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假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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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君無冥稍稍整頓了一番自己的衣裳,褪去大禦國太子代表身份的玄色衣袍。
特地讓秦禾到衣坊購進幾件價格平平,書生模樣的青藍色衣袍和一塊遮住麵容的麵具。
此刻,虞汀蘭一行人已行車架馬一整日,停下整頓休息。落戶在此經途中的半山腰,大篷剛搭建起來,虞汀蘭吩咐幾人去山裏拾得幾根幹燥木材,點火防備山林裏的野獸。
君無冥瞧準一時機,便混進了隊伍中。
少一會兒,即被幾人發現。
隊伍裏除了虞汀蘭這般年輕,便也隻有她身旁那個帶著麵紗隱隱密密的女子,這會兒,不知從哪冒出的嬌氣書生,倒是顯得紮眼。
衣著青藍色衣袍,麵上還掛著麵具。身形修長偉岸,雖穿著樸素無華,但身上始終流露著雍容華貴,清冷孤傲的富家子弟的氣質。
一看便能猜到不知是哪家公子被父親逐出家門,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的富貴少爺。
而此次所行隊伍裏人雖不多,但基本都是些大漢,將士,像君無冥這般在隊伍裏自然顯眼。
“來者何人?!整擅闖本營?”一名高大的將士先行發現了他。
那名將士有些驚異,他站在這富家弟子麵前,竟被他生者勿近的氣場給壓了一頭。
君無冥比劃來意,將士也看不懂,糾纏許久也無果,又不敢將他隨意打發。他若是真是哪家富家弟子,死在了這山裏,這富家弟子身後的人追究起來,他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無奈之下將士隻好將他帶到虞汀蘭所居的大蓬外。
“小公子,剛在大蓬外發現一書生。”將士畢恭畢敬地道。
虞汀蘭出門喜著男服,除了鄰國使者和小滿無人知是她是女兒身。
虞汀蘭正閑來無事閱書,聽到將士所言,放下書簡,挑眉“進來。”
將士將他帶入帳中,就先行退了場。
虞汀蘭打量了他一身行裝,樸素無華,找不出任何亮點,唯獨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能猜出個三兩分的身份。
應是某家少爺。
倒是有一身傲骨,進入陌生營蓬也自有傲然硬骨。
“什麽來頭?”
君無冥還是比劃著。
他此行偽化成啞巴,為的就是不讓眼前的女子發現他是誰,他不想阻礙她成長,隻有放手,才能讓她更快更有能力的去收獲屬於她自己的人脈勢力。
奈何,虞汀蘭上輩子也未學過啞語,隻得命小滿去取筆紙讓他書寫。
君無冥早想好對策,下筆的時刻也毫無停頓,一氣嗬成地寫完他所計劃好的來路。
虞汀蘭拿起一閱,不得驚歎此人文筆功底之深厚。慷鏘有力,氣若如蘭,每一折橫就仿佛被賦予了新的定義,瀟灑若遊龍,華麗如虹鳳。
許是欣賞他的字,虞汀蘭對他加以幾分好感,少了些許剛入內時冰冷凜冽的氣場。
他寫道“小生本隨友人去鄰國報考科舉,不料不熟山林形式,與友人失散,尋之無果。
奈何小生從小無法言語,心急如焚之下才盲然投靠於此,不知打擾您休息,實在抱歉。”
君無冥一氣嗬成的寫下這段話,自是絲毫沒有引起他人半分懷疑。
再加上無法說話,與友人走散這兩點緣由,反而增加了幾分信任。
虞汀蘭笑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表態些什麽,半晌,才直視君無冥的眼睛,道“我看小生眼熟得很,小生何不將臉上麵具摘下,讓我確認一番呢?”
似玩笑般的話語,讓君無冥幾分無奈,不愧是這丫頭,幾個字根本無法讓她完全信任他。
君無冥低下頭,顯出一點懊惱和不甘,又拿筆寫下“小生生來醜惡,摘下麵具怕影響了公子您雅興。”
見他不願摘下麵具,虞汀蘭也不想再問下去,若是真的相貌醜惡,那般做隻會引得對方不堪,索性放了那心思。
虞汀蘭擺擺手意示他莫要緊張,道“小滿,帶他去隔壁的大蓬休息,讓將士們多操勞一下。”
“公子這……”小滿多是不願意,此人來路不明,且自剛才進來為止絲毫沒有表達出半分膽怯害怕。
恐怕不隻是他口中說說的書生。
“好歹是對過的小書生,在大禦國受不到好的待遇,傳出去可會讓人笑話了。”
小滿聰明,明白主子想的什麽。
她點點頭“是,我這就去安排。”
雖是對這名自稱書生的人沒有半分好感,但也無多大敵意,小滿安頓好他之後便回了主蓬。
誰知虞汀蘭所作所為引起不少將士不滿。
底下開始議論紛紛。
“不過是皇上隨手打發過去的無名之輩,還真不知自己幾分幾兩……”
“他竟將隔壁的大蓬給了那弱不禁風的書生?”
“那可是屬主蓬以外最好的位置了,就這麽浪費在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小書生?”
“……”
議論的話語大同小異,多是詆毀君無冥無名無分,而虞汀蘭身為領隊卻不懂考慮他人處境,做事有所欠妥罷了……
這些話,虞汀蘭聽了許年,早已厭倦。冷漠地聽過一遍,就不放心上了。
再言,舟車勞頓一天,她就算再有和他們對峙的精力,也沒有那精神力支撐。
無論前世今生,她從不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外麵的人吵了數十分鍾,終是安靜了下來,自討了沒趣。
那些被趕出大蓬卻仍是不甘心,私底下開始謀劃著如何讓虞汀蘭難堪。
自古便有很多這種人,自己不好過,也不打算讓別人好過。
鄰國使者在一旁觀看全程鬧劇,也不出手幫忙,靜靜等待著這位皇帝派遣的人,會是如何解決這件事。
而君無冥則是待在蓬子裏,將那群人所說的話,一一記了下來,虞汀蘭不在意那些話,可他不能裝作不在意。
平日裏沒人敢這麽對他講話,若是講了,他向來殺人不眨眼。許是別人無關緊要,偏偏罵的是他最在意的人……
某些將士此刻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大禦國某個腹黑心機深沉的太子殿下深深記下了一筆。
虞汀蘭也知曉這次去鄰國的路上必定會被人刁難,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個侍衛也來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