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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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站立起身,依依不舍的抱住了她們二人。如用洛柒曾說的話,在初閣裏的日子,也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曾經與每一個人的點滴過往,是她一生難以忘記的美好,

    “不管我在哪裏,都會祝福你們。”

    “你……”

    這一次是洛柒哽咽了,她在花辭的後背上狠狠的錘了一拳,訴說著她滿滿的不舍。

    她曾那麽冷漠,甚至青春年少裏一直渴望有機會打敗這個偶像,卻又因花辭每每落難而不舍離開。

    以前心裏或許真當花辭是主子,可一起經曆那麽多艱難險阻之後,她隻當花辭是家人。想到餘生或許不會再見,她的淚便不自控的流了出來。

    玉玲瓏忽然想起她見到險些餓死的花辭之時,那個時候她不過因為覺得花辭可憐,帶給她一個饅頭。

    而那個瘦小膽怯的小花辭,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她:“我能叫你姐姐麽?”

    玉玲瓏眼角也不禁濕潤,伸出手順了順花辭耳邊的碎發,說道:

    “若是累了,隨時回家,我們一直等著你,國主……給你留了馬。”

    “好。”

    花辭揚起笑臉爽笑開懷。

    揮別了玉玲瓏與洛柒,騎著風輕念留下的馬,迎著夕陽的餘暉,開始了她一個人的浪跡天涯。

    半月後南淩國主大肆選妃充盈後宮,個個皆是美貌不凡的人間極品,而他最為寵愛的是一名帶著桃花眼的青樓女子。

    縱然他政績不凡,可這喜好也令世人唏噓不已。

    又過了一月,本該臨盆的東祁皇後卻遲遲沒有反應,禦醫束手無策,給出了剖腹取子的主意。

    聽到消息的齊雪顏,自信滿滿的將花辭留下的令牌拿了出來。

    楚屹晗看過令牌後,當即氣憤的摔了個粉碎,提起劍直接對著齊雪顏的肚子刺了下去,將裏麵隻有男嬰雛形的死胎,和一隻擁有與心髒一樣跳動頻率的蠱蟲掏了出來。

    他大喊了一聲“花辭”,提劍殺了在場的所有人,血腥爬上了他的眼眸,自那以後楚屹晗的眼白也變成了瘮人的紅色。

    而名門望族喬家,也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甚至處在四國之中任意地方的喬家人無一幸免,哪怕隻是繈褓中的嬰孩,也一樣被斬草除根。

    傳說是因為他們家主得罪了江湖第一暗殺組織——玄亦門的少主。

    玄亦門自此也一發不可收拾,大肆殺戮東祁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的同時,也察覺出死去大臣之間的共通點——忤逆東祁帝。

    一時間楚屹晗暴政當道,朝中再無一人膽敢進言,哪怕是他發起戰亂。

    兩月後入冬,東祁與氏薑聯盟攻打南淩與北域。

    戰火彌漫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於這亂世之中,隻有一隅平靜——漫山遍野盛開的白色梨花中,一白衣女子,彷如從花中走出來的仙子,一人獨酌,笑傲風月。

    “辭兒,來,哥哥給你做了點吃的。”

    “哦,好。”

    難得清醒的花辭,趴在梨淵木屋前的木桌上,木訥的看著梨花紛紛揚揚。

    “哥,你說這梨花為什麽終年不會凋謝呢?”

    “不知道,也許是源於父親對母親的愛吧!”

    花辭眯起眼莞爾一笑,似乎看到自己的夜雲裳的父親,親手一棵一棵栽下這滿園梨花的情景。

    花辭在和玉玲瓏與洛柒分別之後,漫無目的四處遊走,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夜雲裳所做的梨花釀,所以便回到了這裏。

    在見到夜雲裳站在梨樹下望天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幼年時,那一次她在劫後餘生的茫然中,他對她所說的話。

    “別怕,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永遠像親哥哥一樣保護你。”

    花辭的彷徨,就終結在夜雲裳的這一句安慰中。她忽然明白了夜雲裳對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源自幼年時的那一句誓言。

    “哥。”花辭忍不住出聲喚道:“妹妹回來了。”

    負手而立的夜雲裳,聽到花辭的話,轉過頭來的表情上,是舒心的淺笑。

    “回來......就好。”

    而後日子便簡單了起來,似乎離開了凡塵紛擾,所有的一切都變慢了。

    花辭喝酒,夜雲裳釀酒。

    花辭醉酒,夜雲裳照顧。

    花辭吃飯,夜雲裳做飯。

    花辭愣神,夜雲裳陪伴。

    花辭哭泣,夜雲裳守候。

    後來有一日,花辭突然對夜雲裳打趣道:

    “哥,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嫂子。”

    而後,夜雲裳就真的給她找了一個嫂子——碧嬋。

    “你......你不是在逗我吧?!”

    花辭指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震驚得不知所措。

    “閣主,這是我夫君。”

    站在夜雲裳身邊的碧嬋霎時間麵色緋紅,卻不羞怯的說道:

    “我可是鍥而不舍的追了他好幾年了。”

    夜雲裳攬起碧嬋的肩膀將她拉進懷中,對花辭“展示”道:

    “這就是你嫂子,我們準備下月完婚。”

    花辭搖搖頭歎息不已,做夢也想不到將這兩個人聯係到一起。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啊想不到。”

    不過在說說笑笑之後,花辭還是誠心的為他們二人感到高興,尤其是現在,聽到了碧嬋說起她與夜雲裳第一次在莞姮樓的初見。

    “那時候他每次來到莞姮樓卻隻點房間不點姑娘,我以為他圖謀不軌,所以便對他格外注意,可幾次我都隻見他一個人在房間喝悶酒,忽然懷疑他是能力不行。”

    花辭聽到碧嬋這麽說,不由得笑開了懷,是她許久不曾有過的快樂。

    “先別笑,聽我說嘛!”

    碧嬋拉了拉花辭的手臂撒嬌。花辭連連點頭,讓她快說。

    “所以我就偷偷的在他的酒裏下了點藥,想不到他起了反應之後,並沒有點姑娘反而跳窗逃走了,我出於好奇就跟了上去,卻被一直躲在暗處的他抓了個現行。”

    碧嬋癟癟嘴,似乎有些不甘心。

    “你是沒看到當時夜雲裳眼睛都充血了,當時嚇得我啊,以為自己就要失身了呢!”

    花辭一麵捂嘴偷笑,一麵催促碧嬋快說。

    “結果那家夥隻看了我一眼,便運著輕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