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轉危為安,彼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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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客棧,和大福匯合。
大福見到宇文邕終於出現了,激動的那個小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喋喋不休的說道:“爺,您終於回來了,您再不回來,奴才都要哭成淚人了。”
宇文邕笑道:“就你會說話。”
大福擦擦眼淚,看見溫了在後麵,嚇了一跳:“爺…”
宇文邕看了一眼溫了說道:“沒事的,隻不過是大塚宰派人來來找我了,我們回去吧。”
“恩。”大福。
他們三個人騎著馬,飛快的趕回了長安。
宜山派掌門人宋靜和飛刀門掌門齊賢已經失蹤了十幾天了,當初柳襄聽了宋靜的話,先行趕回了宜山,而掌門師叔唐盟也是提早離開。
但是十幾天沒有打聽到宋靜的消息,再加上飛刀門的人也在詢問齊賢的去處,所以他們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唐盟根據路程推測,來到了那片樹林,按照這裏淩亂的場景,可以推測出有過一場多人的打鬥。很多樹木上又都有劍痕,地麵上也有不少的坑坑窪窪。
隻是在這裏,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唐盟是和柳襄兩個人前來查看的,所以唐盟問道:“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柳襄使勁的聞了聞,似乎沒有什麽感覺。
唐盟一想,自己這個鼻子可算是比狗鼻子還靈,她聞不到也是對的,但是看柳襄還在靠著地上聞,就說道:“算了,你是聞不到的。”
唐盟剛說完這幾句話,就看見柳襄摘下幾片葉子,遞過來給唐盟看,並說道:“是這個的味道。”
唐盟愣了一下,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沒見到過有哪個人鼻子的嗅覺跟自己一樣這麽靈敏。
見柳襄拿到鼻尖去聞,唐盟立刻打散了柳襄手上的葉子,急切說道:“別聞。”
但是柳襄靠的太近了,聞了一點點進去,身子瞬間軟了下來。
唐盟立刻扶住柳襄,嘴裏嘟囔道:“你看你,讓你別聞還不聽,這下,我得抱著你下山了,很累的。”
雖然嘴上這麽絮叨,但是唐盟還是將柳襄抱了回去。
柳襄一點都動不了,雖然很想道個歉,但是奈何這神仙散的力道太大,根本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唐盟將柳襄抱到了山腳之下,柳襄才慢慢的恢複了知覺,一有力氣,柳襄便說道:“唐師叔,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唐盟將她放了下來,但是看見柳襄走的還是晃晃悠悠的,便上前伸出手到:“給你扶一下吧。”
柳襄:“謝謝唐師叔。”
兩個人就這樣走著,忽然看見前麵來了兩個人,一個人正是那十多年未見麵的故交墨白,後麵跟著的自然是他的女兒,墨衍。
唐盟拉著柳襄走上前去,對著墨白喊道:“墨神醫,墨神醫。”
墨白一看,是唐盟,就停下腳步,說道:“唐盟,你怎麽在這晃悠。”
“我向來都是晃悠的,沒有目的,對了,你手上有神仙散的解藥嗎?”唐盟。
“神仙散?”墨白看了他們兩一眼,看得出來是柳襄中了神仙散,但是,墨白向來不管閑事,說道:“沒有。”
“我知道,你有,拿來,拿來…”說完唐盟還上手去掏了。
墨白抓住了唐盟那隻亂動的手,冷冷說道:“唐盟,你知道我的規矩,江湖人,我不救。”
“現在不是要你救,就是拿解藥出來聞聞。”唐盟。
看見唐盟這麽說,墨白就拿了一個刺激性很強的藥粉瓶子拋給了唐盟,說道:“給你了,怎麽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墨白從來不給任何人麵子,除了唐盟。
唐盟點點頭,瞧著墨白這個倔老頭離開,還瞧著墨衍那倔強的小樣,笑笑說道:“父女兩一個樣。”
柳襄聞了唐盟手中的瓶子之後,捂著鼻子,舒緩了一下,說道:“他們看起來像是仇人。”
“無仇不成父女。”唐盟一邊走一邊將瓶子塞到柳襄的手裏說道:“隨身藏好,到時候有用。”
到時候有用?是什麽時候?
柳襄將藥瓶子藏到了懷裏,跟隨著問道:“唐師叔,我去查一下神仙散的出處。”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現在隻有一個人可以幫忙。”唐盟隱隱有些擔憂,帶著柳襄來到了禹山。
柳襄輩分小,不認識禹山人,路上就在問道:“唐師叔,我們不是應該去追查冼羅教的主教下落嗎?為什麽來禹山。”
唐盟就津津樂道的解釋著:“這老禹山人可是當年的風雲人物,,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武林翹楚,當初還做過武林盟主,後來退位了,隱居在這裏,不問世事。”
“那我們去找他,他會幫忙嗎?”柳襄。
“其他的事情不一定,但是冼羅教的事情,他會管。”唐盟。
柳襄相信唐盟說的話,畢竟他是老前輩,這些事既然說出來,也不會誆她一個小輩。而且現在事關兩大門派掌門生死,相信唐盟也不會說笑。
兩個人快馬加鞭的趕去禹山。
宇文邕一行人經過了禹山,想起來已經三年沒有見過師傅了,便準備偷偷的上禹山,探望一下禹山人。
溫了守在門外,宇文邕和大福走了進去,禹山人出來迎接。
他們二人久別重逢,宇文邕鄭重喊道:“師傅。”
禹山人笑嗬嗬的說道:“邕兒,好久不見。”
“師傅,徒兒這些年雖出不了門,但是徒兒心裏一直惦記著您。”宇文邕。
禹山人也明白宇文邕的處境,道:“為師知道你處境艱難,今日怎麽過來了?”
“徒兒身中蠱毒,隻剩半年性命,此番出來,就是想尋找江湖神醫,為自己救治。”宇文邕。
禹山人扶過宇文邕的脈象,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隻是唯一不同的是,宇文邕身上的脈象很是沉穩,似乎,有一股熟悉的內力在竄動。
“你的脈象看起來並無大礙,隻是…”見禹山人如此愁眉深鎖。
宇文邕說道:“這個蠱蟲隻會損害我的身子骨,脈象上看不大出來。”
禹山人點點頭,這點更自己診斷出來的是一樣的,“邕兒,你最近可是有什麽際遇?”宇文邕沒想到禹山人能察覺到,便跪下說道:“師傅,徒兒日前掉落懸崖,見到一份武功秘籍,徒兒便私自學了,請師傅責罰。”
“是葬寒神訣?”老禹山人。
“是。”宇文邕:“師傅認得這武功?”
“嗬嗬….”老禹山人沒有生氣,反而說道:“這葬寒神訣本就是你師祖的武功,隻不過,這是你南秋伯師叔所學。”
“崖下之人,確實自稱南秋伯。”宇文邕。
“那他現在怎麽樣?”禹山人有些開心。
倒是難為宇文邕了,隻能麵露憂色說道:“南秋伯師叔已經死了。”
“唉…”禹山人歎了口氣。
“不過徒兒已經將他們合葬了。”宇文邕。
“他們?”禹山人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她是誰,“也罷,終歸是要埋入塵土。”
忽然,溫了闖了進來說道:“主子,有人來了。”
宇文邕現在不能見其他人,隻能跟禹山人說道:“師傅,我先躲一下。”
“恩。”禹山人點點頭。
宇文邕和溫了大福三人躲到了裏麵的房間,卻發現牆角邊已經站了一個人。
宇文邕看了一眼,但是現在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宇文邕隻能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個在這裏麵的人便是孟雨柔,他見到宇文邕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隻是沒有說出來。看到溫了的時候,她也吃了一驚,但是兩個人隻是相視一笑。
來的人便是唐盟和柳襄,禹山人笑著說道:“唐盟,你怎麽今日過來了。”
唐盟禮貌的作揖到:“老禹山人,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飛刀門的掌門和宜山派的掌門可能已經落入冼羅教的手裏,算算日子已經十幾日了,但是他們也並沒有做任何聲響,所以請老禹山人幫幫忙,看看能否去冼羅教看看。”
“冼羅教?”禹山人思考了一下,說道:“十五年前,我們約定過,隻要我不再插手武林的事,他是不會挑戰武林的。”
“所以,我也覺得奇怪,但是,冼羅教那個地方,隻有您老人家去得了,平常人是有去無回的。”唐盟。
“好,我去看看。”禹山人答應下來了。
這時,湯覺和顧曉曉從外麵回來,看見唐盟在這裏,驚訝了一番。
唐盟也是很驚訝,湯覺上前行禮道:“唐師叔,您怎麽在這。”
“齊賢和宋靜師太被冼羅教的人抓走了,這次是來請禹山人出山,去冼羅教一探究竟。”唐盟。
兩大掌門人被抓,湯覺又曾身為飛刀門掌門人,怎能做事不管,說道:“禹山人,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唐盟看看顧曉曉說道:“你現在身份本來就尷尬,若是你去招惹了冼羅教的人,以後你們夫婦二人,可就沒什麽安穩日子了。”
“他們已經在追我們二人,況且我曾是飛刀門的人,我怎麽能坐視不理。”湯覺。
顧曉曉走上前,拉著湯覺的手臂,湯覺看了一眼顧曉曉,似是有些為難。
禹山人上前說道:“湯覺,你已經在退隱江湖了,這些事,你的確不適合出麵,況且你娘子有身孕,還是在家好好照顧,,等我的消息。”
湯覺想想也是,既然如此,湯覺也隻能聽從:“恩。”
唐盟聽說顧曉曉有身孕,也很是興奮:“你們有孩子啦?”
“恩。”湯覺點點頭,露出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之情。
雖然唐盟當初也不喜歡顧曉曉,現在也不喜歡,但是,他也替湯覺感到開心:“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說完,還看了一眼顧曉曉。
顧曉曉微笑回之,始終是湯覺的長輩,雖然二人沒什麽幹係在,但是,湯覺尊重的人,顧曉曉也會以禮待之。
禹山人說道:“湯覺,家裏的人你幫忙照顧著,我們現在就出發。”
“好,你們小心。”湯覺。
“恩。”禹山人。
禹山人帶著唐盟和柳襄離開了禹山之上,顧曉曉說道:“相公,我先去洗點菜。”
“恩。”湯覺麵露憂色,卻又不想讓顧曉曉擔心,等到顧曉曉走了之後,一個人望著門口發呆。
宇文邕見顧曉曉走了之後,便從裏麵出來,與湯覺說道:“湯大哥。”
湯覺回過頭,沒想到竟然是宇文邕,“夏兄弟,原來禹山人口中的家裏人,就是指你。”
“湯大哥近來可好。”宇文邕寒暄到。
湯覺點點頭,“禹山人和冼羅教教主有過約定,彼此不踏進誰的地方,除非誰壞了約定。”
“那師傅現在前去,會不會有危險?”宇文邕甚是擔心。
“不知道,這十五年來,冼羅教從來沒有挑戰過各派掌門,雖然平日裏,各門各派遇到他們冼羅教教徒,危害百姓,都會出手教訓,但是那都是一些小事,這次不知何故,竟然綁了兩位掌門人。”湯覺也是想不通。
既然一直相安無事,這次肯定事出有因,難道是因為天一山莊的事情?
宇文邕問道:“會不會,跟這次武林大會有關?”
“武林大會?”看來,湯覺並不知曉此事。
“沒錯,我隻是順道來玩,替師傅去參加了一下,這次武林大會主要是為了鏟除冼羅教,還有,找到莫邪劍和乾坤劍。”宇文邕。
湯覺想了一下,怪不得之前鬼少說,冼羅教有難,讓顧曉曉回去,看來,就是這件事吧。
溫了上前說道:“主子,我們該走了。”
宇文邕點點頭,說道:“湯大哥,我先回去了。”
“先留下來吃頓飯吧。”湯覺。
“不了,家裏事情急,得回去了,後會有期。”宇文邕。
“後會有期。”湯覺。
宇文邕帶著溫了,大福便走了,孟雨柔想要跟上去,但是見他們如此行色匆匆,也就打消了念頭,萬一自己拖了後腿,就不好了。
路上,宇文邕偷偷跟溫了說道:“派落星辰跟上去,務必要保護好師傅。”
“是。”溫了。
三個人快馬加鞭,直奔長安,期間除了睡覺,都不曾停留。
禹山人帶著唐盟和柳襄,來到了鬼影的鬼洞邊。
鬼洞的小斯全都圍了出來,禹山人淡定的說道:“把你們教主叫出來。”
那些小斯根本年紀輕,不認識禹山人,在那叫喊到:“臭老頭,找死。”
見他們全都湧上來,柳襄本想拔劍出來,卻被唐盟擋了回去。
唐盟還很輕鬆的說道:“我們兩看著就好了。”
柳襄隱隱擔憂,但是沒有多問。
隻見禹山人在那運功,雙手推了幾個圈子,手掌生出如火焰般的掌力球,三兩下的打下去,似乎隻用了幾層功力,就輕而易舉的將那些蝦兵蟹將打趴了下去。
難怪剛才唐盟剛才這麽輕鬆,原來是早就知道禹山人的威力。
那些個小斯跑了幾個進去,紮月正在裏麵倒立在一根藤繩上玩,見到那幾個小斯如此的狼狽,便停下玩耍,怒問到:“你們怎麽了?”
“鬼少,外麵來了一個老頭,武功很厲害,還吵著要見教主。”小斯。
“這麽不怕死,讓我去會會他。”紮月跑了出去,看見地上倒了一片的人,心中很是生氣,居然在他的地盤上動起手來了,便跑了過去,要和禹山人交手。
禹山人很是淡定的與紮月動手,整個身子未移動分毫,紮月武功不低,但也不算很高,三兩下就被禹山人震了出去。
禹山人淡定的說道:“跟你們教主說,北秋邊來了。”
紮月看到北秋邊並沒有要取自己的性命,隻是要見教主,既然北秋邊說的這麽自信,紮月就想著去稟報一番:“你們給我守在這。”
紮月跑回了洞裏去,禹山人和唐盟他們就站在一旁等著。
沒過多久,冼羅教的教主果真出來了,隻不過帶著麵具,一身黑袍加身,一出聲,便是低啞的嗓音:“北秋邊,好久不見。”
“贏桑,十五年前,我們可是說好了,你不動武林門派,我不出禹山半步,如今你可是毀約在前。”禹山人北秋邊嚴詞以道。
贏桑哈哈一笑:“北秋邊,這次可是他們武林門派,公然要與我作對,我也隻是自保。”
“哼,贏桑,你們光明正大對決,我可以不管,但是,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綁架兩派掌門人,及手下門徒,這件事,你想怎麽解決。”北秋邊。
贏桑揮揮手,隻見後麵紮月帶著人,將兩位掌門人及一眾門徒帶了出來。
贏桑說道:“北秋邊,我這次把人全都還給你,就當是還你一個人情,日後如果他們來犯,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你放心,我不會出手。”北秋邊。
紮月手下的人,將飛刀門的人和宜山派的人扶到北秋邊前麵,就跑了回去。
贏桑已經消失在大眾視野中。
紮月守在洞口,怕北秋邊他們一行人會有其他異動,時刻監視著。
柳襄想起來唐盟之前讓自己將解藥放在身上,原來就是這個用處。
柳襄把解藥給他們一個個的聞過之後,過了一會兒,他們恢複了體力。
宋靜向禹山人說道:“多謝禹山人,唐大俠。”
齊賢也向他們二人說道:“多謝禹山人,多謝唐師叔。”
禹山人說道:“二位掌門受苦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再說。”
齊賢:“嗯。”
宋靜:“好。”
看到禹山人一行人離開之後,紮月才撤回了洞裏麵去。
但是紮月始終不解,他不知道禹山人的來頭,也不知道自己的教主為何這麽給禹山人麵子,於是乎還直直的向贏桑問道:“教主,您為什麽這麽給這個老頭麵子。”
贏桑看了一眼紮月,悵笑一番:“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的武功在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連我都未必有把握打敗他,你沒死在他手裏,完全是他手下留情了。”
紮月聽明白了,原來是教主都沒把握打贏的人,怪不得教主這麽給麵子。
“現在武林中,對我派群起而攻之,看來,這武林坐不住安靜了。紮月,顧曉曉人呢?”贏桑。
“據下人來報,顧曉曉和湯覺已經多到了禹山上。”紮月。
禹山?
“哼,他們可真會選地方,紮月,不準動正麵跟禹山人衝突,想辦法,把顧曉曉帶回來。”贏桑。
“是。”紮月。
究竟為什麽非要帶回顧曉曉?
當年紮月剛來冼羅教不久,就遇見顧曉曉背叛冼羅教,還與威名遠揚的正派人士湯覺,在武林掀起了一陣騷動。
當時紮月就不明白,為何顧曉曉隻是受了沈殿三掌,就可以退出冼羅教。
還以為是教主念及舊情,但是想來又有些不可能。
如今卻一直想要抓回顧曉曉,看來當中,一定有什麽事情。
宇文邕趕回了長安,溫了將宇文邕送到皇宮裏後,就即刻回到大塚宰府上。
宇文護見到溫了回來,忙說道:“溫了,小皇帝回到宮裏了嗎?”
“是,屬下親眼看見他進去,才過來的。”溫了。
“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宇文護。
溫了絲毫不含糊的回答到:“在一個叫做明霞鎮的地方,屬下見到他在酒樓與人吟詩作對,等到人散了之後,屬下就跟皇上說,是您派我來保護他的,還說大人擔心皇上的安慰,所以勸了他回來。”
“嗯,”宇文護始終還是很擔心:“這小皇帝,一跑出去就是一個多月,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麽。”
溫了知道,宇文護肯定不會輕易這麽相信自己的話,或者說,他生性多疑,怕宇文邕背著他在做什麽事情。
溫了說道:“大人可以進宮,側麵打探一下。”
宇文邕點點頭:“正有此意,走。”
溫了跟在宇文護的後麵,直接進了皇宮。
宇文邕早就已經換好帝服,他知道宇文護肯定會前來查問,所以,早早就在大殿外站著。
看到宇文護前來,宇文邕走上前去。
兩人快靠近跟前的時候,宇文邕率先躬身道謝:“大塚宰,這些天我出去偷玩,朝上的事,辛苦你了。”
宇文護也是震驚了一下,沒想到宇文邕居然當麵給自己鞠躬致禮,但是還是要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誠惶誠恐的說道:“皇上嚴重了,隻是外麵不安全,皇上乃是萬金之軀,下次千萬要三思後行。”
“大塚宰說的是,外麵日曬,不如我們先進去吧。”宇文邕。
“皇上先請。”宇文護。
“那不如,一起吧。”宇文邕表現的很是謙恭。
宇文護點點頭,說:“皇上請。”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而行,這可不是一般人才會有的待遇,宇文邕這麽做,隻是為了麻痹宇文護,讓他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小毛頭,一個貪玩的小毛頭,不會對他構成危險。
就算容顏的死,而自己也早已經“失憶”,不會對他有怨,有恨。
但是,宇文護現在有多得意,宇文邕隱忍的心便會多幾分恨,將來,能與自己並行走在路上的,不會再有其他人,自己才是周國唯一的王,名副其實的王。
禹山人將宋靜和齊賢救出來之後,他們便各自回到門派中修養幾天,唐盟和柳襄也各自回去了。
禹山人一人回到了禹山屋中,暗自發呆,望著牆上的畫像,感慨萬分。
孟雨柔走了進來,身上背了一個包袱,準備離開。
看見禹山人在發呆,孟雨柔看了看牆上的畫像,似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禹山人卻看的很是投入,也很是傷感。
孟雨柔問道:“師傅,這兩位前輩是什麽人?”
“他是我的師弟,南伯齊,旁邊的是他的娘子,女嬌,我近日才知道,他們已經去世了。”禹山人。
“西魏名將南伯齊和著名鑄劍師女嬌?”孟雨柔曾經在禹山人的劄記看到過這兩個人。
禹山人點點頭,說道:“看來,你把我的劄記看了遍。”
“雨柔隻是比別人多了一份過目不忘的長處,不過,師傅您並沒有在劄記中,說過你們的關係。”孟雨柔。
“我的劄記,隻是為了讓後人知道南伯齊的忠賢之士,至於我和他的關係,不重要。”禹山人。
孟雨柔見到禹山人似乎很傷心,而自己現在提出要走,似乎有點不太好。
孟雨柔握了握手中的包袱,不過禹山人早就看出來了,說道:“雨柔,你這是要走?”
“嗯,雨柔出來很長時間了,也該回去了。”孟雨柔。
“行,回去多陪陪你爹,讓他別老操心的不顧身體,我們都老了,經不起他這股子勁來折騰。”禹山人。
“恩。”孟雨柔想了一下,問道:“師傅,上次來的那個人,是您的徒弟嗎?”
“對,來,坐下,為師要跟你說一下這件事。”禹山人走到椅子邊上,坐了下來,打量了雨柔一番,說道:“雨柔,你今年已經十八了吧。”
“還差兩個月,就正滿十八了。”雨柔。
“之前聽你提起過,你準備聽你爹的話,進宮為妃,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禹山人。
孟雨柔低語道:“雨柔心裏一直有個人,不過,他已經死了。如今,可以為爹解憂,我願意進宮。”
禹山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雨柔,如果有人以你的死危險你,讓你說出山人叔叔告訴你的秘密,你會不會說。”
“秘密?山人叔叔會說什麽秘密,能讓雨柔置入險境。”孟雨柔好生好奇。
“你先告訴山人叔叔,你會怎麽做?”看見禹山人說的這麽嚴肅,孟雨柔想了一會兒,說道:“古語有雲,有所必為,有所不為,若是錯的事情,就算是死,雨柔也不會做的。”孟雨柔。
“果然,你們父女的性子,如出一轍。山人叔叔有一件事,希望你幫我。”禹山人。
“山人叔叔請說,能做到的,雨柔一定會做的。”孟雨柔。
禹山人決定,將宇文邕的事情告訴一部分給孟雨柔聽:“上次你見的那個人,是你們周國的皇帝。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知道,也不要多打聽。隻是他一直無心女色,已經引起了你們周國大塚宰的懷疑。如今你進宮為妃,希望你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他一下,切記,不可太明顯。”
孟雨柔沒想到,禹山人居然和自己周國的皇帝有這麽深的關係?
雨柔熟讀萬書卷,自然明白,這其中肯定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既然禹山人說了不讓自己打聽,孟雨柔自然不會去打聽。
“山人叔叔放心,雨柔是周國的一份子,爹為了周國盡心盡力,雨柔也一定會顧我周國皇帝周全。”孟雨柔言辭振振,禹山人深感欣慰。但是這件事始終有危險,禹山人還是很擔心雨柔,說道:“山人叔叔教你幾招防身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在其他人麵前使出來。”
“可是,雨柔不懂武功,現在學,會不會來不及。”孟雨柔有些擔心著。
禹山人搖搖頭,說道:“我教你的隻是幾招武功招式,你這麽聰明,相信會很快的。”
“恩。”孟雨柔點點頭。
回去的事情,暫時擱了幾天,孟雨柔一心一意的跟著禹山人學了那幾招招式。孟雨柔過目不忘,這招式是沒有忘記,隻是在練一下這招式的力度。
等到幾天之後,孟雨柔便向他們三人辭行,回到長安區。
沈殿一直在禹山外守著,都不見顧曉曉下山而來,隻見到湯覺下來過幾次,隻是買了一些食材,還要藥。
沈殿問過之後,才知道顧曉曉已經懷孕了。
沈殿一直沒有動手,但是贏桑已經等不及,派了紮月前來。
方絡青在天一山莊,等著器爺做的乾坤劍。
隻是鳳寧嫌方絡青催著自己回家,有些煩,雖然嘴上答應了回去,實際則是去了長安,去看望自己的爹。
長安地大物博,人聲鼎沸的,實在是無比熱鬧。
鳳寧在街上買了一通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來到了大塚宰府。
但是府上的人都沒有見過鳳寧,全都攔著鳳寧。
鳳寧不想一回來,就把府上的人打一頓,不然自己的爹肯定會教訓自己的。
鳳寧就一直嚷嚷道:“大膽,本小姐可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要是再不給我讓開,我就讓我爹把你趕出去…..”
“別無理取鬧,我們府上的小姐我們會不知道嗎?再不走,我們就把你抓起來…”那小斯說道。
嘿,鳳寧就不相信了,“再不讓,可別怪我打你們了…”
“快走…”小斯再次上前趕著。
鳳寧哪裏忍得了,直接上去拳打腳踢一番,把府裏的人都給驚出來。
聽到外麵有人在鬧事,宇文護讓溫了前去處理。
溫了一出來,沒過十幾招,就把鳳寧給拿下了。
宇文護走出來,鳳寧就像是要撲上來一樣,喊道:“爹,爹,我是鳳寧呀。”
“鳳寧?”宇文護看了好久,才相信:“你怎麽來了?”
“鳳寧想爹了,就來看看爹啦。”鳳寧對著溫了吼道:“放開我…”
溫了看了看宇文護,見宇文護說道:“放開吧。”
鳳寧一從溫了的手裏逃脫,就用手肘錘了一記溫了的胸口。
她可不是一般的大小姐,這麽一錘,還真是讓溫了的胸口疼的不行。
“爹,我楊叔叔呢?”鳳寧說道。
“你楊叔叔出去替爹辦事了,說,你是不是偷跑出來了。”宇文護。
鳳寧就知道,宇文護肯定會猜到了,隻能打著哈哈說道:“爹,我餓了,我要吃飯。”
宇文護也許久未見鳳寧了,現在鳳寧剛來,也不想言辭訓她,“既然來了,就住幾天吧。”
“好。”鳳寧。
宇文護對著下人說道:“帶小姐下去休息。”
旁邊的小斯上前忙招呼著,這個一直從未謀麵的小姐。
宇文護本來位高權重,這小姐又比較潑辣,嚇得下人們戰戰兢兢的帶著鳳寧去休息。
宇文護一直派楊峰去打探宇文邕的下落,直到今天,楊峰才回來,手上拿著宇文邕的畫像,把宇文邕去過的幾個地方標識出來。
宇文護想的略是深沉,溫了站在一旁,緊緊盯著他們臉上的表情。
宇文邕知道,這次出去的時間實在是過長,若是說,沒有引起宇文護的懷疑,實在沒太可能。身上的西域蠱蟲之毒,似乎在蠢蠢欲動,破體而出,隻剩下半年的時間。這半年,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溜出長安,去尋找墨衍。
生與死,似乎都離自己很近。
要求生,宇文護那邊,危機重重;若死,天下臣民,何以交代。
長廊盡頭,是宇文邕落寞的背影。
沒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