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離這一巴掌下手著實不輕，打得關念念口中一陣血腥味，甚至有些藏不住，鹹腥味沿著嘴角淌了下來。

    其實蘇九離打過她很多次，但哪一次也沒像今天這樣重，打得她的腦袋都發暈，整張臉都是麻的。

    但她已經把想說的都給說了，關衡本就聰明，不會不知道關念念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接觸過的女孩子當中，大多都是生在陽光之下，最慘的，也不過蘇九離這樣，被趕出家門，未婚生子，孩子爸爸死活不跟人說是誰。

    溫芷凝也隻對蘇九離有那麽點神色，對待其餘人，幾乎都是冷冰冰的，關衡隻覺得，那應該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傲，跟蘇九離如出一轍。

    但關念念這麽一說，完全顛倒了溫芷凝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

    她竟然，經曆過這種事情？

    關衡拽住關念念的手都跟著鬆了，眼睛看向了一直坐著的溫芷凝。

    她沒有否認，反而變了個麵色。

    即使被戳穿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麵，溫芷凝依舊不像關念念那樣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和嘴。

    身邊隻有蘇九離還在說話“關念念，我看你的這張嘴是不想要了……”

    蘇九離忽然感覺到了胃裏的痙攣，說狠話的聲音都有些輕，抓著關念念的手都跟著鬆了。

    關衡的神色逐漸冰冷下來，走到溫芷凝麵前，居高臨下得看著她“她說的，都是真的？”

    溫芷凝沒有立刻回答。

    不是不想回答，隻是她用了全身的力氣，都在壓抑內心的恨意。

    兩隻手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得陷進了肉裏，牙關根本不受控製得咬著。

    她好不容易才安撫好自己的肌肉，語氣之中依舊是不屑“我的事，跟你沒什麽關係。”

    她看到了關衡眼裏的震驚和怒意。

    連同情的情緒都沒有。

    關衡接下了溫芷凝的情緒，手上的青筋都跟著爆起。

    他竟然還覺得自己跟溫芷凝有點希望？

    可笑。

    從前看她的時候那猶豫又毛燥的情緒消失了個幹淨，關衡此時滿是被欺騙的憤怒“你若是早說，我就是在坐牢，也不會跟你領證。”

    他說完，轉身便離開了辦公室。

    關念念推開了蘇九離，重新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戶口本，打開帶了她名字的那一頁，撕了下來，扔到了桌上“你的名字都讓人覺得惡心，髒了我家的戶口本。”

    她也離開了辦公室。

    蘇九離的胃裏一抽一抽的，自顧不暇，哪裏能阻止關衡和關念念說的話。

    她連靠近溫芷凝的力氣都沒有，退後了兩步，跌倒在了座椅上，捂著肚子看向了溫芷凝。

    關衡的話，無疑是一把利劍。

    溫盈兮的麵色比自己好不了幾分，仇視的目光看著前方，仿佛她麵前的空氣就是她的敵人。

    除了賀明，沒有別人會不在意這種事。

    “芷凝……”蘇九離叫了聲。

    她的腸胃已經讓她騰不出什麽話來安慰溫芷凝了，隻能輕聲呼喚著她。

    溫芷凝又是安靜了一會兒“蘇蘇，我沒事，別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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