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靈魂核心解封麵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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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獲得的那塊破損的靈魂核心,從性質上來說,與第二塊和第三塊完全不同。
後兩者屬於犧牲陣亡的將士,光是從那謎語人文案描述中,就可以感受到一種無畏的英勇。
如果從文案中提取詞綴,第二塊和第三塊無疑是共通的,屬於同一性質。
但是第一塊,來自葛佳絲塔芙的靈魂核心,根據這一塊靈魂核心的背景,它裏麵封存的應該是類似“悔恨”、“傷心”之類的情緒——
靈魂核心這一道具,從目前看來屬於亡靈係的特殊晉升道具。死靈一係的力量屬性往往與黑暗、詛咒之類的脫不了幹係,這一點繼承自其信仰的主神,死神“特裏斯”——最開始西裏爾在小鎮教堂裏碰到的那個幹枯的、藏有山德魯部分魂魄的老人,說漏嘴的時候就念出了特裏斯的名字。
當然這不是說堂堂一介主神隻會玩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隻不過是隨著諸神化為群星遠去,其後繼的神民,再至神民後繼的一眾死靈係生物的力量越發衰退,能夠適應的力量屬性也隨之變得單薄。
有玩家推測過,死神的主要力量可能和“時間”脫不了幹係,而無論在什麽作品裏,時間和空間都是最頂級的要素——
隻不過現如今的亡靈,估計都觸碰不到那個領域罷了。
第二塊與第三塊靈魂核心的力量屬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契合廣泛意義上亡靈所專精的力量屬性。而第一塊的性質則更加契合。
想到前兩塊靈魂核心裏的畫麵,西裏爾警惕著第一塊靈魂核心可能帶來的龐然的負麵情緒——
他的意識逐漸沉入其中,在經曆了短暫的黑暗之後,眼前忽然明亮了起來——
“沙沙,沙沙沙——”
他睜開了眼。
蟲鳴聲在耳邊咿咿呀呀,微微側過頭,就能看到輕顫的草尖上,趴著的一隻輕輕震顫著薄翼的赤紋蛐蛐。
明媚的陽光隻有小半被枝杈遮擋著,這顯然是一塊林間的空地,耀眼的日光讓他再扭回頭時不得不眯著眼。
果然意識來到了精靈的主場,森林裏。
他迅速地坐起身,但身體才剛剛抬到一半,就感覺腦後被一扯——長長的頭發有一半被壓在了身下,隨著他的動作幅度自然而然地被扯到了。
等等,這麽長的頭發……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又抓了一下,神色逐漸變得怪異。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得用“她”來稱呼了——
不過西裏爾迅速地接受了這次意識投入的身份設定,反正隻是短暫時間的身份體驗,再說了,身為遊蕩者的時候,也沒少接過換裝潛入的任務——雖說那種時候隻要在裝備欄裏換件衣服就行了。
她坐起身。
這一次石牌內的場景比之前的兩次要更加細節,也更加逼真。她估計,這是因為其來源“葛佳絲塔芙”本身的力量水準要遠遠高於銀刃騎士和輝翼步兵團。
畢竟葛佳絲塔芙是精靈當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她正猶豫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卻聽到前方傳來細細的水聲,像是有什麽人從水中躍出來了。緊接著,身前的灌木叢就被撥開。
露在她眼前的,是一具赤裸的、美麗的精靈的身軀。
她白皙的肌膚如同月光下的白石,水滴自那為擦幹的、垂落在豐滿的胸口的墨綠色長發上滑落,沿著她優美的弧線,流淌過那沒有贅肉、緊致的腰肢和大腿。她邁動長腿,周遭的草葉貪戀在她的肌膚上,被她俯下身輕輕撣掉。
西裏爾想要移開視線,但那雙晶藍色的、像是天空一樣的眼睛將她的目光牢牢吸住,讓她連扭頭都做不到。
西裏爾見過她,在柯羅叢林裏,葛佳絲塔芙的寶瓶所化身的“葛佳絲塔芙”。
但那時的她並沒有如此驚豔,而此刻的,卻美得仿佛遠離塵世——
“你來了。”那成熟的聲線勾人至極,像是在人心裏最癢的地方輕輕騷動一般。
西裏爾平靜地點頭:“我來了。”
“你本不該來。”葛佳絲塔芙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似乎遺憾至極。
“但我還是來了。”“西裏爾”順著說了下去。
她暗暗猜測著對方話語的意思,提防著她突然拔出一柄劍刺向自己。
但葛佳絲塔芙並未表現出任何的威脅,而是繼續輕聲道:“雖然你是我心目中的殿下,但至高王的人選畢竟還未確定,你現在來未免有些……”
至高王?
“西裏爾”心中逐漸產生疑惑——此前的沐風節上,白鬆氏族勾結奧聖艾瑪,試圖通過奧聖艾瑪來達成精靈之間的再次整合,成立精靈的王國,但那是最近的事情。
所以紀元初的時候,精靈們已經考慮過整合精靈王國?
她思考間,葛佳絲塔芙已經走到她的身側,緩緩蹲下。她豐滿的雙峰隨著這一動作而擠壓突顯,幾乎要送到“西裏爾”的臉上。
“西裏爾”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按著此前處理寶瓶時的思路,含糊地問道:“這些……都是必要的嗎?”
“是的,殿下。”葛佳絲塔芙雙膝著地,跪在那幹燥溫暖的草堆上,隨後像是伸懶腰的貓一樣向前探著身軀,雙手臂伸得筆直,墨綠色的長發如絲絨被子一樣蓋在她的後背上,拱起的臀部呈現一個姣好的弧線。
隨後她幹脆徹底趴下了,趴在西裏爾的身側,小腿朝後一翹一翹的,嘴上話並未停止。
“想要驅逐黑森林,付出代價是必然之舉。”
“哪怕……我們身旁的綠樹會因此而枯萎?”“西裏爾”已經理清了邏輯,她試探性地問道。
而身旁的葛佳絲塔芙側過頭,漂亮的晶藍色眼眸凝視著她,隨後她斜側過身,一手撐起頭部,另外一手牽過“西裏爾”的手,放在嘴前輕輕一吻。
“哪怕綠樹會因此而枯萎,青山會因此而荒蕪,隻要能夠因此而獲得更遠大的前程,我願意背負這一罪名。這一切都是為了精靈的偉大複興。”
她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一般,呢喃道:
“諾拉在上,請允許你的子民走上歧途。”
她的呼吸逐漸平緩,最後就這麽保持著牽手的姿勢,陷入了沉睡。陽光灑落在她潔白的身軀上,將那些水珠蒸幹,隨後鍍上一層聖潔的金衣。
讓人生不起絲毫褻瀆的情緒。
西裏爾沉默著,腦海中已經將所有的邏輯理清。
葛佳絲塔芙所要做的事情,是榨取森林的生命之力,從而複蘇月之泉,以此永遠消除黑森林。
在柯羅叢林的時候,他以為葛佳絲塔芙是誤入歧途,在不知道這種不現實的構想可能對森林造成的破壞的情況下進行實驗。
但從石牌中場景複現的,卻和他認知的完全不同。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行為會使森林枯萎,青山荒蕪,但她還是選擇如此。
甚至因此而促使精靈的重新聯合,在至高王的授權下,她能夠擁有對更多森林操作的權限。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這一方法並不足以使得月之泉複蘇,或許她真的會如此執迷不悟地走下去。
“它封存著一個哀怨的魂魄,它永世於此,它無法長眠。
她在林間唱著歌,那是精靈的歌。她在林間流著淚,那是森林的淚。”
這一刻,西裏爾明白了這塊石牌的文案真正的含義:絕非因為後悔自己的作為而哀怨,情緒也絕非後悔,或是傷心。
而是因為自己無法達成目的的不甘、與對自己實力不足的痛惜。