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安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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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釣魚助手的話雖然不怎麽順耳,但無疑道破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回去我媽如果問我這趟出來最大的收獲是什麽,我的回答一定是現實的很多東西,和學校裏老師告知的一點也不一樣。或許這個社會才是一個人人生中最該讀的一本書,可惜我們都被保護得太好,所以在走出學校步入社會,最大的體驗就是你會覺得自個像個裸奔的嬰兒,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學,學校裏學的那套,現實中是用不上的。

    其實釣魚助手在這兒的時候張死墨也沒有布置什麽,隻是借他語言的便利,叮囑了大嬸今晚的很多注意事項。

    小男孩的病房並不是單人間,負責給他打針的護士說,隻是因為這間病房處於走廊最裏端,位置不好,所以大多數的病人不願意在這裏住,即使因為沒床位暫時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有床位了也會立刻搬走。

    我想大嬸的兒子一直住在這裏一定是經濟因素,這裏的床位費肯定因為地理位置要便宜一些,釣魚助手跟護士打聽這些的時候我也沒插話也沒讓他找大嬸求證,畢竟這話問出來是很傷自尊的。

    張死墨給大嬸的叮囑很簡單,他說今晚大嬸在23點前必須離開這裏,換她丈夫過來看護,詳細的原因他沒有多說,但張死墨救了小男孩的性命,大嬸對此非常感激,他沒有多說她也沒有多問,一口答應就去給老公打電話。

    本來小男孩的父親今晚是要在工地加班的,但接到老婆的電話遲疑了下還是答應趕過來,張死墨讓他過來時帶一尺紅布,什麽花紋都不要,隻要顏色夠紅夠豔麗。

    我想起我爺爺過世時,老家大辦喪事,負責主持喪葬的是村裏頗有威望的長者,我是要叫表叔公的,雖然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表叔公算個什麽輩分,但有一項卻記得特別清楚,這個表叔公跟我爸提的第一件要準備的東西就是一尺紅布,紅布要嶄新,買來後撕成一指寬的布條,來參加的賓客每人一根係在扣子上,來參加喪禮的車也要係上一根,據說是“化煞”用的,也不知具體是什麽道理。

    現在張死墨又要這東西,我心道難不成和我爺爺喪事那會一樣要戴布條,但也沒問他,覺得提前知道了反而沒意思。

    小男孩的父親很快從工地趕來了,帶的紅布用牛皮紙包著,還捆了根麻繩。這人一看就是在工地做苦力的,曬的黝黑,穿著一件並不十分幹淨的t恤,小臂肌肉分明線條非常硬朗,他倒是能說一口比較正宗的泰語,大概是早年出去闖蕩過,即使沒有釣魚助手的幫助,張死墨和他的交流也不算困難。

    張死墨跟他說還需要一瓶酒,但泰國本土的酒不行不夠烈,一定要白酒才好,問他是否知道附近哪裏有賣,我心說你他媽要白酒怎麽不早點說了,之前去鎮上我們住的那家旅館旁邊就有個便利店,雖然小了點破了點,但我的確看到它的貨櫃上有擺著國產二鍋頭。

    我估計他當時是忘了這糟,現在想起來,如果周圍買不到白酒也是白搭。不過走狗屎運的是小男孩的父親平時喜歡喝酒,而且正巧對白酒很有研究,他說張死墨問他算是問對人了,他知道就在這附近有一家很小的商店,不僅能買到正宗白酒,甚至連黃酒都有。

    我看到張死墨的眼睛一亮,知道小男孩父親的話一定成功戳在他心上,估計這貨提白酒就是退而求其次,其實他真正想要的應該是黃酒。果不其然他問了地址拉我就走,臨出門叮囑小男孩的父親不要出這間病房就在這裏待著,我們回來前最好一步也不要離開,晚飯也別讓大嬸送了,他會買回來大家一起吃。

    我心說下午在電梯間還是小奸商,這會兒怎麽秒變活菩薩了。路上我就拿這個擠兌他,他並不在意,說完全是怕那父子倆關鍵時刻吃壞肚子耽誤事兒,真要這樣就又得耗一天。我一想也確實是這樣,算算日子也沒幾天就要回國了,一係列事情都沒個眉目,我倆還是盡早趕回去,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麽線索。

    我跟他說了我們老家出殯掛紅布條的那個習俗,他說他要那紅布的作用並不是喪葬上的那種功用,他用這紅布,就是為了捉那個嬰靈。

    “你不是有那個……”想起那天在女廁所他捉那婆娘用的絲線和繡花針我就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個的雙眼,但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應該叫什麽,舌頭打了半天結也沒找到合適的詞兒,隻好道,“那個……針線……”

    “你知道上回我為什麽那樣做嗎?”

    他的手指點了點我的雙眼,“有句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雖然文藝腔,但在人的身體上,眼睛是和靈魂相通的地方,換個說法,就是眼睛是人的靈魂和外麵的世界接觸的一個媒介,不管是人生前還是死後,鎖住了眼睛,就是鎖住了這個人的魂兒,我實話告訴你,道家正宗並不會施展這樣的術法,這一項絕技是我們家族的長輩從一些邪術師那裏學來的,改進後即使用作正途也不會被承認。”

    “那你說這個為什麽不能用來捕捉嬰靈?”我問道,“既然這麽牛逼,我也親眼見識了它的牛逼……”

    “也不是不行。”他笑了笑,“就是權衡之下,保險起見我選擇了另一種更為穩妥的方式,一來嬰靈這東西非鬼非魔,在我們這個圈裏對他都沒有一種準確的界定,所以我並不敢輕易嚐試。二來就是早和你說過,這東西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還未降世就已經慘死,直到如今都沒有人驗證,所以沒法知道他究竟有沒有靈魂……”

    我心說不可能吧,沒有靈魂還出來蹦躂,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怪胎,但張死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再繼續追問,想來這回沒選擇用對付那婆娘的方法,真的是出於安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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