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番外37: 慕栩墨vs舒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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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未聞言,纖細微冷的指尖驀然顫了顫,抬眸看著已經走回會客廳中央沙發坐下的蘇安爍,聲音很輕,卻掩飾不了僵硬,“我爸爸......說了什麽?”

    從她記事以來,舒家的家規裏,幾乎就有那麽一條隱形卻默認的規矩:不與蘇家扯上任何關係。

    她和蘇晚的交往,不過是因為姐妹情深,沒有觸及任何成人世界裏的禁忌而已。

    可是舒未知道,舒岩的心裏,一直對蘇家有心結。

    所以,如果真如蘇安爍所說的一樣,舒岩生前找過蘇安爍,那麽必定跟舒未有關。

    老人手裏的香煙已經完全抽完,隨手把傭人早已準備好放在桌上的茶拿起來緩緩喝了一口,淡淡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慕家那小子在外麵到底惹了什麽事嗎?“

    還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女人全身就像被定住一般,隻剩虛無縹緲的聲音還飄蕩在空氣裏,“小姨父......”

    她其實,不是很想知道了。

    從上一次偽綁架事件以後,她看到了慕栩墨心裏的那根刺,或許也就是在那麽一個瞬間,她不再想要追究......

    既然她愛的那個男人覺得有些事情她並非必須知道,那麽她願意待在這個男人幫她構架起來的童話世界裏知足隨緣,不再糾結。

    況且,她對慕栩墨,有信心。

    隻是......“我相信,你上次並沒有來得及知道事情的全部,對嗎?”

    蘇安爍笑了笑,眼神轉移到了桌麵擺放的另一個大信封上麵,聲音沉穩,“你們兩姐妹,雖然性格不同,但是我感覺你們對愛情的處理方式倒是極為相似。”

    “姨父覺得不好嗎?”

    蘇安爍還是搖了搖頭......

    其實也說不上好不好,隻能說在他們身為父親的看來,太心疼罷了。

    老人沒有拆開信封,隻是語重心長對著依舊站在遠處的女人道,“孩子,你們這一代人,對感情也好,對很多事情都一樣,沒什麽耐性,太毛躁了。”說著,蘇安爍招了招手示意舒未坐過來,接著道,“你和蘇晚都習慣性在想不通,解決不了的時候,就麻痹自己閉著眼繞過去,根本沒有想過實質性的問題。”

    這一點,確實是他們這一代年輕人的通病。

    “拿你和慕家小子來說,如果你不急著跟他結婚,好好先把一切前因後果理清楚了,再做決定,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也不會發生。”

    她太心急了,急著要把霍銘哲扯下台,要把自己的委屈全數發泄,可是她卻忘了,她抓住的那根稻草,也並非毫無瑕疵。又比如,她也沒有想過,她愛上了慕栩墨,而且用情如此之深。

    人在無欲的時候,天大的事情都可以無所畏懼,甚至忽視。

    可一旦沾上情字,萬物皆懼。

    “你可知道,為什麽向庭這一次,動彈不得?”

    向家的勢力,真的比舒未想像的要強大得多。

    可是這一次,好似真的在慕栩墨的設局和青聯會的幫助下,向庭的落魄顯得那麽合情合理。

    蘇安爍抬手把信封拆了出來,從裏麵抽出幾張照片,輕輕放在了舒未麵前,“你的父親,幾乎動用了他在國外和葉城的所有關係,在處理這件事情。”

    慕栩墨至今仍完好無損,而向庭對舒未頗為忌諱,這其中,都少不了舒岩的作用。

    可是......

    “所以爸爸的死,不是偶然,對嗎?”

    舒未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讓她全身寒顫。

    蘇安爍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沒有直接回應,“你隻需要知道,他這麽做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尊重你的選擇。”

    舒岩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同意他們兩的婚事的,這一點,舒未看得清楚。

    隻不過是因為她已經把結果按著自己的方式推到了不能回頭的地步,所以舒岩無話可說罷了。

    心裏已經麻痛到不知什麽滋味,舒未的眼眶紅得發脹,咬唇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殘忍嗎?

    挺殘忍的。

    但是,她自作自受。

    “這個信封裏麵,全都是你之前想要知道的關於慕栩墨的一切,如果你想看,你便拿走,如果你真的覺得不需要,那麽,你也不必再勸我同意蘇晚離開,因為,我不願意讓她,重蹈你的覆轍。”

    或許許凝聖沒有像慕栩墨那般複雜的過去,可是作為許家唯一的獨子,他並不能天真地祈禱,許家會放過他們兩個。

    與其要最終成就一個悲劇,那麽不如讓他現在殘忍一些,先把序幕拉下,適可而止,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

    慕栩墨沒有離開車子,一直待在車子的周圍等到門口出現女人的身影,他才掐滅手裏不知已經是第幾根的香煙,大步朝低著頭的女人走了過去。

    “談完了?”

    一把抱住舒未,慕栩墨很快便察覺到了女人的反常,“怎麽了?”

    當下,他自然是以為可能女人跟蘇安爍的商量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並沒有多想。

    “你不要擔心,即使蘇先生不同意,啊聖也會有辦法帶蘇晚離開的......“

    然而懷裏的女人卻似沒有聽到一樣,怔怔地抬頭看著這個臉上帶著疲倦的男人,不言語。

    慕栩墨目光一沉,垂首親了親女人晶瑩的鼻尖,一把抱起了她,在她耳邊輕語,“先回家,嗯?”

    晚上的溫度有點低,而舒未又懷孕了,所以慕栩墨沒有打算再這樣耗下去,於是把女人抱回了車上,係好安全帶,啟動引擎往樓苑回程。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這樣相安無事的結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晨,舒未和慕栩墨在餐廳用早餐的時候,傭人拿著電話臉色急衝地小跑了過來,“太太太太......”

    舒未的眉頭皺了皺,一邊放下刀叉,一邊伸手接過電話,“怎麽了?是誰?”

    “是安小姐......”

    “學姐!”

    幾乎是同時,話筒剛靠近舒未耳邊,那邊便傳來了一個顫抖卻尖叫的女音,“學姐......求你,求你快過來蘇晚學姐家......”

    舒未的心咯噔了一下,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說著,便也無心再吃飯,直接推開自己的椅子,轉身就往二樓疾步走去。

    慕栩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女人這般匆匆的模樣,隨即也快速起了身,不忘訓斥傭人,“一大早的,就不能等太太把早餐吃了再把電話拿過來?”

    最近這段時間,舒未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完沒了。

    傭人低著頭,焦急又亦步亦趨地跟在同樣向二樓方向走的男人身後,聲音顫抖,“對不起少爺,電話裏的安小姐說事關人命,我實在不敢耽擱......”

    也確實是出了大事。

    舒未和慕栩墨到達青聯會的時候,院子裏的穆梓曦**的後背已經傷痕遍布,血色一片。

    蘇晚是在舒未的前一秒到達的,她幾乎是跪在穆梓曦身邊,抱著蘇安爍的腿,淚如雨下,“爸,我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但是發生的次數不多。

    人都有私心。

    蘇安爍顯然沒有比別人高尚到哪裏去。

    他太清楚,蘇晚的弱點。

    與其把棍子砸在蘇晚身上,還不如打在穆梓曦身上讓她更懂得什麽是警告。

    蘇安爍給了蘇晚最後期限回家,可是等了一個晚上,女人依舊不吭聲,於是,穆梓曦這一出,就這樣血淋淋地呈現了。

    舒未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已經說不出該做何感想。

    許凝聖擋在穆梓曦麵前,單膝跪著,眼神不躲不閃,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伯父,您要處罰的人是我,沒有必要這樣為難穆先生。”

    “嗬。”

    蘇安爍一眼也沒有看向懷著身孕此刻還跪在自己腿邊的蘇晚,冷冽的眼光直視著許凝聖,嗤笑道,“你有本事現在逞英雄,怎麽沒見你一開始就把事情解決妥當了?”

    言外之意,所有事情皆因他而起,如果他把事情安置得合理,他的女兒不必麵對當下的這種境地。

    “爸爸......”

    蘇晚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許凝聖攔住了,“是的,是我錯了,所以我現在承擔這個錯,希望您能成全。”

    “你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麽承擔?”

    許凝聖輕輕笑了笑,嘴角是自己都沒有想過的自嘲,“我相信你此刻想打的那個人也不是穆先生,伯父,不如我們幹脆些,別牽扯無辜的人了。”

    蘇安爍甩開了男人的牽製,冷笑,”無辜的人你還牽扯得少嗎?我今天隻有一個要求,你們兩個,不能在一起。”

    “我不答應!”

    許凝聖還未出聲,身邊的女人早已不自控喊了出來。

    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鴉雀無聲。

    蘇安爍終於徹底發怒,原本握著棍子的手咻地舉了起來,作勢就要朝女人身上揮下去......

    “蘇安爍!”

    隻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更為震怒的嗓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威力甚大。

    高心瑜和高心言一起趕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女兒大著肚子還以這般姿勢跪在自家院子裏,轉眸再瞟到穆梓曦後背的那成片傷痕,高心言徹底炸了,也不顧自己往日的形象,一把奪過蘇安爍手裏的棍子,直接扔到身後,直接揪起男人的衣領,吼道,“你到底在幹什麽!!!”

    “......”

    這番舉動,就連剛才一直在哭泣求情的安詩瞳都瞬間張大了嘴呆怔在原地。

    好像,青聯會的女主人,才是最彪悍的那一個......人吧?

    蘇安爍忍著所有情緒,黑著一張臉,語氣明顯降了好幾度,略微生硬道,“心言......你先放開我......”

    場麵是有點尷尬的。

    高心言卻毫無顧忌,繼續指控道,“我的女兒和兒子被你這麽虐待,你信不信我讓你蹲監獄!”

    顯然,蹲監獄這件事不是很靠譜,但蘇安爍知道,這個女人,是做得出來把他緊閉十來天的......

    高心瑜雖然覺得不合時宜,內心覺得滑稽十足,但作為在場最大的長輩之一,她還是輕咳了咳,出聲給場麵緩了緩,“行了,這麽多人看著呢,趕緊放手,去屋裏談......”

    說著,走上前扯下了高心言的手,並轉身低頭對跪在地上的一班人道,“趕緊起來,把梓曦身上的傷處理好先......”

    “趕緊去讓程醫生過來看看,這老頭子下手沒輕沒重的,快點處理!”

    高心言心痛難忍,伸手扶著穆梓曦,焦急的樣子完全不似平時。

    “言姨......”穆梓曦到底是練家子,輕輕拍了拍高心言的手,安慰道,“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您先進去勸勸會長吧......”

    舒未這時候也走了上來,輕輕道,“詩瞳,快把梓曦哥扶回房間吧。”

    多講一句話,穆梓曦的傷勢也隻會加痛一分,別無益處。

    安詩瞳點了點頭,擦幹了眼淚,直接上前扶住向來硬氣得不行的男人,慢慢走回了房間。

    蘇晚這個時候已經停止了哭泣,伏在許凝聖懷裏,垂眸沉默。

    舒未抬眸往屋子裏掃了眼,瞥到蘇安爍落寞嚴肅的身影靠坐在紅木椅子上,不自覺拉緊了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的手,隨後側首看著慕栩墨。

    “嗯?”

    有時候,日子久了,人待在彼此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會形成一種難以言語的默契。

    看著慕栩墨發問的眼神,女人搖了搖頭,輕輕踮腳在男人耳邊道,“待會別說話,好嗎?”

    “......”

    男人眼中有沉色,但沒有說好還是不好。

    其實從昨晚開始,當女人回到樓苑後,半夜裏突然醒來悄悄獨自離開房間,他就知道,蘇安爍應該說了他們兩的一些問題,讓女人開始產生波動了。

    但是還沒來得及問,這邊就出事了。

    所有人出了穆梓曦,都坐在了客廳裏。

    高心言像賭氣似的,不願意跟蘇安爍並肩而坐,反而跟高心瑜坐在了左側的椅子上,抱臂冷漠。

    而蘇晚也一言不發,依偎著許凝聖,咬著唇,對蘇安爍這麽反常的舉動難以理解。

    這樣沉寂的氣氛維持了好幾分鍾,直到舒未開口......

    “所以姨父,您到底想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