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佛牌不見了
字數:3566 加入書籤
聽張死墨這話的意思,他是打算放棄繼續追查整件事。我雖然有點不甘心,尤其是手背上的東西鼓起突出,繃帶也很顯眼,就這麽回去對家裏人無法交代,即使他們讓我解釋我也無話可說,這麽一係列事情經曆下來,連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但我也沒法反駁,四眼的事情給我的打擊很大,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他的屍體,但單聽旅行團那些人的描述也能腦補那是怎樣的畫麵,旅行結束的那幾天我們呆在酒店裏,整個酒店都因為四眼的慘死籠罩在一片惶恐之下。
張死墨還是到處在打聽那塊佛牌的事兒,我知道他在想什麽,那塊佛牌一定是一塊害人的陰牌,是民間降頭師自製的害人的東西。四眼死的如此蹊蹺,一定是糟到了那塊佛牌的反噬。張死墨不想留那塊佛牌在世間害人,所以到處打聽它的下落想把它找出來毀掉,但沒人知道那東西在哪兒,它像是隨著四眼的死亡一起人間蒸發。
我懷疑那塊佛牌很大可能是被警察當做證物封存進物證室。在酒店的幾天負責這案子的探長找過我倆問過一次話,那探長是個留著羊角胡的中年人,濃眉底下長著一雙精明的眼睛,他看我的時候我會不自覺緊張,但因為我倆那幾天都不在曼穀,而且有旅行團的負責人甚至鄉下警局的警察翻譯做證,羊角胡的探長並沒有在我倆身上找到疑點。隻是張死墨回答我倆去鄉下做什麽時,他盯著張死墨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議。
“這麽年輕就做這個?”羊角胡的探長知道張死墨的身份並不意外,或許是因為泰國本身就是個宗教色彩十分濃厚的國家,“大學畢業了?小兄弟,做這個其實比我們這行還危險。”
“家族事業。”
張死墨就答了這麽一句,羊角胡的探長微笑搖頭放我們離開,我們離開他房間的時候,他關門說了句泰語,我問張死墨他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張死墨說:“他祝我們好運!”
祝我們好運?
也許是我多想,我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張死墨解釋說其實警察這個行業,會和許多特殊行業一樣遇到很多靈異案件,大多數都不會曝光,草草結案或者當做無頭公案處理,但都是真實的事件。他們的家族偶爾在接一些業務時也和警察有打交道,在警察們看來,做這一行是比他們還要辛苦和危險的,因為他們抓的是人,人的行為可以預測,而做這一行麵對的都是超自然超過認知的東西,這些東西的行為是無法預測的,所以存在更高未知的風險。
我盯著手背上的眼睛歎了口氣,心道你娘的,我梅堅仁真是倒黴到家了,這應該算是半隻腳踏進這個領域了,它要是跟著我一天我就得麵對一天,它要是跟著我一輩子,我就得麵對一輩子……
從探長的房間出來張死墨和我去了附近的便利店買日用品,因為四眼的事兒這附近幹什麽都能碰到警察,有個警察在便利店買煙,不知怎麽搞得就和張死墨聊了起來,張死墨別看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臉,其實交際方麵是個挺高明的主兒。他跟那警察沒聊幾句,就從那警察哥們那裏挖到點消息。
那警察哥們剛好就是做檢測收集證物這一塊的,他說的確是在四眼的房間發現了如我們描述的佛牌,他們進去的時候那塊佛牌就端正地放在桌上,緊靠著牆壁,前麵有個很精致的香爐,旁邊還擺放著一些瓜果供奉,不過這些東西都被上頭命令用證物袋密封了,放進專門存放證物的房間裏,四眼的房間東西很多,如果不是這塊佛牌非常特殊讓他很有印象,我倆問他還真不會想起來。
張死墨聽到警察的話表情變得很不好看,就問這塊佛牌的特殊之處是什麽,警察說這塊佛牌最特殊的地方就在裏麵的屍油,一眼看過去豔紅豔紅,顏色跟血一樣,而且法醫的確是通過特殊的儀器,從裏麵抽出幾滴屍油做過檢測,竟然檢測出四眼的血型。
我聽到這裏倒抽一口冷氣,四眼的血怎麽會跑進佛牌的屍油裏去,那可是密封的,這件事無法解釋,那個警察在說的時候也很困惑,但他說最離奇的還在後麵,最離奇的就是法醫把這塊佛牌的檢測報告拿給探長,探長看了報告後要求親眼看看這塊佛牌,但是就在那一天佛牌無緣無故從證物袋消失了。負責的法醫說他那天檢測完畢後就把那東西放回密封證物袋並存放進特定房間的,那個存放證物的房間隻有他和另一個輪班的法醫有鑰匙,他們都在警局幹了十多年也不可能監守自盜也不可能盜這麽詭異的東西。探長調取監控錄像,看了一遍又一遍也證實那天晚上沒有人進出那個房間,那麽唯一的推測就是佛牌自己消失的!
他在講這件事時繪聲繪色,我覺得這警員一定在局子裏是一特能侃的主兒,一個佛牌消失都能講成鬼故事。
雖說不能聽信一麵之詞,但我們和這個人就是萍水相逢,也不牽涉更多關係,他沒道理騙我倆,臨走這警員還挺好奇問我們為什麽對那塊佛牌那麽感興趣,張死墨找了個借口把這搪塞過去,他說四眼買了那塊佛牌後自己也喜歡,就一直想從四眼那把它買走,但四眼那貨一直不肯賣,現在他去世了,自己就打聽一下,如果有誰撿到或者拿到了,價錢還是可以商量的。
那警員聽他說這個就拍了下他肩膀,還教育他小孩子花錢不要大手大腳尤其不要在泰國這個地方隨便買那種東西會帶來不幸。張死墨一一應了,為了堵住他羅裏吧嗦的嘴,還特意為他買了一罐啤酒。
大概是拿人的手短,那警員走時還塞給我們一張名片,說有困難打他電話,他一定盡力幫助我們,張死墨把那張名片塞進包裏又和我買了一些日用品,路上我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他說如果不是佛牌自己消失,那就是有人混進警局,或者這個警局有內鬼,對監控錄像動了手腳,總之佛牌的事到此為止,如果它還是留在這個世界上害人,那遇不上他也沒辦法。
他雖然是麵無表情在說這樣的話,我還是聽出些無奈的成分,我知道張死墨骨子裏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隻是在麵對一些他也無法擺平的事情麵前,他隻能選擇一種穩妥的解決方式,這應該是一種素質。
窩在房間吃喝看電視數著黃昏日落又是一天過去,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張死墨在衛生間洗澡,我窩在床上看電視,有人敲門進來,是我們旅行團的導遊,她來通知說經過幾個負責人商議,明天就是我們待在泰國的最後一天,為了彌補這場旅行的遺憾,明天早上九點會在酒店餐廳舉行大規模的慶祝活動,一切酒水自助全由幾個旅行社分攤,而那些沒有去的景點,會折價將錢在三個工作日內退還給我們。活動過後就是各旅行團拍攝合照,接著就是晚上的聚餐,她希望我們都能參與,因為相遇就是一場緣分,他們想竭力做到有始有終。
別看話說的這麽好聽,其實就是在走時想讓我們這些客戶在網絡評價時給他們打個分點個讚,現在赴泰旅行雖然火爆,但各家旅行社都有競爭,也不是那麽好生存的。我和她商量了一下,讓她幫忙把退還的錢直接打給大炮,她答應了,雖然看我的目光有點困惑,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我算了一筆賬,撇去七七八八,我這趟根本沒用多少錢,甚至還因為張死墨那4000塊的分成結餘不少,按照旅行團明天的安排整個下午都是空餘的,我決定拉張死墨上街轉轉,給家裏人買點旅遊紀念品,順便再看看有沒有什麽適合那貨的,給他也買點東西。
我想我終是欠了他的,聽著浴室的水聲,我給我媽打了個越洋電話。
“媽,我後天從泰國飛回國,上回跟你說了,帶個朋友回來,你和我爸……準備一下,好好招待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