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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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幽藍色的光束自蒼穹之上貫徹而下,如天柱一邊矗立在空間之內的一瞬間,包括易小秋在內的所有人,驟然中感覺到這個虛幻的鏡像世界,完全與之前不同了。
    其實看上去仍是一樣的環境。一樣的天,一樣的地,一樣的山川,一樣的樹木.......
    但是實在冥冥之中那樣別意的感覺,卻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的。
    最起碼的,原本洛克學校中的自然元素即便不與易小秋太過親近,卻也是可以憑借力量調為己用。
    而如今,卻完全與他斷了聯係。
    “成了呀......”
    就站在易小秋身邊的雷米爾,臉色慘白地深吸了一口氣後,眼神頗有些複雜地看著他沉吟道。
    “賭王爭霸賽是在你們的度假村開的吧,我記得?”
    易小秋暗暗感受著周圍原始力量翻天覆地的變化,磅礴的神念悄然釋放著,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雷米爾問道。
    “鷹聯邦的雜務不需要我來處理,這種商業合作的事情,我不是特別清楚。”
    聽易小秋這麽問,雷米爾也是一聲哂笑,看似滴水不漏地搖頭回應道。
    “遣詞造句倒是相當嚴謹哈?”
    易小秋咧嘴一笑,卻也沒再追問這個問題。
    他將目光緩悠悠飄向虛空之上的耶和華和言沉沉的方向,似是在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低聲詢問道地開口說道。
    “早七千年多年前便選好的寶地,偏偏如今又成了新伊甸園的奠基之處.......這媽港,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居然能讓這兩位如此看重?”
    他的聲音雖然輕,卻不含一點遮遮掩掩,周圍的人即便是在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下,仍然是能夠聽的清楚的。
    可是無論是與他算是站在一邊的雷米爾,徐崇等人,還是與他如今份數敵對的迦樓羅,林玉清等人,以及態度不明的狄奧尼索斯,都沒有回應他的意思。
    眾人如今,實無論立場,無論身份,目光齊齊地被虛空中的那兩道吸引過去。
    在九色華彩映照下的天幕之際,兩道看上去頗有神聖之感的身影,在距離不到五百米的位置,對峙懸立。
    讓易小秋覺得意外的是,大老言那具平時看上去也頗不協調的矮胖身材,此時在耶和華貫徹天地的黃金巨人之軀麵前,竟也絲毫不見弱勢。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傲立於虛空之上,相對而立,看上去竟是旗鼓相當的感覺,一點沒有感覺到言沉沉在黃金巨人麵前的渺小之感。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情緒之力影響了眾人的感受,還是真的是言沉沉的神性真的足夠強大。
    忽然間,易小秋忽然覺得有趣,卻有很有些疑惑的是,他根本回憶不起言沉沉的神格究竟是什麽領域的。
    情緒之神?這是一位神域之王應該有的神位嗎?
    “這漫天的氣運之力,就是你所等的最後一步嗎?”
    眼看著麵前幾乎與天地融為一體的老對手,言沉沉竟然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望著眼前的的盛景,有些嘖嘖稱奇地搖頭感慨道。
    “聚集一幫賭徒,為你凝聚氣運之力......這得是什麽樣的天才,才能想出來的主意呢?”
    “很野蠻的方法,但是意外地真的很實用!”
    耶和華緩緩點頭,黃金巨人的身軀在九色華彩的映射下,驟然綻放起一團奪目耀眼的光芒。
    甚至都已經不隻是耀眼的程度了,而用刺眼來形容可能更加準確,空間之下的所有人,包括言沉沉在內,都被這一束強勁無比的光線晃得閉緊了雙眼。
    轉瞬之間,光耀驟然散去,大家緩緩睜開雙眼,卻看見原本映射在天幕之上的九色華彩也隨著強光的斂去而消逝不見。
    原本佇立在天地之間的那尊黃金巨人,也同時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披華麗長袍的金發男子。
    這男人麵貌平庸,從長相的特點中也分辨不出來是什麽人種,這個人透露這難言的樸素與平凡之感。
    然而,在地上仰頭觀視虛空的所有人,都能從那金發男子不在高大的身軀中,感受到無盡的力量.......
    彷如天地主宰一般,在蒼穹之上,淺淺地釋放著無上的威壓!
    這種感覺,甚至比之前那尊黃金巨人給人的壓迫感還要強烈得多。
    “這就是你們平時最喜歡的軀體形態嗎......”
    第一次在眾人麵前,以普通人的姿態存在的耶和華,一邊用力地活動著麵部的肌膚,一邊來回攥弄這雙手,似是在適應這具身軀一般,緩緩開口說道。
    “方便倒還真方便......就是弱的可憐,感受不到力量的存在,沒什麽安全感。”
    他簡單地分析著這句普通人身軀與黃金巨人的區別,微微咋舌,似是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饒有興致地同對麵的言沉沉討論了起來。
    “大有大的短處,小有小的長處,怎麽能一以論之呢?”
    言沉沉的麵上竟然也同樣不見任何驚慌之色,順著耶和華的問題,與他討論了起來。
    “似你之前那般招搖過市,不說對自己來說有多不方便,起碼對現在的世界來說,影響就不太好。就算是神,也不應該孤立地存在不是嗎?更何況,我們也不是神。”
    “為什麽不是呢?招搖過市又有什麽不好呢?我們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無論是在什麽時代,神的力量,都是人無法超越的。”
    耶和華抖了抖袍袖,輕笑一聲,搖頭說道。
    “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從來都不是‘我們’。”
    言沉沉看著耶和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淡淡地搖頭說道。
    “你是神,我是人。隻不過,我從來都沒覺得,你的力量是我無法超越的。”
    說著話,大老言還衝著耶和華“俏皮地”撇了撇嘴。
    隻不過基於他的長相,這個“少女感”十足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不是那麽美觀......
    不知道是被膈應到了還是怎麽樣,聽了言沉沉的話,耶和華平凡的臉上一直帶著的淡淡輕笑驟然消失,眉頭也不自覺微微一蹙。
    旋即,卻又釋然地朗聲大笑,接著搖頭看著言沉沉感慨道。
    “倒還真是低估了你們的速度和實力了。伊斯坦布爾那邊的事,你們居然也可以解決的那麽輕鬆?不進你的分身能回來,連你的寶貝兒子居然也回來了?”
    “方濟各是個好孩子啊!”
    聽了耶和華的讚歎,言沉沉哂然一笑,搖頭讚歎道。
    “不盲從,不盲信,是他最大的優點。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是他的閃光之處,很能發揮作用的。”
    “就算趕回來又有什麽用呢?滔天的氣運之力,仍然如期地加持於我一身。原始的生靈之源,也已經降落在我的伊甸園中。
    你兒子不是濕婆的對手,就算救下一些人,又能如何呢?價值不高啊。濕婆,可是為了毀滅而生的!”
    耶和華微微眯起雙眼,輕笑一聲,緩緩抬起右手,一團殷紫色的光球倏忽間氤氳於他的掌心之上。
    “濕婆確是為毀滅而生的,可海姆達爾卻是為了生命而生的。你以不同的身份,為人世間帶來了無數的災難,難道你還搞不清楚一個道理嗎?”
    言沉沉淡然的目光輕輕瞥了一眼耶和華手上不斷氤氳壯大的殷紫色光球,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生命,從來都是毀滅無法戰勝的力量!”
    “也對,即便沒有你的幫助,生命的力量也是相當地頑強,確實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聽了言沉沉的話,耶和華咂了咂嘴,認同地點了點頭。旋即,卻又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的老對手,緩悠悠地開口問道。
    “那你又能解釋一下,究竟什麽才算是生命的力量嗎?或者你來看......”
    說著,耶和華朝著蒼穹之下的茫茫大地,飄飄然悠下了手中的那團殷紫色的光暈。
    光暈驟然見墜落地麵,猛地升騰起一陣茫茫壯闊的氣旋,旋風呼嘯掠過,在整片空間之內,幽幽蕩起處處與光暈顏色相同的殷紫色煙霧。
    “歸來吧!醒來吧!吾長眠於伊甸園中的生靈!父神耶和華賦予你們重新降臨世界的生命,這才是真的生命,永恒的生命!”
    隨著煙霧的彌漫,虛空之上的耶和華緩緩張開雙臂,似是擁抱世界一般,周身綻耀起在縷縷聖潔的光輝。
    他緊閉著雙眼,懸立著身軀,一字一句地輕聲吟哦著。
    隨著耶和華的話音落下,漫布於整片空間之內的煙霧漸漸散去,天地間在轉瞬之中,又一次恢複了一片清明。
    隻不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原本空蕩蕩的地麵之上,突兀之中出現了密密麻麻,滿布各處的“生命”。
    獸首,人身,背後長著猙獰的骨翅......
    與他們之前在血潭中所見到的怪物,除了背後的翅膀之外,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