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忠誠於舊主，還是倒向新主人的懷抱。
    請選擇。
    這對於質樸的巨人族來講似乎很簡單。
    三十年前的效忠契約在閃閃發光，亞當大人的親筆簽名在熠熠生輝，阿娜霍婭此時才明白為什麽這些天裏大地女神的兩腿之間有微光閃爍。
    連她在內的巨人族長老們還以為是大地女神在指引著族人去努力創造生命呢。
    全族的女巨人這些天很疲憊，全族的男巨人這些天也很疲憊，白天要與維特爾斯王國交戰，晚上要跟自己人“交戰”。
    原來想錯了，不是指引創造生命，而是那位大人回歸神界了。
    選擇很簡單，可是，阿娜霍婭很猶豫。
    巨人族天性質樸，但不傻也不笨。
    “你是誰？”
    “蘇爍，亞當大人的神子。”
    果然，那位大人不但回歸神界，還降下了神子。
    但阿娜霍婭依然沒有下決定。
    現在已經不是三十六年前了。
    三十六年前黑玫瑰帝國兵鋒所指勢無可當，甚至一統第六諾蘭大陸，創造了諾蘭德從未有過的奇跡，母親大人選擇臣服是順理成章的，所有的半神族都選擇了臣服。
    可是現在，黑玫瑰帝國分崩離析，諾蘭大陸重新分裂，亞當皇帝陛下的血脈龜縮在遙遠的拉方貢魔獸森林一帶，黑玫瑰王國根本就不是八大帝國和維特爾斯王國的對手。
    於情於理巨人族似乎都應該重新向亞當大人宣布效忠，但是維特爾斯王國的三十萬大軍就在穀外。
    跪倒宣誓容易，滅族之災就在眼前。
    如果這位是亞當大人本人，就算三千萬大軍也不怕，但這位僅僅是個神子。
    從前的諾蘭德神使不如狗，神子滿街走；不派下幾個神子來，哪好意思當神。
    隻是眾神隕落之後的十八年讓神子顯得特別。
    再特別，一個巨醜的神子頂什麽用！
    阿娜霍婭沉吟不語，猶豫不決。
    她不說話，蘇爍沒有再繼續逼迫，隻眼睛望天。
    勞布萊恩也不說話，神情緊張的左瞄一眼獨眼女巨人，右瞄一眼亞當神子。
    以當前的形式，最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幹掉這個神子。
    眾神的神子實力不固定，從這位的麵相上看，二十歲不到年紀可能連正式魔法師考核還沒通過呢。
    幹掉蘇爍，以自己聖域魔法師的實力和身後三百驍勇善戰的將士應該很輕鬆。
    可勞布萊恩偏偏不敢下令。
    剛才的擴音魔法被意外打斷讓他心裏非常沒底。
    什麽人能夠打斷聖域魔法師的默發魔法？
    沒有人。
    隻有神。
    那位大人。
    難道那位大人正在以神降之術附身在神子身上？
    可也沒有神降之術必然引發的神光啊。
    巨人之城顯得格外安靜，唯有巨人們猶如風嘯的呼吸聲。
    悄無聲息之中，阿娜霍婭的耳朵微微一顫。
    與此同時，神識也一動，蘇爍笑了。
    “*##￥&……”
    一串奇怪晦澀的音符從阿娜霍婭口中說出。
    “**￥##@……”
    蘇爍特說出同樣怪異的音符。
    “你們、你們在說什麽！”
    勞布萊恩大吼道。
    顯然阿娜霍婭與亞當神子在以某種秘密語言交流，不用問，肯定是在談條件。
    勞布萊恩急的臉通紅，顧不上形象破口大罵。
    蘇爍忽然說出一句諾蘭德通用語，“可憐的俄爾提婭，亞當大人多麽想念你，你卻回歸了大地女神的懷抱，克羅諾斯巨人族也喪失了最寶貴的品質——誠信，想必在天上的你也會為此流淚吧。”
    連連搖頭，似乎是對俄爾提婭無限的緬懷。
    阿娜霍婭大臉更黑，忽然麵向蘇爍單膝跪倒。
    聲音隆隆，“以大地女神之名，克羅諾斯巨人族永遠效忠亞當大人，大地永在，誓言永恒！”
    阿娜霍婭雙臂張開，做出擁抱大地的姿勢，“蓋拉！”
    蓋拉，巨人族讚美大地女神的呼喊。
    神廟前所有巨人跪倒，“蓋拉！”
    克羅諾斯巨人山穀裏的所有巨人跪地，大聲呼喊著，“蓋拉！”
    蓋拉之聲在安拉爾山脈回蕩。
    “好、好、好！”
    勞布萊恩怒極反笑，“爾等就等著承受坦利安二世國王陛下的怒火吧！”
    手中鑲嵌著安格拉斯深淵水晶的史詩級魔杖重重一頓，“明日此時，就是克羅諾斯巨人族滅族之時！”
    “我們走！”
    雪白的宮廷裝法袍一擺，勞布萊恩扭頭就走。
    三百維特爾斯將士也義憤填膺，狠狠的瞪了阿娜霍婭一眼，後隊變前隊。
    倒是沒人瞪蘇爍。
    長得可真帥，不愧是魔法之神亞當的神子大人。
    “勞布萊恩閣下。”蘇爍忽然喊道，“請留步。”
    勞布萊恩身體一頓，緩緩轉身，“怎麽，諺語說：哪怕是敵人，也要對使者保持尊重；難道神子大人想要破壞亞烏迪斯的規矩嗎？”
    蘇爍一笑。
    給我扣帽子？
    你個老王八還嫩著點兒。
    知道勞布萊恩裝的義正言辭，其實法袍下的腿肚子在打顫，這隻老王八貪生怕死已經到了至高神的境界。
    “閣下誤會了。”
    本來也沒有留下勞布萊恩的意思，蘇爍笑道，“隻是想跟閣下聊聊天。”
    勞布萊恩白胡子一翹，深深皺眉，最終還是走出隊伍，來到蘇爍麵前。
    蘇爍欠身低語，“亞當大人對閣下很看重，那隻戰靴現在還留著呢。”
    勞布萊恩老臉不紅不白，心裏卻罵死了蘇爍。
    這件事太多人都知道，但相比賣主求榮也不算什麽。
    他已經虱子多不咬、債多不愁了。
    但蘇爍的下一句話讓他一驚。
    “亞當大人讓我問你，莉莉絲還好嗎？”
    “呃……”
    勞布萊恩眼睛瞪大。
    這是一段機密。
    亞當陛下駕臨戰神城的當晚，自己私自求見陛下，想把十五歲的孫女莉莉絲送給陛下暖床，還賭咒發願“保證不會被皇後陛下察覺。”
    雖然被陛下拒絕，但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這段往事除了亞當陛下和自己沒人知道。
    勞布萊恩眼珠亂轉，默發了一個靜音結界，“請神子大人轉告亞當陛下，莉莉絲已經嫁人多年了，不過請陛下放心，莉莉絲的女兒艾莉絲今年14歲，長的酷似莉莉絲但比莉莉絲當年還水靈，發育的也更好，還是處*女呢。”
    蘇爍一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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