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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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從這貨嘴裏聽到這句話,困惑感油然而生。

    我一直以為陰司隻是活在故事裏的東西,即使那天他鄭重跟我說了,我還是把這玩意兒當成故事,但現在他告訴我一個活生生的陰司……啊不對,應該是準陰司很有可能會參與這次的業務,這不免還是讓我覺得震驚。

    “吃菜。”張死墨敲了敲我的盤子,看起來相當淡定。

    “大哥,你難道一點兒也不驚訝?”

    我心中默默吐槽,麻痹在這種撲克臉男人麵前,自己普通人的情緒變化感覺就跟白癡一樣。

    “我為什麽要驚訝?”張死墨反問道,“是你進這個圈子的時間太短了,或者我這麽問你,既然你已經看到這個世界有鬼,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也是,想再問他什麽那貨卻隻顧著涮火鍋,擺明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經紀公司籌備微電影事宜的幾天我們沒事做,第一次來北京自然要好好轉轉,逛過王府井又去全聚德,本來我還想去故宮逛逛,但張死墨說那地兒陰氣特重經常出現靈異事件,猶豫了下,還是作罷。

    晚上的時候金姓小鮮肉會到我們房間坐坐,這人自來熟又忒會交際,很快就和我們成了朋友,相熟之後話也多起來了,會跟我們講許多娛樂圈裏的怪事兒,作為回報我也會跟他說我在泰國的經曆,當然都是縮減版,許多重要的信息都沒有透露。

    其中有一件事非常有意思,是個歌手,還是我剛上初中時的偶像,他當年在歌壇也是領軍人物,隻是最近兩年接連幾張專輯都反響慘淡,沒賺到錢,連本人都開始掉粉。我一直都想不通那麽才華橫溢的一位歌手運勢怎麽會突然走下坡路,聽了金姓小鮮肉的講述,才知道這位仁兄也是攤上了靈異的事情。

    P姓老臘肉按年紀算是臘肉級別,但因保養得好,按皮相來說也勉強可以算作鮮肉。P姓老臘肉來自港台,是我剛上初中時非常崇拜的偶像,那個年紀的小男生青春騷動,照理說是喜歡漂亮女性歌手多一些,但我偏偏是個例外,我當年就很喜歡P姓老臘肉,買過他的每一張專輯,甚至會唱他專輯裏的每一首歌。

    就在大概一年前,P姓老臘肉上了一檔很火的綜藝節目,坦言自個身上背著一個女鬼,而且背的時間很長,有兩年之久。P姓老臘肉在這檔節目中透露,發現他背著女鬼的,就是好友的女兒。

    金姓小鮮肉提了這個“好友”的名字,我很熟,因為他在P姓老臘肉的專輯MV裏還露過臉。金姓小鮮肉說好友的女兒和他一樣是天生的陰陽眼,經常能看到很多詭異的東西。就是這個不過三歲的小女孩,一看到P姓老臘肉就會哇哇大哭,是特別害怕的那種哭,瘋狂地想要逃,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兩年,大家才發覺是P姓老臘肉本身出了問題。好友問女兒為什麽哭,女兒指著P姓老臘肉的後背說“背背”,說他背後有個短發的女人,一直看著他們感覺好可怕。

    P姓老臘肉後來自己也承認那段時間他的肩膀和脖子很疼,就在那期綜藝節目後不久,他在小巨蛋開演唱會,在排練的時候也受了傷,還差點因此死掉。

    金姓小鮮肉說其實P姓老臘肉通靈的體質非常嚴重,這在圈內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台灣方麵的媒體曾經就報道過,說P姓老臘肉還在美國念書時,睡老舊的宿舍,半夜總被喧嘩聲吵醒,醒來後看到宿舍內有上百張人臉,老人小孩都有,有的哭有的笑,他後來用英文飆髒話那些鬼臉才消失。還有一次,P姓老臘肉外出住酒店,在13層,聽到半夜有人敲窗戶,打開窗簾又什麽都沒有,隻看到深夜籠罩下的靜寂都市。

    最近P姓老臘肉依靠兩個選秀的節目又重回大眾視野,事業方麵也重新順利起來,金姓小鮮肉說,他就是去了田姐之前想找的高人大師那裏,一定是做了什麽,才讓後背的女鬼離開的。

    張死墨搖頭,“強製之法,害人造業。”

    金姓小鮮肉沒聽懂這話的意思,我卻知道他是說那些高人大師,一定是采取了極端手段將女鬼從P姓老臘肉身邊強行驅除。我看著站在金姓小鮮肉身後的模特,她依舊麵癱臉,歪曲著脖子陰森森瞄著我,我對她笑了下,沒想到她竟然牽動肌肉,硬是擠出個陰氣十足的詭異笑容。

    “怎麽……”

    “沒什麽……”張死墨一直瞄著我,我也不好意思繼續跟模特互動,“你之前說陰氣聚財,為什麽被鬼纏上卻要這麽倒黴?按理說……被鬼纏上,不是陰氣更重,應該財運會更好啊……”

    “不是鬼聚,是陰氣聚。”他這麽道,“鬼可以帶來陰氣,長久相處卻帶走了人身上的陽氣,三火中弱陽氣不足,陰氣又過盛,財運還沒到,黴運卻已經來了,有財的前提是運勢高漲不走黴運,黴運都已經來了,有財也變成了破財……”

    我沒聽懂這其中的邏輯關係,但估計這家夥想說的重點是“陰陽平衡”,想繼續琢磨又苦於自個沒有這份心力,幹脆也作罷。

    不過金姓小鮮肉來這趟除了帶來這個故事,還帶來個好消息,他說富小龍答應幫忙了,拍電影那天下午就到。

    金姓小鮮肉走了之後,我本來還想從張死墨那挖點更多關於陰司的信息,我想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了解這個隸屬地府的官職,也想問問他是不是在他的人際圈裏有不少這種不神不鬼的存在,但他似乎對這個話題不願多談,隻說了句我該知道的時候,總是會知道的。

    直覺告訴我他有意回避,但到底是為什麽我卻猜不出來,認識這麽長時間,我和他還是沒法做到無話不談,這不免讓我有些懊惱。

    給模特拍電影的事兒定在明晚,經紀公司果然在這種事情上偷懶,用的劇本是《哈姆雷特》的一個小章節,田姐建了個群組發了微信通知,特意提及沒有準備女主角的服裝,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真準備也是糟踐,模特現在就是個魂兒,怎麽可能穿戲服。

    想著這麽著糊弄一下,把模特騙超脫這件事情就了解了,但張死墨堅持讓田姐籌備,還跟他老爹要了幾個壽衣款式的圖片,轉發給田姐讓她去買,他說既然是拍戲就不能少了戲服,就算是壽衣也要籌備出一件來,這是最基本的誠意。

    田姐沒辦法,在微信裏好話說了一籮筐,張死墨還是拒絕讓步,我在旁邊看著他義正言辭秉持著自己的原則,之前的不快煙消雲散,張死墨是個很可敬的大師,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