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衡腳步剛要挪動，蘇九離趕緊喊住了他。

    “關衡！別衝動。”

    他分明早就料到幾人會來到這裏。

    果然trat的人不能小覷。

    “不敢了？簡憶，簡教授，你曾經不是最喜歡來這個地方嗎？如今邀請你來，你都不敢來了嗎？”

    “你到底要做什麽？”

    賀明忽然大笑，笑聲中還夾雜著眼淚“這裏可是一切罪惡的開端，我能幹什麽？當然是撕掉你們虛偽的麵具。”

    也就簡憶能跟上他的思路，回他道“你說別人帶麵具活著，你呢？不也一輩子都帶著？”

    賀明忽然伸出手指著簡憶“都是你們逼的！如果不是你們非要我的命，我還會隱姓埋名這麽多年？誰不想正大光明得活在太陽光底下？你們有活下來的權利，憑什麽我沒有？！”

    “都結束了。”簡憶沒有針鋒相對，反而安撫“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可以好好活著。”

    “嗬，嗬，簡教授，大善人你做慣了，世人皆讚頌你的豐功偉績，殊不知這是踐踏在多少人命之上……”

    關衡按耐不住兩人之間的啞迷，握了握拳頭“你快點把芷凝交出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閉嘴！”

    關衡並沒有被他這聲歇斯底裏鎮住，反而更加凶狠“你他媽到底想怎麽樣？你想要什麽？錢我給你，你開……”

    “砰”一聲巨響，直接打斷了關衡的話。

    賀明手裏拿著的槍此時冒著煙，往四處散開來，天花板被他的子彈打出了個洞。

    簡憶忙將蘇九離摟進懷裏。

    終於止住了關衡的聲音，賀明手裏拿著槍，指著關衡“從頭到尾，都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你為什麽要摻和進來？你根本不了解她，為什麽還要碰她？為什麽？！”

    他既不是元生的，也不是trat的人，身邊卻這麽多人來自於這個恐怖的地方，關心著他。

    賀明在暗處嫉妒得快要瘋了。

    他們之間那麽純粹，沒有像他這樣有著心裏的防線，關衡可以肆無忌憚得表達自己對溫芷凝的喜愛。

    但是賀明沒有資格。

    他以為這是恨意。

    連槍都舉起了，這是要破釜沉舟。

    蘇九離被簡憶擋住了視線，看不清賀明的動作，十分擔心。

    他們兩人都不能受傷。

    “還有你，蘇九離，你才是最大的瘋子，現在反而來指責我？你以為躲在簡憶的羽翼之下，便可以什麽都不用承擔了嗎？休想！如果當初不是你的阻攔，溫芷凝早就死了！你為什麽要做那些事？！”

    雖然簡憶極力堵住她的耳朵，她也能聽到賀明的大嗓門。

    他應該是在說自己在河邊救下芷凝的事情。

    她大概明白過來，賀明對溫芷凝的感情，是又愛又恨。

    簡憶在蘇九離耳邊輕聲道“沒事的。”轉而平了聲音“監獄的八個人病死，是不是你做的？”

    賀明依舊嘲諷“果然是大善人，自己都要死了，還在關心別人。是我做的又怎麽樣？那四個人敢動我的芷凝，就是該死，要折磨她，也是由我來折磨。”

    關衡咬牙道“你個瘋子！”

    “關衡，真是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你，還說我是瘋子，你可知道你身邊有多少個瘋子？溫芷凝是trat的殺手，專門秘密處理我們這些克隆試驗品出來的人類。她手裏的人命，有十一個，而我，就是她的第十二個目標。”

    關衡止住了自己所有的動作，渾身都僵住了。

    除了蘇九離，溫芷凝待旁人向來冷漠，可她為了報恩，願意委曲求全，處處為蘇九離著想，自己那樣傷害她，她也沒有怪自己。

    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是……殺手？

    他忽然想起簡憶在船上問過他的一句話。

    “假如你現在看到的這個賀明，實際上是溫芷凝本來的麵目，你會怎麽辦？”

    他難以置信得看著簡憶“他說的……是真的？”

    而此時簡憶懷裏的蘇九離已然掙脫出他的懷抱，一雙珍珠似的眼睛就這麽看著賀明。

    她沒聽到簡憶的那句話，第一次得到這樣的消息，大聲反駁“你以為你信口開河，我們就信你了？”

    “是不是信口開河，你還不清楚嗎？原來簡教授什麽都沒跟你說。也對，他怎麽敢跟你說，他可是元生的人，一直想方設法毀掉trat……”他停了停“蘇九離，那可是你的trat。”

    簡憶提醒道“離離，別被他帶著走，他在拖時間。這裏危險，我們得趕緊找到溫芷凝。”

    賀明兩手一攤“所以啊，你們不敢跟我進來嗎？看看溫芷凝在不在這裏。”

    “我跟你去。”

    “關衡！”

    簡憶護著蘇九離，不敢輕舉妄動。

    而蘇九離喊不住關衡，看著他移動的方向想要追上去“別去！”

    簡憶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開我。關衡！你不能進去！”

    蘇九離對裏麵莫名充斥著巨大的恐懼。

    好像一到裏麵，就會經曆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放心，隻要他不輕舉妄動，我是不會動他的。”賀明的槍始終舉著，眼睜睜得看著關衡進去，他卻反而從裏麵出來。

    這是讓關衡自己進去找。

    蘇九離推了把簡憶，沒推開，怒道“賀明，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弟弟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把他扯進來？要命我給你！”

    “別急，很快就到你了。”

    關衡走到一半，忽然覺得腳踩到了一個凸起的東西，正要抬起的時候，賀明忽然大聲提醒“別動哦，小心爆炸哦。”

    他踩到的，是炸彈。

    蘇九離看著關衡的背影，眼淚瞬間下落“別動，關衡你別動！”

    “可惜了，”賀明研究著自己手裏的槍“子彈隻剩下最後一發了，你們卻還剩兩個人，不如，一起在這裏被炸死吧。”

    他忽然拿出了什麽遙控器，按下了開關。

    蘇九離以為是炸彈的開關，連忙喊了聲“不要！”

    然而賀明點下去，兩人身後的大門卻直接關上，關衡安然無恙得站在那裏，卻在隔絕了海浪聲之後，顯得整座大樓安靜得十分詭異。

    賀明洋洋得意“我也沒想幹什麽，隻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對死亡的恐懼。”

    似乎隻有簡憶還保持著理性“賀明，世上再沒有trat的存在了，也沒有人想要你的命，你本可以好好得活著。”

    “簡憶，你的功力，真是退步了……”

    賀明說著話，時不時還去關注著關衡的背影，嘲笑他。

    然而在蘇九離想要靠近關衡，簡憶拉扯之間，已經逐漸靠近了賀明。

    簡憶說著話，蘇九離哭著喊關衡，而關衡更是連動都不敢動。

    他很得意自己的傑作，卻不想在發笑的一刻，簡憶和蘇九離同時出了手將彼此推開，簡憶一個閃躲踏步到了賀明麵前，賀明連忙舉起手裏的槍，卻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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