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一個淩晨十二點的鬧鍾，響了的時候我起來了，穿好衣服跑到客廳的沙發坐著。

    今天應該能等到他吧。

    我抱著膝蓋一直等著，不停地喝著開水，堅信多喝熱水一定會好得更快。然後時不時地幾趟廁所直到淩晨兩點，我幾乎快睡著的時候，終於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我直起身子，在黑暗看向那唯一有燈光的玄關。

    南榮澤關了門，把門卡放在鞋櫃麵，腳步有些沉重地走了進來。

    隔著那麽遠，我都聞到了他身的血腥味還有硝煙味。

    他扶著牆，有些疲憊地走進來，抬起看見我坐在沙發一動不動的，辨認了一下才發現是我，他嚇了一跳想要過來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麽，止住了腳步，開口問道：“你坐在這裏幹什麽？天那麽冷，不去睡覺？”

    “等你。”我把披肩丟在沙發，穿好棉拖鞋走到他麵前。

    他下意識地把胳膊往後藏了藏，我拉過他的手，看到他卷起的胳膊纏了一圈的繃帶，身的衣服又髒又有血汙，還有一股火藥的味道。

    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沒事，一點小意外。”

    “是和殷少秦嗎？”我看著他還滲出一點血的繃帶問道。

    “嗯。”

    “一定要這麽拚命？”

    “忍不住。”他忍不住的，隻要想到我被囚禁的那段時間，他殺人的心都有。

    “要我幫你洗澡嗎，傷口不能碰水吧？”

    我是非常嚴肅認真地提議的，但是南榮澤明顯臉紅了一下，笑眯眯地把手抽了回去說：“不用不用，我還是可以自己洗的。你趕緊回床躺著去。”

    “我骨頭都躺軟了……”我嘟囔了一句，轉過身回臥室去。

    南榮澤不想打擾我，所以去外麵的浴室洗澡去了。我回到臥室，剛剛想爬床一陣咳嗽，喉頭止不住的癢，我捂住了嘴巴跑到廁所去。

    “咳咳咳咳……”我趴在洗手台劇烈地咳嗽著，我拚命地深呼吸深呼吸才慢慢停下來。我把手拿下來想要洗洗的時候，卻發現手有一些怪的感覺。

    我慢慢地把手張開，身體頓時僵了。

    血。

    為什麽會這樣？

    我連忙把手洗幹淨，有些失魂落魄地靠著牆。

    隻是發個燒，怎麽還會咳出血？我喉嚨也出問題了嗎？

    腦子一團糟，我走出浴室的時候已經看見南榮澤躺在床了。這個戰鬥澡洗得真快。

    我走到床邊爬去，正想告訴他剛才的事情，卻發現他滿臉的疲倦，眼睛下麵都是青的。他睜開眼睛，把我拉進被窩裏蓋好被子。

    “快睡覺，明天再帶你去一趟醫院，這會還不退燒我真的要把醫院給拆了……”南榮澤喃喃了幾句，很快睡著了。

    看著他那麽累，我歎了一口氣。

    明天再說吧。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醒來的時候，南榮澤已經起來了。我的頭昏昏沉沉的，披著被單走到客廳，看見他在熬粥。

    我正打算和他說聲早好，卻突然發現自己發不了聲：“啊……”

    我頓時慌了，前了幾步，南榮澤轉過頭有些疑惑：“怎麽了？”

    我清了一下嗓子：“咳我剛才……咦，我又可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