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緊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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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聽著水聲,尋了一處小溪,打算安營紮寨。

    侯飛就著冰涼的溪水洗了一把臉,又將鞋襪脫下來,雙腳泡在水中,洗幹淨鞋襪後,迎著山風甩了甩,隨後放在一邊的巨石上等晾幹。

    回頭一看,發現那光頭已經背靠在一棵枯樹下,一手捏著水壺,另一手捏著一張從劉獵戶家中捎出來的饃饃吃了起來。

    “徒兒,這餅為師手中還有一些,你要不要嚐嚐?”

    唐僧見侯飛望過來,討好的將手中的食物揚了揚,得到的是侯飛一臉嫌棄的回複,“師父,你在這邊安坐,切莫亂跑,小心走丟,我去附近尋些幹柴來,今晚就將那老虎肉就地正法。”

    唐僧見勸他不過,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為師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孩童,自然曉得,你且去吧!”

    侯飛離去後不久,小溪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婦人。

    那婦人捧一件綿衣,綿衣上隔著一頂花帽,正笑嘻嘻的向唐僧走來。

    唐僧起先嚇了一跳,連忙護著毛驢舉著禪杖靠在枯樹後,後見這老婦人顫顫巍巍,走路也不利索,心中又升起了惻隱之心,連忙過去扶了一把。

    “老施主,可是附近人家?天色將晚,還請早些回家去吧。”

    老婦人靠近後,反而不走了,尋了一處碎石坐了下來,望著唐僧玩味的笑了笑,試探的問道:“你是那裏來的長老,為何孤孤淒淒獨行於此?”

    “阿彌陀佛,貧僧乃東土大唐奉聖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經者。”

    老婦人又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國界,此去有十萬八千裏路。你這等單人獨馬,又無個伴侶,也無個徒弟,你如何去得!”

    “阿彌陀佛,不瞞老施主,貧僧前日收了個徒兒,武藝出眾,能徒手打死老虎,又深通佛理,為人機靈,實屬難得,隻是才皈依佛門不久,惡習難改,貧僧正要日日為其念經,早日將其引入正途。”

    老婦人麵色緩了緩,又問道:“你那徒兒,可是一個雷公嘴的石猴?”

    唐僧愣了愣,腦中閃過五指山下不停叫罵的石猴,搖了搖頭道:“我這徒兒可不是石猴,而是一個同樣來至東土大唐的旅人。”

    這下反輪到老婦人驚訝了。

    她連忙擱下手中的綿衣花帽,捏著手指算了一會,麵色也跟著變了變,嘴中喃喃道:“卻是天機有變。”

    “罷了,長老,你既扶了老身一程,我便將這綿衣花帽送與你師徒,也好留個念想,等你那徒兒回來,你可讓他穿上綿衣戴上花帽,以全你們師徒情誼。”

    “我這還有一篇咒兒,喚做‘定心真言’,又名‘緊箍兒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記心頭,切莫泄漏出去,若你那徒兒日後不聽使喚,可默念此咒,定能將他拿捏在手中。”

    老婦人傳完咒語,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直把唐僧嚇得跌坐在地上。

    他腦中倒映出方才老婦人掐指一算的模樣,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測,這老婦人定不是凡人。

    隻是為什麽特意來送他一頂綿衣花帽呢?

    莫非其中的緣由還落在那緊箍咒上?

    唐僧也不是愚笨之人,心中的猜測已漸漸接近真相,就在他杵在原地躊躇不定時,身後傳來侯飛疑惑的詢問聲,“師父手中拿的何物?”

    唐僧身子一顫,暗暗穩住心神,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擠出一絲滿懷慈悲的笑意,“徒兒,你我相識已有兩天,還未知曉你姓甚名誰,卻是為師的不對。”

    “為師未出家前,有個俗名叫陳玄奘,乃唐朝海州弘農郡聚賢莊人氏,後被唐王認作禦弟,賜國姓唐,稱我為禦弟三藏,故名唐三藏。”

    侯飛不明白唐僧為何突然同他套起近乎來,自顧自的將尋回來的枯樹枝堆在碎石間,又利索的升起一攤篝火。

    將那虎腿肉用樹枝串上,就放在火堆上烤。

    手上忙的不亦樂乎,哪有空搭理唐僧?

    見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我本名侯飛,不曾取法名。”

    唐僧聽聞後捧著綿衣花帽熱情的湊了上來,“徒兒啊,我見你之前竄上跳下十分利索,此番西去十萬八千裏,你我都是行者旅人,不若幫你取個混名,稱作行者,如何?”

    “侯飛……侯行者……行者侯,嘶,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名號?”

    侯飛來至後世,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本科大學生,但基本的審美觀還是有的。

    這名號可不能亂取。

    要取也得取一個響亮動聽的。

    當下眼珠子轉一轉,推脫道:“師父,之前忘了,我其實有個混名,家鄉的那幫小夥伴從小就叫我……侯哥。”

    “侯哥?這是什麽古怪名字?”

    唐僧念了兩遍,總覺得有些拗口。

    侯飛辯駁道:“不古怪,不古怪,倒是念起來響亮得很,多念幾次就熟練了。”

    “師父有所不知,我自幼的玩伴大多淘氣,喜歡往茅坑裏麵扔炮仗,我又一向樂於助人尤其擅長以理服人,每每那些玩伴與我辯駁,我便伸出五根手指,合攏在一起,問他們這是什麽,如此幾番後,玩伴皆拜服在我的巴掌之下,便給我取了這麽一個響亮的混號。”

    “隻是一個混號罷了,且由你。”

    唐僧又將臉向前湊了湊,笑容更加慈愛了,“徒兒,你我相識一場,之前承蒙你多番搭救,為師也沒什麽可送你的,這番借花送佛,你且試一試,合身否?”

    說完將手中的綿衣花帽向前送了送。

    “咦!新衣服新帽子,我才離開一會功夫,這光頭從哪裏弄出來的?”

    侯飛瞅了兩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主要是這光頭臉上的笑意有些過分殷勤,仿佛前世的舔狗跪舔女神時的模樣。

    莫非是圖他身子?

    呸!

    侯飛腦中想起了兩男子在床榻上互相擊劍的美好畫麵,連忙將這突然冒起的古怪念頭從腦中驅除出去,同時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

    “師父,你這衣帽從哪來的?”

    “這……剛才路過一老婦人送我的。”

    “老婦人……帽子……”

    侯飛身子顫了顫,冷不丁心中竄出一陣涼意,“老婦人,帽子,和尚,一男一女,河邊小樹林……不對勁,莫非是那觀音菩薩不放心,給他送緊箍咒來了?”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氣。

    隻覺得菊花處被人塗上了一抹清涼油,差點驚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