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打照麵美人示威,得秘寶丫鬟活命
字數:3526 加入書籤
接連兩日不眠不休,虞汀蘭與醫師終於將解毒丸製了出來,秦禾與孟冬二人領著兵將,挨家挨戶的派發,將藥塞進小滿嘴裏之後,虞汀蘭伏在桌上沉沉睡了過去。
夜間下了大雨,水汽與土腥氣混在一起,沒有來的叫人神清氣爽。
不知為何,這一覺甚是安穩。醒的時候是在床上,約莫是醫師怕她著涼,這才把她扔到床上,隻是奇怪的是,腦子裏竟然沒有一絲記憶。
營帳外傳來一陣吵鬧,聽著好似是女子的聲音。
君無冥從外麵帶來一個女人的消息,她在醫師口中也聽到了,隻是這兩日忙的厲害,還不曾見過。
穿了衣服下床洗漱,收拾完畢撩開簾子一看。
呦,還是個美人兒。
秦禾牽了一匹馬擋在前麵,執意叫那美人兒上馬,背對著這邊,看不清神情。
美人兒正同他說著些什麽,雙目含淚,哀哀切切我見猶憐,奈何秦禾是個冷心冷腸的,素有冷麵閻羅之稱,隻要不是他喜歡的,莫說姑娘,便是仙女在麵前,也受不得什麽特殊照顧。
正兀自好笑,那姑娘也看到了虞汀蘭,眼底似乎劃過一道光來,快的叫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而後一低頭從秦禾手臂下鑽了出來,一邊朝虞汀蘭跑一邊帶著哭聲道“公子,公子幫幫小女吧。”
秦禾本也不喜虞汀蘭,隻顧念著她是小滿的主子,也是自家主子看重的人,平日裏便多了幾分尊重,眼下卻是從心底生了幾分敬意出來——五大三粗的漢子麵對中蠱之人尚且臉色發白,這個深閨裏養大的小姐卻是一臉坦然,還不眠不休的去研製解藥,一舉救下一個村子的人來。
縱然他不通藥理,卻也知道,同樣幾味救命藥材,擱在一塊兒量多量少都會變成要命的玩意兒,想要研製出同樣的解毒丸出來,必是耗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的。
眼見著那女子朝虞汀蘭跑了過去,秦禾臉色有些不好,朝虞汀蘭點了點頭,伸手就要去拉。
君無冥那日將人帶回來,隻說了句有事就辦,無事送回,接連三日了,這姑娘不是這疼就是那不舒服,啥事沒有就是賴著不走,說她兩句就泫然欲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屈辱,若換了個人,秦禾早就提刀招呼了,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好聲好氣的說話。
那姑娘往虞汀蘭身後一貓,急急道“我乃林相之女,太子是我未婚夫婿,爾等誰敢動我?!”
這話一出,秦禾與虞汀蘭的臉色都怪異起來,見那黑臉漢子終於停下了手,俞蘭萱這才從虞汀蘭身後站出來,瞥著秦禾冷哼了一聲,轉過臉來盈盈一拜“小女俞家蘭萱,聽聞邊境寒苦,特來尋找太子殿下,公子可否帶小女前去一見?”
虞汀蘭古怪的笑了笑,道“雖然在下有心幫美人兒,這軍中哪裏有什麽太子,在下未曾見過呀。”
好似在棲霞山的時候,是聽聞禦皇有意給君無冥指一門婚事,當時不是說沒同意嗎?又成了?成了為啥要找她幫忙?
俞蘭萱楞了一下,泫然欲泣“公子莫要誆小女,今晨太子殿下方才從公子營帳中出來,又如何沒見過?公子無需提防小女,小女又不會爭搶什麽,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違逆不得,現下見一眼殿下便心滿意足了。”
這話說的極怪,虞汀蘭詫異的看了秦禾一眼,扶著他的肩膀猛然大笑起來。
在京中的時候也多多少少聽到過些流言,說太子殿下不喜女色尤好龍陽,眼下這姑娘莫不是將她當成了假想敵?
笑的身子有些發軟,虞汀蘭沿著門框蹲下緩了緩,俞蘭萱沒料到他是這反應,又氣又惱,一張俏臉微紅“公子為何如此反應,莫不是在嘲笑小女?”
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虞汀蘭擺了擺手,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怎麽會,美人兒是用來疼的,秦禾,任她留在這兒吧,等你家主子回來,帶她去見見,省的美人兒受相思之苦,臉蛋兒都不俏了。”
秦禾看著她欲言又止,麵上更黑了些。俞蘭萱隻當是太子妃的名頭唬住了他,有些自得,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如此,便多謝公子了,萱兒定會與殿下提及公子的好意的。”
虞汀蘭搖了搖手,轉身進了營帳。
小滿還未醒,臉上的膿皰卻消了個幹淨,虞汀蘭鬆了一口氣,想了想,拿起一旁放著的一隻小小玉匣打了開來。
那玉匣是君無冥從王常青那邊一起擄來的,裏麵放著嬰兒拳頭大小的一片龜甲,約莫有三寸厚,紅底黑紋,在一片清潤的玉色中透著股詭異的感覺。
以前聽研究院的老頭子提起過,這世上存在鳳麟龍龜四靈獸,那龜便是龜殼變成暗紅色的千年老龜,入藥可皆百毒。
她還笑他搞科研的人竟然信那些怪力亂神,老頭子很嚴肅的說科學的盡頭就是神學,眼下看這,倒也不假。
思忖片刻,虞汀蘭拿玉刀切了一片龜甲,研成粉末用茶水混了,給小滿灌了下去。
茶水入喉,頓了片刻,小滿忽然咳了兩聲睜開了眼,不待說話又猛地撲向床邊,吐了一灘黑水,待到黑水吐盡了,才抱著虞汀蘭哇的一聲哭出聲來,鼻涕眼淚口水蹭了一衣襟。
虞汀蘭哭笑不得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了片刻,又拿了些糕餅果子給她,小丫頭這才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哭泣,縮在床上專心的吃起果子來。
虞汀蘭將玉匣受盡百寶囊中,笑著拍了拍封口。
這可是保命的寶貝。
……
京城之中最負盛名的紅袖招,花魁魚姣兒不施粉黛,素手焚香。房間裏擺了氏族子弟家才會存的冰塊,絲絲寒氣隔絕了外間的熱浪,涼爽異常。
看著香火冉冉而升,魚姣兒這才扭過臉來,朝桌上撇了撇嘴“殿下當真不管嘛?可憐呢。”
對麵的人嗤笑了一聲“天下盡是可憐人,若都管下去,還不得累死。我隻管富貴清閑,哪管他們死活。”
似乎被自己的話逗笑了,那人笑了片刻,喃喃道“還真是個命硬的…不知道能硬到幾時呢。”
樓中絲弦之聲不絕於耳,呢喃之聲轉眼就被鶯鶯燕燕的笑聲遮了去。
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