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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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顏的嘴角抽了抽,道:我不通屍語鬼話,不湊這個熱鬧了。 vw轉身,要走。

    曲南一目光爍爍,幽幽道:你不好,這裏埋得是誰

    胡顏回身,笑露一口白牙:不好。

    曲南一輕歎一聲,站起身,道:我有話和你說。

    胡顏指了指墳頭:非要在這裏說

    曲南一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道:綠腰也想聽聽。

    胡顏無法,隻能道:好,你說吧。心有怒火,鞭屍的心情越發急切。

    曲南一望向墳頭,道:這個綠腰,來曆不凡。初見時,她臉覆銀色麵具,身穿紅衣,躺在大鱘鯊的口,明明已經斷氣,卻在被封入棺時睜開雙眼。

    聽曲南一訴說此等過往,胡顏倍感新,尤其是,她也十分好,為何曲南一會如此狠毒,明知她未死,卻還是要至她於死地她也沒做出什麽迫害他的事啊。

    曲南一扭頭看向胡顏,勾唇一笑,狠絕道:盡管如此,我還是下令將其封死在薄棺,放火燒死

    胡顏不是一個好的聽客,沒給曲南一任何適當的反應。她木著臉,仿佛對曲南一的訴說完全不感興趣。

    曲南一也不介意,轉回頭,看向墳頭,繼續道:她逃了。若我猜測不錯,有一時間時間,她失了心智,變得癡傻瘋癲,在豔山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獵戶將其當成山魈,獵殺。幺玖經過豔山腳下,將其救下,關入寵物棚裏,與三隻身殘的小動物為伴。戲班裏鳳花死,所有矛頭都指向她。她去而複返,躲在幺玖屋裏,用手段恐嚇那燕得林,使其招認了自己的罪行。

    曲南一低頭一笑,眯起眼睛,仰頭望天:我與她鬥,被她送了兩個大字蠢貨。事後想起,那時自己頗為自負,以為手段了得,不想處處被她算計,還真應了她送我的二字蠢貨。

    他轉頭,看向胡顏,笑容瀲灩:你出現時,我曾一度懷疑你是她。你卻在狠狠坑了我一次後,消失不見。扭回頭,將手的泥巴揉搓成長條:唐悠的丫頭綠腰,極醜。她時而憨傻,時而機敏過人,常常能一語的,令人受益匪淺。我懷疑她是那妖女,刻意接近她。幾番試探之後搖頭一笑,我徹底將自己繞迷糊了。心,明明確定她便是妖女,腦子卻偏偏不能相信;待腦子已經相信她是妖女,但心又開始不停地否認。為此,我覺得綠腰的瘋病會傳染,而我已經毒頗深。

    他揉捏泥土的樣子十分認真,有一片枯葉貼在他的額前,他也未曾發現。他的語調很平淡,像在講訴別人的故事,但那娓娓道來的聲音裏,卻滿是認真。

    他突然罵道:花青染忒不是個東西他騙我說,我與綠腰有姻緣。我信了,內心頗為糾結。越發注意起綠腰的一言一行。發現此女甚是與眾不同。想著,若能與這樣的女子過一生,定會妙趣橫生。嗤我一方麵疑她,另一方麵又忍不住靠近她。承諾要護她白頭,卻還是讓她死於他人之手。

    他垂下手,望向墳頭,揚聲道:我知她心悅封雲起,於是承諾,要讓封雲起下去陪她。此話,猶如誓言,不死不休聲音一轉,低沉下去,接著道,可能,她至死都不明白,我為何那般恨祭司之流。彎腰,將剛捏好的小花,放到了墳頭。

    他直起腰,看向胡顏,清淺地一笑,道:我六歲時,家裏來了一位女祭司,一件黑色鬥篷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唯那臉戴著的銀色麵具,與常人有異。她對我娘耳語幾句後,便轉身離開。隔天,娘說要去給我買花燈,卻一去不返。曲南一的眸子裏浸染了痛苦與恨意,他攥拳,恨聲道,若非那女祭司來訪,娘不會離開我這些年,不知娘是生是死,至今了無音訊。我不知道那女祭司到底要娘做什麽,但想然,那些所謂的祭天神地祇人鬼之流,所犧牲得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去填補她們那顆貪婪的心此等禍害,人人得而誅之

    胡顏發現,自己好像喪失了語言能力。尤其是,在曲南一那燃燒著怒火和仇恨的目光,她感覺自己有些無所遁形。

    這種感覺很不好。被人罵得狗血淋頭,卻還必須點頭認同,說你罵得好罵得對太操蛋了

    胡顏繃著臉,當自己是具屍體。也是,若那墳下埋著的真是綠腰,她此刻應該躺在裏麵,接受曲南一不定時的懷念和祭祀。那祭品雖說有些寒磣,但好歹是曲大人親手捏的小花和小人啊。總站在這裏等罵來得舒坦。

    好吧,胡顏承認,她有些嫉妒蘇玥影的位置了。於是,暗自發誓,明天找一頭野豬來,拱了蘇玥影的墳讓她死都死不消停

    曲南一發泄過後,垂下眼眸,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指間的泥巴,自我調侃道:那女祭司來得不是時候,若早兩年,我不記事,便沒了後麵這些恨意。

    胡顏輕咳一聲,道:去找你娘的女祭司,和那妖女,也未必是一個人,你這恨意,也牽連甚廣,簡直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曲南一失笑,抬眸看向胡顏,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防患於未然,總歸是好的。再者,你看那些裝神弄鬼之輩,哪個不是糊弄別人低者取其錢財,庸者奪人顏色,狠者要人性命。雖不知道真假,但我聽聞,有些人專門幹那生兒子沒的事盜取別人的壽命和靈識,為幾所用。

    生兒子沒胡顏不能淡定了她忍不住開口道:祭司和那些為禍人間的妖孽不同,不能與人通婚,更不能破了處子身。所以,你說的生兒子沒有,是不對的。因為,祭司不能給別人生兒子。除非,她放棄祭司的使命,成為一個普通人。胡顏腦某個畫麵一閃而過,她突然愣怔一下,再次望向曲南一的時候,表情變得十分扭曲複雜她是想笑的,但那表情實在和哭沒啥兩樣。若說要哭,她確實更想笑。哎呀呀,她好像知道曲南一是誰了某年某月某日,她曾抱過一個小奶娃,還親自為他取了一個名字,叫曲南一。

    他回報給她的,是一潑尿

    操咧

    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竟是那個小肉蛋蛋

    胡顏不淡定了,有種暴走的衝動。

    為啥胡顏能突然想起曲南一,是因為女祭司的特殊身份不能嫁人為妻然,事有例外。而曲南一,是這例外的產物。

    曲南一見胡顏一副風淩亂的樣子,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關切道:阿顏,你還好吧

    胡顏一把拍開曲南一的手,喝道:尿精

    曲南一愣了,滿臉疑惑地問:尿精

    胡顏回過神,一臉正色地胡侃道:你手裏一股尿騷味。

    曲南一嗅了嗅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語道:還好吧。

    胡顏轉身,往自己的房裏走。

    曲南一緊隨其後,關心道:你怎麽了為何不悅

    胡顏伶牙俐齒地反問:聽你說了那麽沉痛的故事,我若哈哈大笑,才不正常吧

    曲南一被噎了一下,卻是笑了起來。道: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了,你聽聽好,不必往心裏去。

    胡顏暗道:這都詛咒我生兒子沒有了,還讓我別往心裏去那我得多大的心,多好的容人雅量啊去你娘個蛋

    心雖然不爽,但想著這小子好歹是自己抱過的,還破天荒地賜了他一個好名字,不好坑他太狠,於是淡淡道:曲南一,我想去參選大祭司。這話,卻是在給曲南一提個醒。

    不想,曲南一竟恨聲道:你非完璧,還妄想參選大祭司

    胡顏轉頭看他,眼神十分不善。

    曲南一被這樣的目光盯了一會後,竟是唇角緩緩勾起,然後突然放聲大笑。那表情,跟得了高官厚祿一般。他知道,他徹底誤會了胡顏。心情特別好,簡直是一掃兩日來的抑鬱和困苦。

    他一把攥住胡顏的手,笑得像隻撿到蜜糖的老狐狸精。

    胡顏頗感頭疼,甩開曲南一的手繼續前行。

    曲南一追胡顏,又去扯她的手。

    胡顏甩手,不讓他得逞。

    曲南一厚顏無恥地又黏糊了去。

    胡顏站定,對曲南一道:哦,對了,王瞎婆有一事想要拜托曲大人幫忙,讓屬下轉告給你知曉。

    曲南一挑眉,戲謔道:說吧,本官聽著。

    胡顏一臉正色道:王瞎婆說了,她那老道相公不肯和她圓房,她請大人幫忙。

    曲南一嗬斥道:胡鬧這種事,本官能幫什麽忙

    胡顏笑吟吟地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王瞎婆一直心悅大人,若那老道不肯與其圓房,她倒是希望能代替老道,幫襯一二。

    曲南一的臉黑了。

    胡顏吹了聲口哨,仰頭,負手而行。

    結果,這一仰頭,卻看見樹站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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