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大舅家的堂哥文忠軍也帶個姑娘回來了。

    文宇認識，縣小學去年新來的老師，臉有點圓，皮膚挺白的，挺靦腆害羞一姑娘。

    文愛國一口一個“嫂子”，文秀芳給準弟妹送了一個小玉墜，文宇這才想起來自己戒指裏還有好幾百公斤的極品翡翠。

    拿到文秀娟給的紅包後，遞給她一塊足球大的翡翠原石。

    “媽，新年快樂，這塊玉石你得空找人打幾個鐲子和吊墜，來年梅子也要出嫁了，到時候送一對。”

    文宇拿的是裏麵最小的一塊料，主要是附近沒啥手藝人，拿多了也是浪費。

    文秀娟不怎麽懂玉，不過也看出來應該不便宜。

    “這玉挺貴重吧？給老介子打磨可白瞎了，留著啥時候去大城市找人做幾件。”

    她口裏的啥時候其實就是遙遙無期，好東西要留著傳宗接代，閨女嫁出去了東西就是婆家的了。

    “這塊料很一般，過兩天帶你和梅子去老介子那量下尺寸，我去京城找人定做去。”

    文秀芳白了他一樣，把石料還給了他。

    大年初六，文宇陪著表姐踏上了返京旅程。

    “你就住這？”文宇幫她提著行李，來到了一間6平米左右的出租屋。

    在一個大雜院裏，過道堆滿了雜物，擁擠不堪。

    “有地方住就不錯了，還嫌這嫌那的。”

    文豔芳生了個小火爐，這裏沒有暖氣，冷的人受不了，還有一股子黴味。

    “你們單位沒有宿舍？”不應該啊，這麽牛的國字號藝術團。

    “你想多了，團裏的樓還是60年代修建的，一共沒幾套，哪輪到我。”

    文豔芳哈了下手，準備去外麵過道裏生火燒點熱水。

    “別，跟我走吧，我在京城有個院子，雖然房子也比較老，不過比這強多了，就是地方遠了點。”

    文宇想起了自己的四合院，一直讓別人白住還得給人工錢。

    文豔芳對他說的院子比較好奇，打算去看看，雖然她沒準備搬過去。這裏破是破了點，不過離單位近啊，而且旁邊還住了兩個小姑娘，也有伴。

    文宇的四合院門口堆滿了積雪，沒有人打掃，試著拍了拍門，沒人響應。

    他佯裝摸口袋，從戒指裏拿出大門鑰匙，打開門推了進去。

    院子裏一樣堆滿了積雪，看上去淒涼冷清，很明顯郭老這兩親戚拿了錢不幹活。

    “這麽大的院子你買的？怎麽沒人住？這也太浪費了吧？”

    文秀芳驚呆了，300多平米的大四合院，還在這麽好的位置，竟然空放著。

    “有人看的，應該回家過年了。”文宇也沒有抱怨，帶著她小心翼翼地在積雪裏行走，參觀。

    這個四合院通了暖氣，不過沒有使用，比文豔芳那還要冷。

    “房子是好房子，不過這麽大的地方我一個人可不敢住，而且離單位3公裏多呢。”

    文豔芳看著主屋裏那張豪華到誇張的紫檀木床，遺憾地說。

    “別啊姐，就當幫我個忙，你看這房子再不住人就要廢了，你有朋友啊什麽的都請來，免費住，暖氣費什麽的都是我的，隻要幫我打理下院子就行。你會開車嗎，會的話我那輛舊車拿來開，10分鍾就到單位了。”

    文宇的態度非常誠懇，讓文豔芳有點心動，畢竟京城這麽冷的天，沒有暖氣的日子實在難熬。

    “汽車就算了，團裏自行車都沒幾輛呢，我去問下住我隔壁的幾個小姑娘，有沒有人願意住過來的。”

    主要不遠處有公交車。

    這時候負責看院子的人進來了，看著院子裏的兩排腳印，暗道不好，這東家幾年都不見，怎麽突然跑來了。

    “我會和郭老說一聲，以後這房子就不麻煩你們了，我有親戚要過來住。”

    不管表姐住不住，文宇都不打算雇他們了，一點責任心的沒有的人，自己地下室那些82年佳釀被偷了找誰要去？

    “實在對不住了，主要是正好過年家裏有事”對方明顯舍不得丟掉這麽好的工作。

    “沒有什麽對不住的，也感謝你們幫我看了幾年房子，不過真是要自己用了，沒別的意思。”

    最終還是把人打發走了。

    “看見了沒？人我都趕走了，你要不來住，這房子可就真浪費了啊。”

    這叫一石二鳥。

    “行吧，我去問問。晚上苗老師說要請你吃飯，沒問題吧？”

    還他一個將計就計。

    苗老師請客是在自己家裏，老胡同裏50來平的房子，簡單而富有生活氣息。

    “歡迎歡迎，拿這麽多東西幹嘛。”苗老師50來歲，中等個子看上去很精神，把兩人請進了屋子。

    屋子裏暖氣開足，熱的文宇脫的隻剩件單衣，苗老師的愛人給兩人端上了茶水，文宇的是綠茶，表姐杯子裏的竟然是-麥乳精？

    文宇好想換一下，幾十年沒有喝過了，想念啊。

    “文宇同誌，你的作品非常優秀，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你有沒有走歌曲創作這條路的想法？我想我可以幫上待忙。”

    苗老師介紹了下自己愛人，竟然是華夏戲劇學院領導。

    “謝謝苗老師厚愛，不過暫時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寫歌隻是我的業餘愛好，並沒有做職業創作人的打算。”

    文宇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夜路不能走太多。

    “真遺憾，不過要是改變想法，隨時可以找我。對了，最近有沒有新的作品？”

    苗老師看著他的眼神頗為期許。

    文豔芳拿出了文宇寫給她的兩首歌，《天亮了》和《愛的奉獻》

    苗老師家有一架舊鋼琴，迫不及待地擺好普子開始彈奏，跟著吟唱。

    “我看到爸爸媽媽就這麽走遠

    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麽風險天亮了。”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伴奏和歌唱都比文宇好不少。

    “這首歌很悲，是一首反戰歌曲？”

    苗老師把《天亮了》的曲譜給了他愛人，後者打算用小提琴試試，是不是好歌他們一聽就知道。

    “算是吧。”其實這是一對年輕父母在出車禍後，把兩歲多的孩子托出窗外的真實事件改編的，和反戰沒什麽關係。

    “是一首好歌，旋律和歌詞都觸動人心。”

    苗老師深吸了口氣，調整下情緒，開始演奏《愛的奉獻》

    “這是心的呼喚

    這是愛的奉獻

    這是人間的春風

    這是生命的源泉

    再沒有心的沙漠

    再沒有愛的荒原

    死神也望而卻步

    幸福之花處處開遍

    啊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

    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文宇第一次見證了什麽叫專業，苗老師第一次對著曲譜演唱就能演繹出歌曲的精髓，好像唱了很多遍一樣。

    主旋律，正能量，苗老師簡直愛不釋手。

    “我太喜歡這首歌了，能不能”欲言又止。

    “那可不行，苗老師，這是我表弟特意給我寫的，你可不能橫刀奪愛。”文豔芳就差喊出收起你大膽的想法。

    “好好好，我不搶你的，不過，小宇你也要給我寫一首歌，和這首差不多就行。”

    苗老師連小宇都叫出來了，還差不多就行

    文宇隻能苦笑，“寫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什麽時候有靈感我也不能保證。”

    “沒事，早一些晚一些沒關係，那就這麽說好了。美琴，普子晚點抄一份就行，先弄些下酒菜。”

    苗老師把曲譜都收起來，卻沒有歸還的意思，蓋上鋼琴板，開始陪兩人聊天，等著飯菜上桌。

    苗老師的愛人叫江美琴，精通大小提琴，一手家常菜燒的也很地道，特別是紅燒魚，吃的文宇讚不絕口。

    “喜歡就常來。”

    苗老師開了一瓶文宇帶來的茅台，用的是兩錢的小酒盅。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兩人走的時候是空著手的，曲譜一周後還給文豔芳。

    “苗老師的孩子呢？”

    文宇看見鋼琴上有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中間的女孩子挺漂亮的。

    “苗老師就一個女兒，現在在國外定居了。”

    文宇覺得這也算空巢老人吧，現在出國一趟可不容易。

    第二天文宇先去拜訪了郭老

    “你小子自己說多久沒來了，每次隻有有事才來，這次又有什麽事？”郭老收禮物一點不客氣，對他也很不客氣。

    “嘿嘿，這不是忙嘛，您看我一尋到空就來看你了，還有這茅台，82年的，夠有誠意了吧。”

    文宇趕緊陪笑，自己好像是對方口中的樣子，心虛。

    “又有啥事，說吧。”老頭給他泡了杯茶，一塊錢一斤茶葉那種。

    “主要是來看看您，順便問下有沒有老手藝人，想給家人打兩個鐲子。”文宇把那塊翡翠料拿了出來。

    “喲，是個好東西，你等會。”

    郭老出去一會，領了兩個老京城進來。

    “這是你雲大爺和納蘭大爺，老雲可是祖傳的手藝，祖上都是給宮裏打首飾的，一般人都請不到。”

    納蘭大爺就是來看熱鬧的。

    “雲大爺，您給掌掌眼，看不能幫著打幾件首飾？價錢不是問題。”

    文宇趕緊屁顛屁顛的把料遞上。

    雲大爺隨身還帶著放大鏡，看的非常仔細。

    “很難得的好料，你要打什麽物件？”言下之意是接了。

    文宇拿出文秀娟和文梅的尺碼，“各打一雙鐲子，剩下的打一些吊墜，樣式您看著打就行。”

    “錢我就不收了，這塊料應該能打5個鐲子，多出的那個我就留下了。”

    文宇點頭同意，這老頭收費不低啊，這個鐲子放個30年，值好幾百萬。

    定好了三個月以後來拿，文宇告辭。

    他這次來京城是順便的，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因為收到了一汽的邀請，他們基於新發動機生產的車已經下線，請文宇過去參加新車首發儀式。

    另外一個就是，文四季跟著馮一回華夏了，兩人約好了京城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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