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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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我的形容有些抽象,小姑娘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呆滯了幾秒鍾,“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又抽了下嘴角,感慨這年頭的人真有想象力,圈裏吃這碗飯的哪個不是普通人是血肉之軀,怎麽描述的還跟天神下凡一樣了,他們可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更不可能拿菜刀去砍電線,隻有腦殘才會這麽做。
我很想告訴她這就是個比喻,但又沒說,這雖然是個比喻,但這比喻其實從某種方麵也是個直白的形容,張曉曉的性格比她哥陽光開朗,我和她聊了很長時間,也對這兩兄妹的迥異的個性產生強烈好奇心,血緣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明明一母同胞一個爹,怎麽性格差距就這麽大呢!
接下來又是無趣的24小時,這段時間我很嗜睡,飯量也較平時大了很多,雖然已經8月天兒還很熱,而且CD這地方濕氣重,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悶熱,感覺整個人都處在蒸籠裏,房間裏明明有裝空調,並且已經調到最低溫度,但我一直在瘋狂出汗,前幾天倒也沒這樣,我靜下心來仔細體會了一下,這才感覺到那股燥熱其實不是受外界氣候影響,而是我本身的身體出了問題。
打個比方,如果將我的身體比喻為一盞燈泡,它平時的功率也許隻有15W,但現在我的狀況讓我堅信它的功率已經超越正常功率的好幾倍,甚至已經達到150W,我能感覺到心髒在劇烈跳動,甚至有種錯覺,它要破胸而出,血液流動的速度也明顯加快,脈搏就像是在耳朵裏跳動,全身的動脈血管搏動著,和心跳聲一起像在多重演奏。
張氏兄妹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裏,安慰我說這是蟲體排出前機體產生的強烈反應,雖說至今他們的家族都沒研究透徹這種反應的機理,但家族的長輩們確信,這類似於免疫反應,蟲體的蛋白結構讓自體免疫細胞認定為侵入機體的抗原,而釋放出免疫物質,但蟲體的蛋白結構和機體某些部分的蛋白結構相似,這些免疫物質殺滅了蟲體的同時,也對這些部位造成強烈刺激,從而引發一連串的生理反應。
張曉陌死人臉說這些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擠兌他兩句,但頭痛欲裂,強烈的痛感讓我不受控製將頭往床板上撞,兩種痛楚倒是相互抵消,但接踵而至的,又是頭暈目眩。
也不知道在床上挺屍了多久,汗液大量蒸發口幹舌燥,煎熬到後期我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張氏兄妹根本沒良心,一整天飯不給吃就算了,連水也不給喝,我被頭暈和饑渴折磨的眼冒金星,黑暗籠下來的時候,終於聽到張叔走進房間,掰開我的嘴,朝我嘴巴裏倒了些東西。
“咽下去。”他這麽道,“接下來是最後一關了,當你感到肚子疼的時候,就待在廁所別出來,直到腹痛消失,所有蟲子都排幹淨……”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拚盡全力問了句,聲音細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意思就是你會拉稀。”
房間門合上的瞬間,我知道沒良心的張叔離開了。
隨後張曉曉端了碗稀粥來,我感動的一塌糊塗,但粥沒吃完肚子就開始翻江倒海,艱難往廁所爬去,屁股剛捱上馬桶那動靜就驚天地泣鬼神,最後隻能用牙咬衛生紙的方式,阻止出口的呻吟,我想我當時要是叫出來聲音絕對很銷魂,當然,第二天也絕對沒臉再見任何人。
我在廁所待了倆鍾頭,拉出來的都是難以言狀的東西,再爬上床感覺整個身體像被衝洗過,虛脫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恍恍惚惚睡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喂我水,眼睛也沒睜張嘴喝了,想要睡去,卻被胳膊上的刺痛驚醒。
睜眼房間燈火通明,張叔就站在我旁邊,我的手肘紮著吊針,皮管的另一端連著吊瓶,弄半天是掛吊瓶啊,我舒了口氣,一頭冷汗瞬間淌下來。
“補充能量的。”
房間裏早沒了張氏兄妹的影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張叔摸了摸我的額頭,找了把折椅在旁邊坐下,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你媽晚上來過一次電話。”張叔指了指床頭充電的手機,“打到你手機上,我幫你接了,跟她說你水土不服拉肚子很厲害,下午看了醫生,開的藥裏有安眠的成分,早早就睡了。”
我點頭跟他道謝,這麽幾天破事纏身,倒是真忘了跟老娘交代行蹤,張叔這扯謊的水平也挺牛逼,這話編排的半真半假,我媽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肯定不會懷疑。
“我想問您件事兒……”
房間就我們倆人,正是談話的絕佳機會,張死墨的行蹤我一直放心不下,我有預感張叔在這事兒上做了隱瞞,而且確信自己的預感不會錯。
“你想問什麽?”張叔蹙了下眉,我的問題讓他覺得不適,“你想問什麽,我願意回答的,都可以告訴你。”
“如果是您不願回答,而我又知道您瞞著我呢……”
我耍了個小聰明,沒直白地把問題拋過去,張叔的年紀閱曆都在我之上,我直接問他,他如果不願意告知,必然還是之前那套說辭,而我這麽把話講出去,與其說是同他周旋,不如說是明擺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他有事瞞我,而且很確定,他與其繼續用之前的說辭哄騙,不如老實告訴我,張死墨到底去了哪裏。
果然,我的聰明起了作用,張叔看著我沉默半晌,在他沉默的幾分鍾時間裏,我隻能靜靜等候,感覺像過了幾十年那麽久,最終,我終於等到他長舒一口氣,然後用不可形容的目光看著我,那種目光很犀利,然而又並非抱有惡意。
“小墨說過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張叔如此道,“隻是我沒想到你聰明到這個份上,在我給你答案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猜到的?”
“不是猜的。”我道,“老實說您並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很多表現都過於刻意,就拿剛剛您跟我說接我母親電話的時候,講到內容,您的目光比平時要閃爍一些,在說張死墨下落的時候也是,而且您每次都轉移話題,這實在很難不令人懷疑。”
張叔突然就笑了,笑了一會兒,表情又變得有些嚴肅,終於他張口正式同我談及這事兒,聽到他話的瞬間,我卻期望自己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