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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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走麽?”
“等我一會兒。”
夜雲裳說完雙腿盤膝。花辭自知他在調息也沒有打擾。須臾之後他嘔出一口黑血,繼而睜開眼睛,他抬手隨意的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向花辭。
“走吧!”
二人一路無言,走過三天後“意外”的遇見了蘇敬堯。他站在沙漠中央對著他們淡笑,起初花辭還以為是幻覺,卻見他向自己走來,才敢相信。
蘇敬堯雙唇泛著白,麵色也有些滄桑,一開口更是沙啞之音。
“可是還好?”
夜雲裳將水袋遞給他,蘇敬堯也並未多喝,隻潤了潤嗓子,花辭為他診脈後不禁皺起眉頭。
“你不是說了不用等。”
蘇敬堯的脈象中隻有虛弱,且多日滴水未進。以他的才能,絕不可能在這沙漠中尋不到水源和食物,定然是隻守在這裏等著自己。
思及此花辭心中滿是愧疚,若是蘇敬堯出了什麽意外,即便她成功尋到了紫竹蓮,這輩子也難以心安。
“夜家大公子也在這裏。”
蘇敬堯將水袋遞還給夜雲裳,夜雲裳頷首,拿出一顆補藥遞給蘇敬堯。
“把這個吃了。”
蘇敬堯吃完藥休息了一會兒,又走向前開始領路。
三個人的隊伍再度出發,一走就是五天,花辭也開始熬不住了,倒不是說她的意誌,而是她的身體。高燒不退一日接著一日,即使服了藥也不見好轉。
“她的身體在脫水,必須盡快找到水源。”
沙漠裏最缺的就是水,盡管他們三人一路節儉,可這一路也沒有遇到過湖泊溪水。
“你去多尋些樹枝,我自有辦法。”
“好。”
夜雲裳雖不知蘇敬堯有什麽辦法,隻是如今也隻能信他了。
入夜蘇敬堯點燃了枯樹枝,熊熊燃燒的篝火在這漆黑的格外醒目,而後他將所剩無幾的水喂給花辭,又將其放在了篝火旁,仰天學著狼叫。
夜雲裳慌忙起身阻止。
“你這樣會招來狼群。”
“那就要靠你了。”
蘇敬堯的視線尋向他腰間的銀骨扇,夜雲裳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時也知道了他的意圖。緩步走到花辭身邊,許久聽他吐出了兩個字。
“來了。”
蘇敬堯引來了狼群,細數著足有十幾頭。他立刻轉身抽出一根燃燒正旺的枯樹枝,與夜雲裳一左一右守在花辭身前。
狼群見著火並未攻上來,而是將他們圍在了中心,尋找著機會。同樣蘇敬堯也目不轉睛的盯著狼群,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在一隻狼忽然仰天長嘯後被打破。
“殺那隻。”
夜雲裳順著他的手看去,立刻明白那隻就是狼王。他抽出銀骨扇揮舞著,見夜雲裳上前攻擊狼王,一部分狼也不甘示弱對其發起攻擊,而另外一部分則對著蘇敬堯虎視眈眈。
蘇敬堯揮舞著燃燒的木頭,讓它們不敢近前,另一隻手又抽出一根燃燒的木頭,扔向夜雲裳身前,也讓試圖攻擊夜雲裳的狼退避散開。一番動作下來,愣是將狼王與夜雲裳圍在了火堆中間。
也有膽大的狼企圖跳過火圈進入他們之間,卻被蘇敬堯再度扔來的火光砸中,一麵哀嚎一麵打滾。
“該死。”
蘇敬堯對著險些撲上來的野狼怒罵了一聲,好在他手快用火枝擋住了,空氣中隻餘下濃重的毛皮燃燒的氣味,與齊聲的狼嚎。
“快點。”
蘇敬堯一人畢竟能力有限,見著火勢越來越小,也不由得開始催促。
隨著夜雲裳的一個翻身,狼王也被他徹底殺死,他運著輕功回到蘇敬堯身邊。蘇敬堯見他滿身是血,也不知他傷的多重。
“撐住了。”
“無礙。”
夜雲裳用袖子在臉上抹了一番,將血跡擦淨,一人揮劍一人執火默契的守在原地。狼群見無法上前,圍著狼王哀嚎了幾聲旋即撤退。
見到它們身影消失,夜雲裳也癱坐在地。蘇敬堯將腰間的袋子打開,取出其中已經去了刺的仙人掌。
“你先用它將傷口處理幹淨再敷藥,我去采狼血。”
“好。”
夜雲裳顫抖著手接過仙人掌,掰開後是濃稠的汁液,塗在傷口上很清涼。
不過等他塗在脖子處,就覺得鑽心的疼了,這裏方才被狼王生生的咬下一塊肉,剛才還不覺得如何,現今倒是讓他忍不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手中的仙人掌也被他捏碎,殘渣落了一身,攥著拳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有著說不出的狼狽。
收集了兩水袋狼血回來的蘇敬堯看著他脖子上的傷口,又見他的隱忍不由的問道:
“可需要幫忙?”
夜雲裳牙齒不停的打著顫,說不出話的他隻好搖搖頭,謝絕了蘇敬堯的好意。蘇敬堯走到花辭身邊將狼血給她灌下幾口。
“我去烤些狼肉。”
蘇敬堯拿起夜雲裳扔在地上的銀骨扇走向狼王,揮劍幾下便將狼一分為二,輕巧的用著銀骨扇上的鋒利處褪下狼皮,嫻熟之至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個世家之子該有的模樣。
夜雲裳疑惑的問道:
“你怎會這些?”
“在蘇家家主選拔中,最後一項考驗叫生存。”
蘇敬堯一麵將狼肉架在火上,一麵解釋。
“你喜歡她”夜雲裳問道。蘇敬堯也開口反問:“你喜歡她?”
而後兩人都選擇了沉默。
有了水,花辭的燒也開始退下,第三日中午,她也漸漸清醒,愕然發現自己是在蘇敬堯的背上。
“醒了?”
“嗯,放我下來。”
花辭一開口這嘴中濃烈的腥氣,讓她忍不住作嘔。蘇敬堯將她放在地上,說著她喝了狼血。聽著這話她也好受了很多,畢竟以前這事她也不是沒幹過。
“怎麽會有狼?”
進入沙漠半月,她從來沒聽見過狼叫,也隻見過一些極小的蠍子、蛇之類。
“我們快到了。”
聽到蘇敬堯這樣說,花辭也終於放鬆的吐了一口氣,看著他們衣服破爛不堪,又滿身傷痕的模樣問道:
“你們怎麽樣?”
“無礙。”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這一句,而後又相視一笑,花辭覺得他們看似和諧,可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均有些不善,她想要再看個仔細,卻又發覺並無半分,好像隻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