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齊家守衛不至於鬆懈到會放一個人進來。

    我握緊了杯子，立刻放輕了腳步，快速往旁邊的房間走去，輕輕壓下扶手。

    太好了，沒鎖。不然敲起門來一定會被發現。

    我迅速打開房門，竄了進去然後把門輕輕帶上。

    屋子裏一片漆黑，我摸索到床邊推了推正在睡覺的南榮澤，他被我一推就醒了，迷迷糊糊的。

    “樓下有奇怪的人！”我連忙說。

    南榮澤立刻清醒了，他抓住了我的手：“什麽人？”

    “不知道，鬼鬼祟祟的！”我有點緊張。

    “你待在這別動，別出去把門鎖好！”南榮澤迅速下床把我按在床上，就立刻匆匆出去了。

    門外由寂靜變為嘈雜，腳步聲逐漸增多，樓上跑到樓下的，樓下雜亂無章的。

    很快就聽到乒鈴乓啷撞東西的聲音。

    “抓住他們！”是南榮澤的聲音。

    “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是齊一飛媽媽的聲音。

    “你們齊家就是惡毒！”

    “誰派你們來的！”

    “如果不是你們齊家，我們王家怎麽會破產，我要殺了你們！”

    “啊！”

    ……

    亂糟糟的，我已經聽不太清一句話了。我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把水果刀，刀光反射出我的眼睛。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耳朵在嗡嗡作響。

    “嗡——”一聲悠長的鳴聲從耳朵深處傳來，似乎有穿破耳膜的跡象。

    “唔……”我丟下刀，捂住耳朵。

    “先把你弄髒，然後再把你殺了。”

    “乖張開嘴，吐出來，快，吐出來！”

    “段情沒事，他沒事。”

    “他死了他死了嗚嗚嗚……”

    ……

    “段情死了！已經死了被你害死的！”

    我捂住耳朵，難以置信：“怎麽可能，南榮澤說了段情沒有死的！”

    “段情已經死了，你別自欺欺人了！”

    “你是誰？為什麽我會聽見你說話？”我驚恐地回顧著漆黑的四周，空蕩蕩，隻有我一個人。

    “你想想，從你出院到現在一個月，你見過段情嗎？”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腦海中翻了個遍真的沒有段情的身影。

    “不可能……”我搖著頭，我捂住腦袋拚命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啊，你別再說話了！我不想聽！你給我閉嘴閉嘴！吵死了，不要靠我那麽近啊啊啊！”

    “宋墨。”

    仿佛錄音機的暫停鍵被按下了，我瞬間就從安靜了下來，像個瘋子一樣抬頭看向門口。

    段情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我，厚厚的圍巾遮住了半張臉。

    我的淚水從眼眶中滑了下來，我有些崩潰地又哭又笑。

    “段情，我果然是瘋了嗎？”

    段情看著我沒說話，我們兩個沉默地對視著，一個目光冰涼如水，一個淚流不止。

    “你沒有瘋。”

    帶著樓下嘈雜的鬧聲，四個字，輕又重地，沉沉地壓了下來。

    我笑了，抹了一把淚水，又克製不住地帶著淚水捂住了臉。

    我沒有瘋，我隻是有一點病而已，我可以治好的。一切都已經劃下了終止符號，我怎麽可以還停留在符號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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