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京都風雲 第十五章 再邀風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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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北望這一趟,注定白跑,秦風早已不在府上。

    月初八,秦風記得與趙思齊的約定,午後申時,秦風便讓熙香給秦夫人帶話,說今日朋友相邀吃酒,還望允許。

    秦夫人心疼愛子,自然也就應了,又擔心愛子的安危,特意吩咐嬛娘同去。

    秦風酉時出門,因與趙思齊約定在先,便徑直朝著城南秋水閣而去,可就在經過城中天祀廣場之時,身後一位瘦弱的少年,引起了他的警惕。

    這少年,悄無聲息的一直跟蹤自己。

    少年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麥橞味道,剛一出現便被嗅覺靈敏的秦風將其捕捉,憑借少年身上這獨特的味道,秦風不動聲色的繞道走了三條街,這味道也跟了三條街。

    少年跟蹤的本事極高,即便是修為踏入靈境的嬛娘,也全然不知,若非秦風擁有非同一般的嗅覺本能,還真發覺不了有人跟蹤。

    此刻秦風心中基本可以斷定,這少年定是當日在城西書畫集市,故意撞向自己,最後又神秘消失在古間客棧的那位少年。

    今日是秦風第二次走出大親王府,不久後便被這少年跟蹤,如果上次這少年的出現還讓秦風無法完全確認是否針對自己,然而此刻這少年跟蹤自己三條街,自然能斷定此人多半是來者不善。

    “ 嬛娘,一會你在前麵“大掌櫃”兵鑒鋪等我,隨便幫我購置一把上好的寶刀,我送朋友。”秦風繞道至城南坊市專賣兵刃盔甲的通天街區,環視一周,瞧見街道中心最大的一間兵鑒鋪,小聲對嬛娘說道。

    嬛娘點了點頭,便朝著大掌櫃兵鑒鋪走去,隨即秦風速度略微加快,走通街道突然左拐,進了另一條大街。

    拐彎後的秦風並沒有繼續前行,而是直接進了街道的第一間店鋪。

    這是一件鐵匠鋪,專門幫人打造兵器,生意應該不太好,早早就打烊了,但鋪門卻沒關。

    秦風走進這店鋪,便聽到一嘶啞低沉的叫喝“今天關門了,要打兵器,明日再來。”

    這聲音很奇怪,帶著很重的口音,應該不是通過聲帶發出,而是由某種異物震動發聲,詭異的是這聲音仿佛就在秦風的耳邊炸開。

    更奇怪的是,鐵匠鋪空空蕩蕩,周圍無一人。

    秦風沒時間過多去探究這鐵匠鋪的詭異,隻是默默記下了這間鐵匠鋪的名字“古殤”。

    一個魚躍,秦風迅捷躥出鐵匠鋪,飛身抓向剛剛拐彎跟蹤自己那少年。少年也是機敏,發現身側動靜,轉頭盯向秦風,刹那間四目相視,秦風第一次看到了少年模樣。

    這少年給人第一印象、清秀;第二印象,幹淨,第三印象,便是那雙眼睛。

    一縷黑發遮住了少年左眼眼角,讓他那雙靈動中帶著高高在上藐視一切的雙眸,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貴氣。透著一絲狡黠的味道。

    秦風臥底多年,一雙眼睛能在一息之內,從人的臉部各種微妙變化,來辯見其真容,一眼便知,這少年用了易容術。

    而且,少年脖子處的喉結,明顯也是假的,他不是少年,而是一少女!

    秦風化掌為爪,一手擒拿術襲向少女右肩關節處,少女凝實著一臉冷漠的秦風,先是神情一愣,顯然是因為自己被發現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身形輕靈後逸,化解了秦風必中一抓。

    秦風大駭,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抓,這少女本是避無可避,可就在自己手掌靠近少女肩膀的瞬間,隻見少年手腕處閃出一道微光,接著整個人就突然被禁製了,一動不能動。

    這種感覺,遠比自己身體被控製更為可怕,那是一種時空禁錮的玄妙,自己身體、呼吸、心跳全部停止,世間萬物也在那一刻停止運轉,風不動、水不流,就連陽光都在頃刻間失去輝耀。

    唯獨那少女,可以自由行走。

    這種禁製感覺轉瞬即逝,秦風甚至懷疑那是幻覺。片刻的走神,那少女逃脫秦風抓捕,眨眼間竄到街中人群裏。

    秦風憑借獨特嗅覺能力和追蹤能力,一路尾隨少女而去,最後在京都城東的護城河碼頭失去了她的蹤影。

    護城河碼頭規模宏大,一片繁忙景象,一眼望去,南來北往的客商熙熙攘攘,各種腥味和勞工的汗臭味充斥著整個碼頭,很快秦風便失去了那少女的蹤跡。

    隻見秦風站在碼頭高地四處眺望,忽然一塊落石掉在了他身側不遠處,濺起一漣水花。

    秦風側眼望去,護城河一裏外的一艘漁船之上,先前那少女正對著自己做著鬼臉,還帶著嘲諷比出一小指,隨後得意的鑽進漁船之中。

    逆水而行,這漁船的速度絲毫不慢,片刻後便消失在秦風的視野中。

    幾經耽誤,秦風赴宴自然來遲,然而今日遲到遠比不到要好,和嬛娘一起,秦風這位秋水閣“老熟客”,第一次踏入這個世界的風月之地。

    “哎呦,世子爺,你可算來了,趙大人在樓上可等候你多時了。”

    迎接秦風的是一位風姿卓越的富態女子,這女子保養極好,看不出真實年齡,秦風剛進門,便連忙迎上,本想挽著大世子的手上樓,可一見身旁這位帶著一柄精致刀匣的嬛娘,眼神中暗藏殺機,自然不敢太過放肆。

    這富態女子正是負責三樓的老鴇,許娘。

    秋水閣建築格局為前堂客廳中空,閣樓雅房圍繞而建,許娘這一聲吆喝,極為響亮,就算四五樓的客人,怕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許娘暗遞了一個眼神,又微微皺眉,神情苦澀,秦風前世遊走於生死邊緣,何其老練,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能明白許娘這暗示的其中深意,隨即同樣朗聲說道

    “趙翊衛乃本世子至交好友,他過生,我豈能不到,前些日子我尋來一柄好刀,可花了我不少心思,今日準備送於他,讓這家夥等等,那是應該的。”

    “嗬嗬,世子爺真是有心,哪日我也能得世子爺這般賞賜,少活十年也願意呀,世子爺,這邊上樓。”

    秦風這一聲吆喝,自然也傳到平馨坊。

    此刻,趙思齊正被錦衛押著,蔡少爺一席威脅的言語,讓在座眾人紛紛打消了為其說情的想法,明哲保身,如果單單是魯嚴一人,還能為其通融兩句,但今日蔡少爺在,就沒人敢放肆。

    可就在此時,樓下傳來秦世子的聲音,眾人是清清楚楚聽到秦世子說道趙思齊是他至交好友,今日過生還專門為其尋來一寶刀相贈,心中無不羨慕不已,紛紛心中念道

    這趙思齊定是祖上燒了高香,居然能和世子爺成為好友。

    “蔡公子,今日趙翊衛四十之壽宴,在秋水閣設豆觴之會,我等同僚歡聚一堂為其慶賀,怎就沆瀣一氣了,再說雖然朝堂奉薪不高,但這三千洛幣的酒席,四十年才有機會吃這麽一頓,我想還是吃得起吧,怎就貪贓枉法了呢?”

    “說得好!”秦風一聲大喝,跨入平馨坊院門,眉頭微皺,隱約帶著殺氣。

    登樓之時,許娘三言兩語簡要的說了先前樓上經曆,秦風淡然一笑,如此收買人心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更關鍵是,這蔡公子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

    秦風一進門,押攜趙思齊的兩位錦衛便將其放開,秦風冷眼看了看蔡廷和魯嚴等人,指著趙思齊說道“放了幹嘛?蔡公子說這家夥貪贓枉法,怎麽能放,押起來。”

    世子爺的話,可比蔡公子有分量的多,大洛帝國也講究拚爹,秦世子的老爹,話語權可不是蔡冒慶大將軍所能相提並論的。

    秦宇為元帥之職,冊封帝國大親王,掌管兵部,分管刑部和工部,控製著帝國中央七軍的軍製、征調、鎮戍、邊防、儀仗、驛傳、廄牧、軍械、符勘、兵籍、武學等一切軍事行政,手中權力滔天,朝廷之上,能隱隱與之分庭抗衡的,也隻有國父宇文丞相了。

    洛靈陛下登基七年間,削減了大親王一部分兵權,將京都禁衛和地方軍政剝離出七軍管製,組建軍策府,由大將軍蔡冒慶統管。

    大親王明白這其中深意,也不計較,京都禁軍負責整個皇城的安危,自然要交到陛下手中,而各郡州地方軍,戰鬥力儜弱,軍理參差不齊,而且花費巨大,讓出去倒也無妨,反而能寬了陛下心思。

    所以,和大親王府相比,軍策府就差了太多,世子爺自然身份也遠在蔡公子之上。

    秦風叫喝道押起來,先前攜押趙思齊的兩位錦衛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目光看向蔡公子以示詢問,然而蔡公子卻一直恨恨的盯著秦風,並未給出指示。

    “那就聽世子爺的話,押起來吧!”魯嚴倒是硬氣,應對這等局麵顯然比蔡公子更加老練,對著兩位錦衛不急不緩的吩咐道。

    趙思齊被抓之時喉部遭受重擊,無法言語,直到現在才稍有恢複,勉強能說話,先前便聽到秦世子在秋水閣說道自己是他的至交,心中頓時底氣十足,暗自興奮不已,恨不得最好自己身上再帶點傷,這樣想必世子爺會更加看重自己。

    趙思齊心中明了,蔡公子和秦世子積怨已久,先有“風波亭事件”,後又發生了“馮家有女初長成”慘案,而現今,兩人隱隱又因古間客棧的梅娘子而再次產生矛盾。

    自己被蔡公子收拾的越慘,想必世子爺越會為自己出頭。

    趙思齊主動把手背在身後,配合兩位錦衛再次將自己押解,秦風拍了拍趙思齊的肩膀,示意放寬心,跨步走到先前為趙思齊說話的這中年男子身邊,禮貌問道“這位是……”

    “世子,我乃趙兄生死之交,梁廣平,現在兵部監察史任職。”梁廣平神色嚴肅,帶著幾分不滿。當然這可不是針對秦世子,而是對蔡公子胡亂抓了自己的“生死兄弟”而心存怨氣。

    “梁大人!”秦宇抱拳示禮,喝道。

    “不敢不敢,世子和我都是趙兄的好友,豈敢在世子麵前以大人相稱。”梁廣平恭敬回禮道。

    秦宇搖了搖頭,又道“我並無功名在身,大人麵前不敢放肆,請問梁大人,趙思齊趙翊衛,今日誰人要抓他,又因何事被捕。”

    梁廣平微微仰頭,炯目中帶著一股浩然正氣,朗聲回應道“今日趙翊衛過生,秋水閣請客自然花費不少,蔡公子懷疑趙翊衛貪贓枉法,故而將他押解。”

    “好一個蔡公子,他和我一樣,並無功名在身,有何權利關押一在職朝廷官員?帝國法典明文規定,關押審問朝廷六品命官,至少要刑部都察院稽察司以上官員,又或兵部判部事侍郎級官員,方可提人關押,蔡公子一屆書生,不知是誰給你的權利?”

    “秦世子此話差矣,蔡公子雖無功名在身,但身為帝國子民,憂國憂民之心,不當有錯吧,如今常州大旱,百姓流離失所,哀鴻片野,蔡公子心憂天下恨不能為國效力,可今日見這些朝廷命官在此大擺宴席,花天酒地,其心傷兮。”

    魯嚴接過秦風的話,繃著一張臉,擰著眉,並未看向秦風,而是盯著梁廣平,繼續說道

    “經蔡公子細細查問,得知這一頓宴席,花費竟是趙翊衛四年的奉薪,我身為刑部司隸校尉,負責監管朝廷文武百官,自然知曉在禁軍當差,其奉薪穩一家溫飽毫無問題,但要過如此奢靡生活,這期間必有貪贓之嫌。

    加上最近司隸院收到城南坊市舉報,說禁軍中有人私下搜刮店鋪“維安費”,細思至此,我便下令帶趙翊衛回去,向他了解一下情況,這,又有何錯。”

    “我身為朝廷刑部司隸校尉,雖無權利關押朝廷官員,但卻有提審五品以下官員的權利,秦世子精通帝國法令,想必知曉,再說,今日隻是請趙翊衛回去問個話,又何來關押一說。”

    魯嚴老練沉穩,一席話不但主動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還有禮有節、滴水不透,秦風心中暗自讚賞,這能言會道不算本事,難得的是,魯嚴這份擔當。

    世子身份高貴,其父大親王又分管刑部,魯嚴身在刑部就職,當然知曉得罪秦世子的後果,可即便如此,依然據理力爭,為蔡公子洗去汙點,自己抗下這份責任。

    明哲保身是為官之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擔當和魄力,當然,也不排除蔡公子和魯嚴之間,還有不為人知的利益關係。

    “前些日我與趙翊衛偶遇古間客棧,便讓趙翊衛喊上同僚,我請吃酒,今日秋水閣設宴,正巧又是趙翊衛生日,這席宴費用,自然由我承擔。難道說連我也要查嗎……”

    秦風話還沒說完,魯嚴聽到一半,便搶話道“原來如此,既然是秦世子請客,那便是我冤枉了趙翊衛,魯嚴向趙翊衛賠罪。”

    魯嚴施了一個眼神,攜押趙翊衛的錦衛鬆手站在一側,魯嚴朝著趙翊衛鞠躬陪禮,又道“今日掃了趙翊衛的雅興,魯嚴給你陪禮,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等就不再打擾眾位,先行告辭!”

    說完魯嚴給蔡公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蔡公子知曉今日秦風到此,肯定是討不到好,一聲冷哼盯著秦風,卻不願走。

    這魯嚴也是個老狐狸,順著杆子趕緊就下了,還屈身主動賠禮道歉,好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惹得秦風不好再度發難,倒是一旁的蔡公子,心有不甘,秦風心中一樂,也想知道這家夥到底來此想耍什麽幺蛾子,當即哼哼道

    “趙翊衛,聽聞古間客棧的梅嬌娘彈得一手好琴,今日你壽宴,怎麽不把她請來?”

    此話一出,魯嚴心中便暗歎不好,所謂打蛇打七寸,秦風這一句話,正好打在蔡公子的軟肋上。

    蔡公子命帶桃花,愛江山更愛美人,乃一癡情公子,梅嬌娘自從來到古間客棧後,便一見鍾情暗自愛慕,一日不見便思之如狂,大有從此無心愛良夜,非伊人不娶的癡狂。

    秦世子驕奢淫逸,乃京都四惡少之首,小小年紀糟蹋的女子可不少,梅嬌娘被他盯上,這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蔡公子豈能容忍有人騷擾梅嬌娘,疾步走到秦風身前,一把擰住秦風衣領,鉚勁將其提起,眯著桃花眼,凶神惡煞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擔憂,威脅到

    “姓秦的,你若敢動梅嬌娘一根汗毛,我蔡廷拚了命,也會讓你後悔莫及。”

    “蔡公子的命這麽不值錢?一江湖凡俗女子而已,就如此值得你拚命,看來這個梅嬌娘,卻有與眾不同之處呀,能讓軍策府的大公子如此癡迷,改日我定請她到親王府來,也好讓我細細研究研究,品一品她的味道。”

    秦風麵對蔡廷的威脅,不以為然,反而因今日被跟蹤之事,想借機試探出這神秘女子的來曆,因此免不了又加一把火,把話說的輕薄了些。

    蔡廷哪裏受得了這等挑釁,秦風聲名狼藉,霸王硬上弓的事可沒少幹,丹王馮羽來之女馮妙佳,天安公國公主江幽蘭,都被這禽獸糟蹋過。今日因兩人恩怨,讓這禽獸盯上了梅嬌娘,心中大恨。

    蔡廷內心殺機瘋狂滋長蔓延,當即也不顧身份,用力一推,秦風踉蹌退後數步,隻見蔡廷直接拔出身側佩劍,弓步左撩、帶劍前點,一記墨子劍法的“玉碎祁連”,提膝直刺向秦風。

    魯嚴驚喝道“公子住手,萬萬不可。”

    魯嚴知曉秦風已無半點修為,蔡公子如此犀利一劍,世子如何也接不下。

    可惜還是慢了半拍,蔡廷運轉功法,將靈氣貫入長劍,其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這一劍來又來的突然,如此短的距離,秦風就算避開要害,也定然重傷。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一道劍氣東來,隻見一屢青色劍光晃得眾人有些不敢直視,劍光並未阻止蔡公子前刺的力道,然而卻將蔡公子手中寶劍一分為二,前端兩尺劍鋒被砸斷擊落,蔡公子這一記“玉碎祁連”,自然就不會傷到秦風絲毫。

    出手者,正是嬛娘。

    蔡廷斜眼瞅了嬛娘一眼,發出一聲冷笑,不屑道“秦世子,什麽時候來這風月之地都要帶保鏢了?風波亭那一戰,你可不像這般縮頭烏龜呀,今日,我蔡廷也效仿你當年,秦風,今日我請出血戰貼,你可敢接。”

    來了,蔡廷此話一出,秦風便知曉了這家夥今日來找茬的目的所在。

    血戰貼這等俗不可耐的東西,秦風並不清楚他的由來,但卻知曉這不成文的規定血戰貼是京都紈絝子弟公然解決私人恩怨的一種手段,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這種嗤之以鼻的武力解決問題的方式,著實讓秦風覺得幼稚,就連這名字,都覺的低俗。

    血戰貼的迎戰雙方約定時間,於京都西郊風波亭通過比武鬥法,一決勝負,雖不分生死,但傷殘見血在所難免。

    兩年前,秦風仗著自己修為高出蔡廷兩個小境界,也是在這秋水閣,兩人因爭奪柳院花魁一事叫上勁,秦風給蔡廷下了血戰貼,蔡廷明知打不過,但在佳人麵前豈能認慫,血氣方剛的接下了。

    可謂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兩年後,情況發生了逆轉,如今秦風修為全失,如何是氣境中天位蔡廷的對手?

    秦風心中無奈一笑,這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道理還是懂的,今天這場麵,自己不接,怕是過不了關。

    京都紈絝弟子絕非尋常百姓所理解的那般容易,其實也不是那麽好混的,不但要拚爹、還要拚財力、人脈,最重要的是拚實力。

    有不成文的規矩,血戰貼一下,對方如果認慫不敢接,以後兩人在京都任何地方相遇,認慫一方必須回避,也就是說,如果今日秦風不接這血戰貼,他日與蔡廷同在秋水閣吃酒,秦風便隻能灰溜溜的離去。

    世子年少氣盛,加之近期修為有失,趙思齊擔心世子放不下麵子,忍不下這口氣做出以卵擊石的決定,當即挺身而出,主動接過這梁子說道

    “蔡公子,世子有傷在身,修為並未恢複,此時乘人之危下血戰貼,丟的可是蔡公子顏麵,要不這貼,就由趙某替世子接了。”

    蔡廷嘴角掛起一絲嘲諷,輕蔑說道

    “趙翊衛,你有那資格接我的血戰貼嗎?不過你這一說,我到還記起來了,前段時間聽說世子變成白癡,可如今看來傳言有誤。至於有沒有像傳聞一樣變成廢物我不清楚了,但千萬可別變成一鼠輩!也好,秦風,別說我欺負你,今日我蔡廷再次放話,風波亭血戰當日,我絕不動用一分靈力,就與你比武學招式,你可敢接。”

    一旁看熱鬧的汪公子走到蔡廷身邊,陰陽怪氣的說道“蔡公子,我們就不強人所難了,如今的秦世子,聽說經脈已廢,早已是凡人,彈彈琴、寫寫字還行,這比武鬥法之事,怕是有那心,沒那力。”

    秦風身後的梁廣平看到蔡廷和汪公子這一唱一和的舉動,不由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世子年少,又爭強好鬥,這般激將,怕是頂不住。”

    果然,秦風麵色冷峻,怒目看向蔡廷等人回應道“既然蔡公子都這樣說了,本世子若再不接你這血戰貼,以後還真沒臉在京都混了,下月初八,你我風波亭一戰。”

    “好,世子好氣魄,那就下月初八,到時我會請上京都一些朋友都來,見識一番世子的風采!”當著眾人的麵,蔡廷一個割喉的動作,更是讓現場的火藥味攀升到極致,看的魯嚴後背冷汗濕透衣衫。

    大親王秦宇,外號閻王可不是一句空話,秦宇手段狠辣,作風強硬,更是一個認親不認理護犢子的人物。關於大親王一些血腥手段蔡廷這些少年隻是有所耳聞,但刑部任職的魯嚴可是親眼見過,夜寒之晚都免不了被噩夢驚醒。

    一句“蔡公子魯莽,多有得罪,還望世子不要放在心上”的場麵話說完,魯嚴也不再多言,強行拉著蔡廷匆匆退出平馨坊。

    秋水閣門外,魯嚴護送蔡公子上了馬車,又特意交代了身邊刺衛幾句,便讓眾錦衛護送公子回軍策府。

    而魯嚴卻獨自一人,朝著城北宇文丞相的國府走去,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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