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蘇九離那麽大方的情況下，前台甚至空出了一台備用電腦給她。

    雖然不知道她想用電腦查什麽，但這台電腦隻是在非常忙碌的時候，才會臨時用來開包廂，這個女孩子給了那麽多錢，用一下，服務員自然願意。

    她在電腦上迅速得搗鼓了一陣之後，端著托盤，做起了服務生的活。

    她戴著口罩，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身後跟著拖了一箱酒的服務員，來到了包廂。

    包廂的燈打得很暗，彼此之間看得不是很真切，蘇九離在將盤子放到台上的時候，可以掃視著包廂裏的所有人而不被發現。

    許懷靈眼睛有意無意得往服務員的方向看，眼神朦朧而沒有焦距。

    有些絕望。

    她似乎知道跟名不見經傳的倪楓求救是沒有什麽用的。

    垂死掙紮罷了。

    蘇九離端了一盤果拚，走近許懷靈，腳下忽然一個踉蹌，盤子隨之倒扣，盤裏的水果齊刷刷得往許懷靈身上倒去，湯汁瞬間澆濕了她一身。

    她旁邊的男人興致全掃，杯子往桌上一摔“你這個服務員怎麽回事？！”

    蘇九離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抽了紙巾靠近許懷靈，做出手忙腳亂的樣子，卻在靠近許懷靈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許懷靈，需要幫忙嗎？”

    這句話問得許懷靈找回了點理智。

    許懷靈偏頭，隻看到了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的女孩子，露出的眼睛水汪汪的，帶著堅毅和力量。

    許懷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緊了緊她的衣角，聲音極低“救我……”

    蘇九離對著她微微點頭，抓著她的手大聲道“我那裏有幹淨衣服，女士不介意的話到我那裏換一下吧。”

    許懷靈連連點頭，正要起身，卻被身邊的男人一把抓住“寶貝兒，等會到酒店再換吧。我給你買一件，更好的。”

    許懷靈渾身戰栗，似乎很怕這個人，但卻不敢有什麽反應，看著麵前的蘇九離，目光含淚。

    帶到酒店，就真的挽回不了了。

    此時幾人的對話，已然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眾人的視線往這邊靠攏。

    蘇九離還在堅持著“換個衣服隻需要兩分鍾的時間，女士這樣穿著也會不舒服。”

    男人抬起頭，仔細看了看麵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語溫急降“一句話要我說幾遍？不懂事的話把你們經理叫來。”

    以蘇九離從前那嫉惡如仇的作風，早都一巴掌蓋過去，順帶罵聲不要臉了。

    但此時包廂裏有五個男人，上回在杜尚關這裏吃過虧，知道他是個練家子，自己大概率打不過，隻好壓下脾氣，耐心得道歉。

    “對不起，那我來幫女士擦幹淨。”

    現下帶走她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蘇九離隻能等。

    等著他們的那個電話。

    見到服務員這麽不靈光，摟著許懷靈的男人更加生氣，站起身，一身壯肉蠻橫得顯露，一副隨時要幹架的樣子。

    “林總，讓她去換一件吧。”

    一直沉默的人忽然開了口，蘇九離好奇得看向開口的人。

    杜尚關習慣了喝紅酒，手裏不自覺得搖晃著酒杯，眼睛卻不看向這邊。

    漠然而又充滿了命令的意味。

    被稱作林總的男人聽到杜尚關的話，似乎不太好做計較，揮揮手“去吧去吧。”

    許懷靈忙提起精神，撐著蘇九離的手便要離開。

    “等一下。”杜尚關此時又忽然開口。

    兩人的腳都到門口了，此時聽到這個聲音，許懷靈的心懸在了喉嚨。

    眾人不解得看向杜尚關，就見他放下了酒杯。

    “許小姐去換衣服，你這個服務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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