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痛快人
    張揚懶得解釋：“好了，說說那些人是怎麽勸說你的吧，宋誠五年就吞並了附近好幾個勢力，我覺得和你應該是分不開的。”
    文在言道：“宋兄勸我共說了三個方麵，第一他說的是大家的身世，但凡做倭寇的，大多是被逼上梁山。第二他說的是關於海運的事情，這一點兒和我觀點類似，他說瓷器絲綢在大明並不值錢，但是運到海外卻可以換真金白銀，大明禁海等同於和錢過不去，當年三寶太監幾次下西洋，次次滿載而歸，金銀財寶，香料瑪瑙不計其數。”
    文在言喝了口水。
    “第三，宋兄給出的原因是，近些年來土倭內戰不斷，敗退的勢力時不時就會騷擾我大明沿岸，大明可以不管百姓死活，但是我們不能不管，所以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力量來抵抗真正的倭寇。”
    張揚點了點頭：“那董承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文在言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董承這個人不太好評判。”
    張揚道：“還有你們讀書人不太好評判的人？在你們心裏總有一個好壞之分吧？”
    文在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董承這個人野心是有的，對大明的態度也有些曖昧，怎麽說呢？他如今很少襲擊沿海了，他的中心在土倭那邊，他會用從大明偷運賺來的錢養活他的手下，大人應該也知道了，董承的手下如今有一半人是真正的土倭人，他們矮小凶悍，打起來非常凶狠……”
    文在言似乎在拿捏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我們就當故事來聽了。”張揚催促道。
    “董承似乎有染指土倭的野心，在土倭一塊足以立命的地盤可能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張揚問：“如今是戰國時代對吧？”
    文在言一臉茫然：“大人，我剛才沒聽懂您說的是什麽意思，您會所的是戰國時代的土倭嗎？”
    張揚道：“不是，我是問，如今土倭是誰掌權？”
    文在言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董承應該比我們更了解土倭的局勢，畢竟在他的手裏已經有將近萬人，據說但是在大阪以及對馬島分別駐軍兩千人以及一千人，共計三千人。”
    “哦，也就是說董承想去倭國發展了？”
    文在言點了點頭：“應該是吧，不過他依舊離不開大明，沒有大明這邊的海運支撐，他不可能立足腳跟的。”
    張揚問：“那如果我支持他呢？”
    文在言瞪大眼睛看著張揚，大腦甚至一瞬間宕機，他怎麽都無法相信這話竟然是從張揚的嘴裏說出來的。
    更離譜的是，周圍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甚至榮祥公主還一臉期待的等著自己的回答，似乎很期待這件事兒發生一般。
    “你不要緊張，就當聊天嘛，張揚不都說了嗎？你暢所欲言就好。”
    文在言感覺這個世界都不真實了，忍不住問：“大人，敢問如今大明又換皇上了嗎？”
    榮祥公主瞪文在言一眼：“想什麽呢？皇帝哥哥登基才三年而已，怎麽可能換皇上？”
    穀　　張揚笑道：“如今乃是嘉靖三年，先生多慮了，海禁暫時還未打開，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們平反的機會來了，也不會太遠，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如果我支持董承的話，他願意嗎？”
    文在言搖了搖頭：“董承應該不會答應。”
    “為什麽？”張揚問。
    “董承一家三十四口，全部被官兵所殺，他就是死也絕對不會重新投靠朝廷的，而且海禁打開對他來說不見的是一件好事兒，畢竟做生意的多了，難免觸及他的利益。”
    張揚點點頭：“你這個問題說的倒是沒錯，利益至上嘛，不過這個人我還是想見一見的，想要和土倭對著幹沒問題，能配合就更好了，不能配合那我也隻能對不住了。”
    文在言笑了笑不再說話。
    張揚笑道：“好了，閑天兒聊完了，咱們說說你們的事兒吧，宋誠是什麽態度？”
    文在言道：“大頭領讓我來主要就是看看這邊的情況，劉晟是否活著，他留下的隊伍是否如同章平所說得到了好的安置，還有一點就是大人最好能夠證明您有壓倒性的優勢，這樣一來我們帶頭歸降也能少很多的阻礙，畢竟是不可違，則不為，乃是識時務者，不可為而為，那是愚蠢的人的選擇，畢竟大家都不想死。”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
    “這宋誠倒是個痛快人。”
    文在言也跟著笑了：“宋誠本是山林野夫，成為海盜純粹是意外，這五年他每逢閑暇就和我讀書寫字，倒也算得上用功。”
    張揚笑道：“有趣的人，旺財把統計數據拿來給文先生看一看。”
    “統計數據？”文在言詫異的問。
    “對，戰鬥中統計數據是非常有必要的，難道不是嗎？”
    文在言似乎對這個數據有些抵觸：“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覺得還是讓我下去多走訪一下的更加明確。”
    張揚審視文在言：“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數據是假的？是給皇上看的，領功的？”
    “草民豈敢，那麽想？”文在言心道，難道不是嗎？
    張揚笑道：“既然不敢那就先看看再說，而且章平，你告訴他這統計是誰統計的？”
    章平急忙道：“是大家一起統計出來的，當時大人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再在一起，然後再查死亡人數，死了的就畫了叉。”
    “聽到了吧？你自己問，絕對沒這麽清晰。”
    文在言心道那我就先看看再說，到時候再問一問。
    事關幾千人生死，文在言自然不敢大意，而且來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如果七天自己沒有回去，宋誠自然會帶人換地方藏起來。
    旺財拿來一份戰後統計，文在言拿起來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因為這份統計上，不但有傷亡人數，而且還有整個戰鬥的過程，甚至是武器的折損，炮彈的消耗都寫的十分清楚，這是文在言見過的最詳細的一份戰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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