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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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邵興旺胳膊上的蜇傷還隱隱作痛,就遇到了老人被孩子們誤傷住院的事情。
“河山、文榮、振山,你們三個跟我去趟縣醫院,現在就走。其他人回學校,咱們幾位老師,按照醫生的交代,一定給孩子們,還有自己,做好後續的消毒工作,把藥按時吃。”邵興旺說。
然後,邵興旺又對開“三蹦子”的村民說“你們兩個,去一個就行了。誰家裏如果有急事情,就不要去了。如果沒有,我還想請他再幫我們一次,把我們再往縣醫院送一回。”
“我家裏有事,不能送大家了。”其中一個頭戴草帽的村民說。
邵興旺問另外一個人“您可以吧。”
“我沒問題,上車吧。”另外一個村民說。
“這是給您的一百塊錢,您也別嫌少。”邵興旺從錢夾裏掏出了一百元錢,遞給準備回家的“三蹦子”村民。然後,蹬上了另外一輛“三蹦子”,說“走,咱們再去一趟縣醫院。哦,對了,剛才著急,都忘了問您姓名了?”
“我姓李,叫我李曉隆。”
“你這名字,我太熟悉了。”邵興旺說完,眾人笑了。
“我和電影明星李小龍一個姓,但我的‘曉’,是‘拂曉’的曉,我的‘隆’,是乾隆皇帝的‘隆’。”李曉隆解釋道。
“世上重名重姓的人多了。你這隻有讀音相同,不奇怪。”邵興旺說。
車子行駛了十多分鍾,邵興旺開始安排工作。
“文榮,你拿著我這張銀行卡,去銀行先取5000塊錢,振山,你拿二百塊錢,去買些水果、牛奶和點心,挑最貴最好的買。河山,咱倆先去醫院找找老人家,看看情況怎麽樣?你們倆到醫院後,給我打電話。”
車子到了進縣城的路口,“三蹦子”村民卻不進了,說“邵校長,真的不好意思。這三蹦子不讓進城,剛才是事情特別緊急,即便是被交警攔住,看到車上受傷的人,也不會處罰我。可現在就不能進去了。”
邵興旺趕緊下車,說“理解,理解,辛苦了師傅。”說完,掏出了200元現金,給了師傅。
邵興旺和三位老師分別擋了兩輛出租車,便分開了。
到醫院,邵興旺問急診科大夫“大夫,有沒有一個老頭被石頭打傷了,在你們這裏縫過針。”
還沒等醫生開口,旁邊的護士說“有,大約一個小時前,來了一老頭,大概60歲左右,我們讓到後麵的住院部去縫針,估計現在住院部留院觀察呢。”
“住院部,咋走?”額頭上還鼓著大包的馬河山問護士。
“出急診科大門,沿著走廊朝北走,右拐第一座樓就是。”護士說。
“謝謝!”
“不用。”
到住院部大樓一層,邵興旺給前去取錢和買慰問品的文榮和振山分別打了電話。
十分鍾左右,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邵興旺說“人到齊了,咱們上。”
眾人上了四樓,很快就見到了在病房裏受傷的老人。老人的妻子坐在床邊,兩個兒子站在床前。
邵興旺走進去,滿臉堆笑地說“老人家,實在對不起,是我沒把孩子教育好,讓您受傷了。”
還沒等老人張口說話,老人的妻子就站起來了說“你們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啊!差點要了我家老頭的命呀,幸虧我兒子在,把他大拉到旁邊,要不是我兒子,老頭就被石頭蛋子砸死在地裏了。”
老頭坐了起來,生氣地說“不好好上課,在操場胡亂扔石頭,太不像話了。幸虧是個核桃大的石頭砸到了我的頭,要是大石頭,我現在就在太平間躺著。”
“對不起啊,大爺,是我沒把學生教育好。是我的錯,我在這裏給您鞠躬道歉。”邵興旺說完,就給老人鞠躬道歉。
“道歉,道什麽歉?別說那沒用的,出去,出去。”老人的大兒子邊說邊把眾人往外推。
“哎,哎,哎,別推人啊!”侯文榮說。
“推一下你們咋啦?你看把我大的頭打成啥了,老頭差點把命就送在你們手裏了。你看我弟的額頭,看他的後背。”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邵興旺又一次道歉。
“別說那沒用的,說,咋辦吧?”老人的大兒子說。
“您開個價吧?”邵興旺說。
“最少得三千塊錢。”小兒子出來了說道。
“行行行,沒問題。”邵興旺說完正要掏錢,一護士走了過來,說“怎麽這多人啊?沒什麽事,都下樓去,留一個人就夠了。”
“我們來看望受傷的老人家。”邵興旺趕緊說。
護士仔細打量了門口站的四個人,“嗬嗬嗬”地笑了一下,說“你們四個是咋的了?被馬蜂蜇了呀?這臉上、額頭上都起了大包。”
邵興旺說“是的,護士同誌。我們四個都被馬蜂蜇了。”
“我剛聽說,一個小時前,有七八個孩子捅馬蜂窩,被馬蜂蜇了。你們也去捅馬蜂窩了?”說完,這護士又低頭笑了笑。
“被蜇的孩子,是我們的學生。我們邵校長為了救孩子,和我們一樣,也被馬蜂蜇了。哎呦!現在還燒疼燒疼的。”李振山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好了,沒事,你們下樓去吧。”護士說完就轉身進了病房。
邵興旺當然不可能走,胡力爭和學生們給他捅了爐子,他還沒處理完呢。
護士走進去,喊道“16床。”
“嗯,我是16床。”受傷的老頭回答。
“沒事,啥事都沒有。你老心放寬。我們科室主任親自給您縫的傷口,問題不大。”護士說,“剛才把破傷風針也打了,現在打消炎針,再補充點葡萄糖。今天晚上,在這裏住一晚,觀察一下。明天早上,主任查房,沒有其他問題,查完房後,就可以回家了。”
“既然沒事,今晚能不能回去?”老頭問。
“不能,主任已經下班走了。隻有大夫才能辦理出院手續。再說,今天晚上,你還需要打針,還需要留院一下。”
“護士既然說沒什麽大事,這錢能不能少點?”馬河山說,“縫幾針,住一晚山醫院也花不了這麽多錢啊。”
“頭上的傷,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好,回去還要吃藥,後期還要來醫院拆線,還有營養費,我還覺得少了呢。”大兒子說。
“你——”看到訛人的兩個兒子,馬河山有些生氣。
邵興旺看見馬河山握緊了拳頭,把話語太硬,再惹出個什麽事端來,就趕緊拉開馬河山說“沒事,沒事。這錢咱給。是我們沒有把孩子教育好。是我們的責任,讓老人家受罪了。對不起啊。”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了錢,數了數,雙手遞給了老人的大兒子。
拿到錢後,大兒子轉身走進病房,紹興玩在門口再次給老人道歉,鞠躬,說“對不起啊,老人家。等您回家後,我們再去看您。您多保重。”
四人走後,老頭問大兒子“你問人家要了多錢?”
“三千。”大兒子說。
“咱花了多錢?”母親問。
“五六百。”
“五六百?你問人家要三千幹嘛?”老頭說。
“他們活該!”小兒子說。
“我這還有‘合作醫療’呢?‘合療’一報銷,估計都不花錢,你要人家那麽多錢,合適不?”
“有啥不合適的。你都不想想,沒有柱子,你的老命差點就沒了。”母親說。
老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等邵興旺他們四人回去後,所有被馬蜂蜇傷的孩子和老師都回到了學校。
大部分是輕傷,吃點內服藥,在外部抹點消炎藥,五天後,眾人腫脹的部位基本上都恢複了原樣。
胡力爭一直沒好意思找邵興旺賠禮道歉,邵興旺也沒有找胡力爭談話,更沒有扣胡力爭一分錢的工資。他相信,這個為了評高級職稱不情願來鄉下“輪崗交流”的老師,會從這件事情中汲取一定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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