂顫抖的歐洲金發女子,用著啜著眼淚的眼睛看向了我。夏奈——『情報屋』滿意的點了點頭,並指向巴澤特。
“那你又是如何看待隻為女性辯護的律師呢?”
巴澤特睜開了眼睛,看了眼夏奈,隨後又把視線轉向了我。我並不知道夏奈問我的問題真正的意義在哪,我隻好歪著頭回答她。
“那不就是自己給自己訂下的規則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被男人傷過,又或者……”
巴澤特看我的視線變的更加銳利了,我的後背不禁冒出了涼氣。
“總、總之,我覺得她隻是想成為女性的護盾,啊,這樣說會不會太中二了?反正她如果是壞人的話,根本就不會來幫助我的吧……也不是說好人就會幫助我,至少她在最後想到的,不都是要拯救某人嗎?”
巴澤特沒有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閉上了變的有些柔和的眼睛。
“全是讚美之詞呢,不過也算回答的不錯,那麽,少年,你又是如何看待有著很糟糕的雙重人格患者呢?”
夏奈笑著對我說出了我有些印象的話,可是我卻感覺到在吧台那邊,有人發出了咄咄逼人的威懾力,這應該是錯覺。
“誒?性格很糟糕嗎?可是,在我的理解中,雙重人格的關係,不都是互相保護著對方才會成立的吧?如果說,我隻是說如果,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就算犧牲全世界,我也會理解的。”
我想到了阿瑞斯和丘比特,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其他什麽事情都不重要,這是一個誰都了解的道理。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境遇,讓我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麽叫,願意為對方而死的覺悟。
另一邊,一直無所事事,恐怕連最初的談話都沒有聽進去,穿著黑色像是華麗的女仆裝樣式的雙馬尾少女,坐直了身體。
“那你歧視她們嗎?”
夏奈眼睛看向別處,對我提出了提問。
“為什麽?她們又沒做錯任何事情,而且,我還是很羨慕人格分裂的,總覺得,自己多了個兄弟姐妹,那不是很棒的設定嗎?所以說為什麽會出現歧視的選擇?”
“不,沒什麽。”
夏奈依舊看向別處,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卻像是很開心似的左右晃著金色雙馬尾的少女。
“那你又是如何看待,在一個貧民窟裏,每天為了吃飯而犯愁,年長的也才十五歲,卻要照顧起十幾位兄弟姐妹的少年呢?”
我聽到了緩慢的轉椅聲,是那位穿著補丁的少年發出來的。
“我雖然沒有他那麽痛苦,但是我覺得我和他挺像的。畢竟我這裏也有兩個吃白飯的……”
聽到我說出來的話,貞德和銀鈴都用鬧別扭的視線看著我。
“我也是個每天為了養著三個家人,拚命工作的人。所以,我並沒有對他抱有什麽想法,隻是作為同是窮人,我想對他說,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們,至少我們活在殘酷的社會環境下,每天都是為了家人而活著。隻要想到這點,就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了,對吧。”
我看向旁邊的貞德和銀鈴,她們隻是露出了苦笑……太好了,看樣子家人這個詞起作用了。夏奈再一次問了起來。
“如果說,有一位青年,他有一個戀人,兩個人都是無依無靠的人。但是這個戀人卻得了不治之症,治療花光了兩個人的所有積蓄。治療的過程還有一大半,那位青年就做了非常危險的工作,但是青年的戀人並不希望他那麽辛苦,看著自己日漸消瘦的身軀,那位青年的戀人做出了一個選擇。”
夏奈重重的歎了口氣,並用著堅毅的視線看向我。
“青年捧著花束去看望住在病房的戀人,他打開門的一瞬間,那位戀人坐在窗戶上。青年喊著戀人的名字,戀人手中舉著水果刀,對準了自己脖子的頸動脈,口中說出了讓青年非常難忘的一句話,‘我愛你’……脖子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在身體痙攣的一瞬間,選擇從窗戶跳了下去。少年,你怎麽看?”
“我……”
自己最愛的戀人,在自己的眼前自殺。
“我覺得……”
不管在誰看來,那都是悲慘的故事。無可否認的是,兩個人是真的相愛,盡管最後留下的,卻是殘酷難忘的一幕。
“那肯定是……”
極端一點的說,戀人為了讓青年永遠的記住,她選擇在他的麵前自殺。這是一個噩夢,並且是無法醒來的噩夢,永永遠遠的留在他的記憶裏,心中。
“那位戀人……”
不管在誰看來,這都是一場讓人讚美的愛情故事。但是當事人的想法真的是這樣的嗎?其他人真的想過兩位當事人的心情嗎?
“是非常的……”
世人認為這是淒美的愛情故事,可是當事人並不會這麽想。世人覺得這是悲慘的愛情故事,當事人或許會覺得是美好的回憶……除了他們本人,誰都不可能了解他們的心境。或許,都不會有人去想戀人選擇在他麵前自殺的理由。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不會踐踏她的決定,也不會傷害他的心情。
“善解人意!”
我聽到了布滿液體的冰塊撞在杯子內部的聲音。
“因為,一個即使痛苦,也想要留在青年的身邊,另一個即使辛苦,也想要治好戀人的疾病。但是,在兩者都知道這是不治之症的時候,他們一開始選擇了與病魔抗爭。但是越到後麵,兩個人都認清了現實的殘酷。”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我把頭低了下來,不想看到任何人的視線。
“治療疾病,也就是延續生命,需要大量的金錢。因為我是窮人所以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溫柔到隻靠努力就能辦到任何事。那位戀人,一定是看到了兩個人的極限,所以,她放棄了。”
這不是非常簡單的問題嗎,不是那麽複雜,也不是那麽繁瑣的問題,這隻是一個稍微思考就能理解的問題啊。
“她的痛苦,可是比那個青年還要多。不是自身疾病的痛苦,也不是治療時帶來的痛苦,而是,看到每次都要強裝笑顏,嘴上說著沒問題的青年虛假的麵具,使她感到了痛苦。”
女人比男人堅強許多,而在戀人中,女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因為自己無法改變的事實,變的隻為她而活。
“如果,那位戀人不在了呢?那麽青年到底會怎麽樣?還有能夠活下去的動力嗎?”
生存的意義是她,可是,如果她不在了,意義又在哪裏找?
“或許有些人是尋找另一段新的感情,開始新的生活。可是那樣做的話,則是永遠對著無法廝守並離去的戀人所折磨。”
的確,隻要在尋找一段感情就能重新開始。可是,卻是永遠的被禁錮在“最愛的人逝去了”這一想法中。
“如果在得知自己有了不治之症,在對方知道之前先分手的話,那麽受傷的隻有一個人。可是雙方都知道了呢?不是共同麵對,就是一方被拋棄。青年和戀人,一定是非常的相愛,正因為是非常的相愛,所以戀人放棄了。她會在青年麵前選擇自殺,無非是為了告別,以及溫柔。”
真的是非常的溫柔,非常的善良,那位戀人,沒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而是優先考慮那位青年。
“女孩的動機,在別人看來,那隻是為了讓青年永遠的記住自己。可是,我並不別這麽想,她隻是再讓青年有活下去的動力。而那個動力的正體就是……我愛你!”
“……”
周圍寂靜無聲,頓時想起了一陣鼓掌聲。
所有人順著聲源看去,那是穿風衣的男子鼓的掌。他停止了鼓掌,將放在吧台上的酒水順勢喝了下去。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麽看現在的形勢?”
“形勢?這裏的?”
她點了點頭,這個意思應該是問我,在場的所有人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並且與其他人合作吧。
“我覺得也不是不理解……我是個笨蛋,可是就算我是笨,我也知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聯手。啊,我的意思不是對誰都可以說,至少是能夠信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重新呼吸了一口氣,這時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扭過頭去看,是貞德,她什麽都沒說,隻是對我點了下頭。雖然不是什麽有意義的動作,但是自己應該能夠好好的把話說出來。
“我現在知道的隻有,那隻怪物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對付的。如果我們不聯手,後果肯定會很嚴重。”
我看了眼貞德和銀鈴,貞德露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看著我,銀鈴也像是放棄的點了點頭,我重新麵向大家。
“如各位所見,我隻是一個憑依者,一位是貞德,一位是空鈴幻狐。我是個弱者,即使擱在眾多的『天敵』裏,我也隻是個弱者。被許多人拯救,結果誰都拯救不了,我還一個人自顧自的失落。這不是誰的錯,全部都是我太弱了的緣故……”
“好了,到此為止吧!”
夏奈製止了要失控的我,她看向其他人,“我想說什麽都沒必要了,直接進入正題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