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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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遇到修為高深莫測的碧華,任鴻光好似看見了一縷前方的曙光。
不過碧華聽完了他的問話,卻搖了搖頭,打破了他的希望,道“不,我的境界,其實淺薄不足為道,亦有壽元之限,不知你的師長有沒有和你說過,修仙的境界,共有凡境、練氣、築基”
任鴻光虛心請教的姿態,很是滿足了碧華好為人師的隱秘癖好,於是兩位修仙者,就著遙堤上的算命小攤,隔著桌子各自坐在一隻小馬紮上,全然不顧旁邊行人投過來的奇怪目光,在正午的日光下攀談起來。
“即便是當世修為最高的陽神真人,也不能脫離生死大關,你看不出我的壽元限製,隻不過是因為修仙者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與自身鬥,不斷突破自身極限,前途沒有定數,所以修仙者的命數,很難測算出來。”
當任鴻光聽到修為最高的修士都不能堪破生死玄關之時,不禁有些失望,道“如果不能求得長生,那麽修仙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如我師父那般,一生苦修,最終也難以逃過深埋黃土的命運,還不如凡俗武者,隻要勤學苦練,就能夠看到成果。”
碧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道“不知你可看出來了這滿城中人,不日便有浩蕩災劫降臨?”
任鴻光心思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前輩也發現了,正不知此災是為何事,又因何而起,我早上起課測算過他們災禍,然而才疏學淺,窺得的天機隻顯現一片空白。
“無論災禍的起因為何,如果有修為法力傍身,在劫難之中便不至於連還手之力都無,在我看來,修行的意義,便是讓自己有能力去做想要做的事情吧。”碧華耐心地為他解惑,道
“而且,你說的長生,或許就是修士和武者的最大區別之一,我如今才突破築基不久,便得三百年壽元,隻要你的修為不斷提升,壽元便能逐漸增加。據我所知,即便當世頂尖的先天武者,亦沒有人能夠活過這個歲數。”
三百年!
任鴻光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板。
據前輩所說,她才隻是築基,後麵還有許多個境界,壽元還能再加,那修為至深者,豈非能活過數千年?!
嘶,恐怖如斯!
難怪要稱作修仙,能活上數千年,那也和神仙無異了。
長生之道,果然與師父以及一眾師祖所說,前途遼闊,不可估量!
任鴻光不禁慶幸自己沒有放棄修仙這條通天大道,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又有一絲疑惑不由地冒了出來。
“那為何,這世間,卻是武道昌榮,全然不聞仙道之名呢?”
“你眼中的世界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世界,那裏叫做修仙界,有九洲十地,大型宗門有十座,其餘中小修仙門派,不下數百,未記錄於案者,更是不知凡幾,反是武道之名,鮮少聽聞。”
“至於中土大陸修仙一道籍籍無名,或與此間天地靈氣稀薄有關,修士不能引靈氣入體,即便終身苦修,亦難得半分精進,修仙之道沒落,也是正常。”
任鴻光聽得如醉如癡,心馳神往,恨不得能夠立刻前往碧華所說的修仙界,他急切地道“前輩,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前往修仙界麽?”
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啊。
碧華歎了口氣,道“中土大陸與修仙界有封印阻隔,日後時機若到,封印解除,你便可前往修仙界之中,以你的資質,定能一日千裏。”
碧華給任鴻光畫的這個餅是如此誘人,讓任鴻光心頭一片火熱。
他精通算命占卜,對時機這二字感悟頗深,便沒有繼續追問日後是什麽時候,換了個話題,道“前輩來此,可是為了解決城中災禍而來?”
碧華道“正是如此,但還不知災禍為何,先談及解決未免有誇下海口之嫌,我隻是盡力而為便是。”
“前輩有此善心,鴻光身為晚輩,又豈能退縮,定然與前輩共進退,解開這一城之禍。”有這位修仙道的前輩帶著,任鴻光當然不會放棄跟著前輩學習的機會,當即便道
“鴻光慚愧,才來泗江城不久,還不知城中有何蹊蹺,容鴻光稍作收拾,便與前輩一同探尋這災禍的端倪。”
“你可算得出城中眾人的災劫還有多少日降臨麽?”
“少則七八日,多則半月。”
碧華估計那災劫之氣成形的日子,與任鴻光算出的時間相差不大,對他微有讚許地點點頭,道“既如此,應當有時間可以容我們查探布置,不如還是先完成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吧。”
任鴻光楞了一下,納悶道“當下最重要的事?”
“如你所說,天色不早了,先去完成這一日三餐的要事,話說,你不餓麽?”碧華好心地詢問他。
仿佛在回應碧華的詢問之辭,任鴻光的腹中傳來一串咕嚕嚕的雷鳴。
在前輩麵前丟了這麽大一個臉,任鴻光一張俊臉頓時羞窘地紅透了。
他在此擺攤算命,可不就是為了賺那幾頓飯錢,然而從早上到現在,他一文錢的收入都沒有,自然是還未用過飯的,隻灌了幾壺清水,熬到現在,他早就腹中饑綏得狠了。
“呃,是有點餓”任鴻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走吧,你既然叫我一聲前輩,我便請你一頓飯,你知道這附近最好的酒樓在哪裏麽?”碧華站起身來,手負在身後,語氣淡然,一副土豪的傲然之狀。
任鴻光初來乍到,對城中其他事情不甚明白,對吃飯這件事倒是清楚得很,聽到碧華請吃飯,還請最好的酒樓,大喜過望,期待地搓著了搓手,不自覺地露出了滿臉笑容,用快活的聲音道“知道知道,前輩請隨我來!”
任鴻光連桌子都不收,隻是將一些小件之物籠在包袱裏,把紙招兒折了幾折,抱在手裏,便迫不及待地準備吃飯去了。
他帶著碧華走了大約半裏之地,便來到了一座酒樓前麵。
酒樓呈閣樓形製,伴水而建,矗立在湖邊的堤岸上,以高台為基,近十七八丈高,共有五層。
樓上飛簷畫棟,門外豎朱紅華表,屋麵鋪砌碧色琉璃瓦,可謂是聳翠流丹。正中掛著一麵以名家手筆提刻的匾額,上書醉霄樓三個大字,雕簷下數排銅鈴,黃金耀目,被水麵拂來的風一吹,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音,能傳出幾裏之遠。
“這就是城中最好的酒樓了,我之所以擺攤擺在附近,就是想著賺了銀子,來這酒樓中吃一頓,聽說醉霄樓中的杜鵑醉魚,可是天下一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