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錢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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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死墨把我拽回賓館,樓道裏我趁著光線暗偷偷飆了好幾滴眼淚,當時是真的後悔沒聽他好言相勸,長這麽大我還沒被雷灼傷過,這回真因為這個事兒負傷,說真的挺冤的,不過從小到大倒黴習慣了,磕磕碰碰總是難免,好歹這回隻是被彈出的電光灼傷,沒被雷從天靈蓋劈中,不然早嗝屁了,這樣想想還是挺走運的。

    張死墨還是給我上了上回的草藥,我看他從一個簡易的藥瓶裏挖出來綠油油的膏體,還在腦抽這是不是經過檢驗是不是三無產品,聞著一股子草藥味兒,我對中醫並不了解,也聞不出裏麵都有什麽,不過效果是真的好,塗上去立馬就不疼了,從上回的事兒看這東西還有止癢的功效,我心思一動,問他能不能送我點兒。

    “我隨身就帶了這小半瓶。”他道,“咱倆這趟在一起,我收著你要用就找我,這藥膏的熬製方法隻有家裏人會,等回去我先去你家拜訪,然後回家裝幾瓶子寄給你……”

    我本來還想拒絕,因為他那句“這藥膏的熬製方法隻有家裏人會”一出來,我就猜到這應該是家傳的保密配方,誰知道原料是不是和他們家那雞一樣稀罕,沒傳到張死墨這兒可能是因為他還沒正式當家,這沒當家就要把家底抖落幾瓶給我,好像真不太仗義。但他說的誠懇我也不好回絕,想著這事兒就是我隨口一提他隨口一答應,不怎麽重要沒準過幾天他就忘了,他忘了最好,否則我這人情是又欠上了。

    我倆搞定那婆娘就收拾東西退房趕往車站,又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大巴趕到醫院,先去了外國友人的病房,今天值班的不是那個醫生,換成了一個微胖的女人,雖然這女的凶巴巴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我們探望露易絲她也在旁邊指手畫腳,但我還是挺開心的,沒其他原因就因為這女的看上去就是背景單純的一個醫生,不用麵對之前那個不知底兒的,我也不用胡思亂想折磨自己。

    外國友人的身體情況已經很好,釣魚助手今天也在,他說早上的時候和值班醫生談過了,微胖的女人說再住院觀察幾天這批人就可以出院。沒有性命之憂露易絲自然開心,跟張死墨說話語氣敬重了不少,我也沾了點光,因為她看我的目光也像是看“世外高人”的樣子,雖然從根本來說我就一學生,撐死有點詭異的特異功能。

    和露易絲聊了一會兒張死墨借口有事拉我離開,之後沒有立即下樓去找大嬸和她兒子,而是在樓梯間打出一個電話,對方應該是他家的長輩,不知是常提的那位叔叔,還是他老爹。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張死墨在說這通電話的時候,言簡意賅而且語氣有點敬畏,和他平時提他叔叔的語氣完全不一樣,我爺爺隻有我爸一個兒子,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叔侄會比父子相處起來更像朋友,但張死墨的父親一定是個很嚴苛的人。

    他跟他老爹在討論的竟然是收款問題,而且他談這件事的時候儼然就是個生意人,他說這趟活兒是他擺平的,除了家族內部正常上繳的比例,他要分成百分之三十。兒子跟老子用這麽硬的口氣生意談判我根本沒見過,之前還以為他們家熱心助人跑這趟是完全看在露易絲和他遠方堂哥的交情份上,現在想想我真幼稚,現在這個社會幹什麽不需要錢的,黃河邊兒撈屍價碼都一天一個樣兒,功德什麽的在謀生麵前那就是個屁!

    張死墨沒在電話裏說具體的價格,但是分成百分之三十我覺得他還是很有良心的,畢竟這件事兒從始至終是他在出力是他在解決,他家裏那些人就是坐家裏喝茶什麽心都不用操什麽事兒都不用幹,至於家族內部那更可恥,就是一群人聚一塊頂個“家族”的名分,一個名分還要按比例上繳,如果張死墨給家裏給他爹的那部分算孝心,那上繳的部分就是明搶。

    他爹一直在討價還價,隻想給親兒子百分之二十的勞務費,但張死墨很堅持咬定百分之三十不鬆口,還順道又加價,幫我討了四罐草藥膏。

    我不知道這個“瓶”和“罐”具體的容積區別,但真想奔過去親他一口,這兄弟忒靠譜,不像大炮那王八蛋說話就跟噴屎一樣從來沒兌現過。但我還是擔心他和他老爹鬧翻,沒想到他老爹聽說是我要的,竟然十分爽快一口答應下來,還把分成的百分之三十變成了百分之四十。

    我在旁邊聽著吃了一驚,他老爹和我素不相識麵兒都沒見過,我對張死墨也沒恩沒惠,撐死救過他一回,但他幫過我這麽多次欠的人情早還清了,他老爹幹嘛這麽待見我,難不成我是他私生子?我心說不可能啊,我雖然長的算的上小帥,但和張死墨的顏值相比還有段距離,而且我跟我爸跟我爺爺都長的挺像,五官的某些特點一看就是親生的是祖孫三代,那他老爹幹嘛這麽給我麵子?

    “你真好使。”張死墨掛斷手機回頭挑眉看了我一眼,“以前也走活兒,跟老頭那裏討分成比登天還難,一般就給我百分之十零花,其他都是沒收的,這回真豪氣,一下就給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是多少?”我問了句,牽扯上錢的事兒也沒指望他回我。

    “救命的買賣按人頭收費。”他笑得狡黠,有種奸商的錯覺,“一般的活兒收費是三位數起價,按難度按人頭遞增,這回肯定四位數以上,反正不管怎麽樣,有你百分之二十。”

    “什麽!”我驚道,聽到這個價格已經很驚嚇了,他又說要分我一半,我頓時有點消受不起,“那四罐藥膏本來就是隨口說的,你代我討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錢絕對不能收,這種事兒我梅堅仁不能幹……”

    “不是你根本拿不到錢。”他按著手機不知道又在做什麽,頭也不抬杵在窗口,“你不是幫我按著貓了?雖然沒到一半你自個吐去了,那也算幫了,總之藥膏是你的,錢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